138、76、‘错’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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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攥紧了宣传册，垂首而立，初时不言不语，片刻后，还是好奇地抬起头，看向早雾。
早雾也一直看着她。在她低着头时，早雾只觉得她身量不算太高，比自己要矮上大半头，身材纤细，应该是练过舞蹈的效果，等她抬起头时，早雾这才更细的打量，发觉这个被人欺负的女孩儿虽然稚嫩，却是姿容非凡，大大的眼睛包含万语千言，此时带着些警惕，又有些怯意，更显动人，也许正是因为这份美貌，才给她招来这些是非。
“你……我……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早雾开口问道：“我可以帮你跟校方反映。”
“谢谢你，早雾桑，不过不用了，她们一向如此！反映的话，只会变本加厉。”
“你记住我的名字了？”
“嗯，刚才看表演时……就记住了，你跳得很好！”
“噢，谢谢，可是我帮不上你什么，你……你的朋友呢？”
“我没什么朋友……”女孩从水池中捞出自己湿透的外套。
“呃，那，你叫什么名字？”
“铃木郁子。”女孩小声地回答，试着拧了拧外套。
“嗯，郁子……”早雾深感话语有时候真是毫无作用：“郁子，我送你回家吧！”
说话间，早雾把羽绒服脱下，递给铃木郁子。
“那你……”铃木郁子不肯接过。
“我很怕冷，所以穿了两件毛衣，你家……要是不远的话，也没什么关系，穿上，咱们快些走吧！”早雾催促说。
铃木郁子接过羽绒服，还残留着的体温，让她瞬间温暖，两人快步向家的方向跑去。
小城市没多大，外面天气不是太好，两人跑了十分钟，终于到达铃木郁子的家。夜色中，早雾还看到，有两三个刚刚欺负铃木郁子的人从隔壁探头探脑地看向她们。
“你们……你们原来还是邻居啊？！”
“是啊！”铃木郁子应了一声，甩下鞋叫嚷着：“妈妈，我回来了！”铃木郁子招呼完，转过头拉着早雾手臂，柔声说：“早雾桑，快进屋里暖一暖吧！”
早雾想要拒绝，又被那双大眼睛吸引，再加上身体实在寒冷……犹豫一瞬即逝，早雾脱下鞋子，跟着进了屋。
屋子是典型的旧式住宅，还算暖和，有些凌乱，早雾正打量房间时，铃木夫人端着茶水出来迎接女儿：“郁子，你回来啦！咦，这位是？”
早雾忙鞠躬行礼：“我……我叫早雾，是……”
“哎呀，妈妈，不要盘问人家了！”
“是！是！只是没有见过你领朋友回来，忍不住好奇嘛！”铃木夫人满脸笑容，招呼早雾坐下喝茶。
“我只想和早雾桑这样的人做朋友！”铃木郁子笑着看向早雾。
“其实，她们既然是你的邻居，就与你有相同的成长环境，处成朋友，应该不是难事。你现在还小，要多交些朋友！”早雾笑了笑，避开她的目光。
“我们家是在我九岁时才搬到这里的，不过，早雾桑，我会按你的话去努力的。”铃木郁子笑着答应。
“那么，你已经安全回家，我就走了。”早雾放下茶杯准备离开。
“不要，早雾桑！”铃木郁子笑意全无，拉住早雾手臂。
“这……”早雾没想到她会有这样激动的反应，一时怔住。
这时，户门又开了，一个中年男子，喊了声‘我回来了！’走进了堂屋。
“爸爸，快帮我留住早雾桑！”
刚进门的中年男子微微愣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放下皮包，恭敬地走到早雾身旁，低头哈腰的说：“您……您就是早雾桑吧！还望您再稍微多留片刻……”
“我要早雾桑今晚住在咱们家！”铃木郁子打断父亲的说辞。
铃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不过，还是更深地鞠躬说：“早雾桑，现在外面估计马上要刮暴风雪，实在不适合夜间出行，不如，您就在我家住一夜，明日天晴，我一定亲自送您离开。”
早雾忙鞠躬回礼，回头看见铃木郁子脸上有期盼，更有得意地望着自己。早雾不禁皱了皱眉，扭过头再次向铃木先生鞠躬说：“铃木桑，那就先谢谢您的招待了。”
鬼使神差一般，早雾最终还是决定留宿一夜。
给同行的生徒打去电话，特意强调了明天汇合之后一起出发前往北海道，又用过些简单的晚饭，早雾被安排到楼上铃木郁子的房间。一进房间，榻榻米上两床被褥紧紧挨着，都已铺好。
早雾感觉有些冷，脱下毛衣钻进被窝。不一会儿，洗漱完的铃木郁子也回了房间，将门落锁，又关上了灯。
伴随着香气，早雾闭着眼睛也知道，铃木郁子躺在了自己身边。
“早雾桑！”铃木郁子轻声唤着。
“嗯？”早雾微微睁开眼睛，房间里不算太暗，物件的轮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你长得真漂亮！”
“你也很漂亮啊！”
“那我……能考上音校么？”
早雾扭过头，看着一脸稚气的铃木郁子，说：“郁子，要考上音校，长相并不是必要的条件，主要还得参考歌、舞、演这些技能。”
“这些技能，我都是有的啊！”铃木郁子以肘撑着，翻身朝向早雾，夜幕之下，两人离得如此之近，甚至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呼吸。
早雾向另一侧避过些，笑着说：“你如今才要上初中二年级，就算没有这些技能，也是来得及的。”
“可我真希望，现在就能参加考试！”
早雾看到黑暗中，铃木郁子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闪烁，‘这样的人物，应该很适合剧团吧’，早雾感觉自己的卖力宣传得到了收获。只是再想到铃木郁子的性格，早雾心中的欢喜黯淡几分，起初自己因她挨受欺凌而出手相帮时，就被她欲拿热水泼人吓到。
早雾安慰自己这是被欺凌者无奈的反抗，才勉强压住惊疑。尔后发现原来欺凌者与她是生活环境相近的邻居，那份疑虑又重新升起，直到最后被强留下来，虽然知道这是出于她对自己的喜爱，但早雾心里却无法认同这种任性的作法。
几件小事下来，早雾对这个刚认识的小女孩生出几分抗拒。但另一方面，早雾又觉得她的这些问题，更多是因为她年纪小……想着这些，早雾一时怔住。
“早雾桑，你能不能再多跟我说说考音校的事？”铃木郁子见早雾只看着自己并不说话，开口央求。
“好啊！”早雾爽快地应下，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要做宣传，当下她抛下杂念，开始细讲起应对各项考试需要做的准备。
“所以，要想考上音校，一定要去特训班吧？”铃木郁子问道。
“呃……这，倒是因人而异，特训班……要花很多钱。”
“没关系，我让爸爸现在就开始为我攒钱！”
“郁子！”早雾终是无法按捺，语气生硬了些：“看得出来，铃木先生很宠爱你，可你……也不能因此做太多任性的要求，他如此宠爱你，你难道不应该同样用爱来回应他么？”
“我……我是爱着他啊，他说过的，满足了我的要求，看到我快乐，就是他最大的快乐了！”
“你……那好吧！”早雾一阵心烦，扭过了头，紧了紧身上的薄被，不想再多劝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儿。
“早雾桑，你……你生气了吗？”铃木郁子向早雾身边靠了靠，见早雾仍不说话，索性半趴在早雾身上一边摇着，一边说：“你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便不这样了，好么~~不要生气~~求求你~~不要生气~~”
早雾这才发现自己虽然不太会撒娇，却是耐不住撒娇的一类人。
早雾暗觉大概铃木郁子的爸爸也是同样，想她年纪尚幼，也许是不定性的原故才会这样，将来多些教育总会好的。有‘年纪小’这一点，早雾又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于是扭回头笑着说：“好啦，好啦，不生气啦！不要再摇了。”说着，早雾调整了姿势平躺下来：“只是……只是真的很累，想睡觉了。”
铃木郁子仍抱着她的手臂，侧卧着盯住早雾长长的睫毛：“让我搂着你的胳膊睡，好不好？早雾桑，我……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从小就想着能与人这样亲近的睡觉，还有，我有些冷啊！平时，都是要叠盖两条这样的薄被……”
“好吧，好吧，随便你了！”早雾也觉得只盖单被有些冷，又感到些困倦，满不在乎地应下，结束了对话。
次日，早雾醒来时，觉得胳膊发麻，鼻间是昨夜熟悉的香气，本来是被人搂住一只胳膊，现在早雾却发现铃木郁子整个人都在自己怀中，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
虽然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但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亲近’，和亲妹妹都没有如此的早雾第一反应就是想推开她。可是，看着怀中佼好容颜的睡美人，早雾微微有些迟疑，在剧团呆了六年，加上音校的两年，周围本来全是同性、却又人为的分出两性的环境，早雾并非没有触动。女孩子之间暧昧的情愫、似是而非的依恋，都给人一种爱的错觉。剧团默许甚至是鼓励这种错觉的存在，只要它永远是种‘错觉’
真正属于两个女孩儿间的恋爱又该是什么样的？二十五岁的早雾从未有过经历，只能依靠幻想。
‘是像和央与花总那样么？’这是最近频繁出现在她脑中的想法。
自己怀中的女孩儿，只凭容貌，就足以让自己不断让步，早雾甚至有些弄不清，昨晚决定留下究竟是出于对她父亲的同情，还是因她容颜而产生想了解的向往。
‘能让自己爱上的，至少一定是个美丽的人！’早雾给自己下了个不完整的定义：‘不过，我可接受不了这么小的！’
早雾嘲笑自己，竟对着一个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孩儿想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缓缓抽出自己的手臂，早雾尽量小心，却还是把铃木郁子弄醒了。
“你……你要走了么？”铃木郁子紧张地看着早雾。
“啊，是啊，今天要和同伴们去北海道了。”早雾站起身，套上毛衣。
“早雾桑，你……你一定要在剧团等我啊！再过两年！再过两年，我一定会考到音校的！”铃木郁子坐了起来，一脸认真。
“好啊！”早雾随口应下，打开门锁，出了房间。简单的梳洗之后，早雾告别了铃木家，与同伴们继续向北海道去做宣传。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76、‘错’的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