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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高中时代――第一年的准备(七)YANMIK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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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很精彩,尤其是剧目后面的所谓‘剧后秀’,是麻伦子第一次接触的表演方式。‘秀’里夹杂了不少九州元素,一些舞蹈、台词有着很深的九州印记,激起了周围观众热烈的共鸣。第一次亲身感受宝冢剧团魅力的姐妹两人也毫不意外地被震惊、被吸引。英伦子感情外放,全程被表演所带动,表情一惊一乍,不时随着其他观众一同鼓掌。
麻伦子要镇静多了,因为她分神了。
她脑海中始终盘绕着昵称为‘YAN’的那个人。
演出全部结束,所有演员穿着剧中服饰排成一列出来谢幕。大约有三、四十人,真矢美纪站在最中央,舞台右侧前方站着一位类似主持的演员,先说了些表达对九州观众谢意的话,而后介绍了几位来自博多座所在县——福冈县的生徒。每介绍一位,观众都会报以热烈鼓掌,显出浓厚的乡土情节。最后,她请出主演TOP真矢美纪作谢幕的致辞。
就在麻伦子以为也只会是说一些寻常的致谢辞时,真矢美纪却说:“其实,今天还有一位来自九州地区的重要人物,编创了演出中许多舞蹈动作。”她略一停顿:“不仅是指导我如何跳舞、如何演戏,更指导了我的人生!”她措辞极重,末尾向舞台一侧,做了个有请的动作,说:“那么,请来自长崎的安寿桑,我的老搭档YAN桑来到舞台!”
冥冥中的天意。‘来自长崎!’‘YAN!’,这些字眼,让麻伦子感觉心跳加速,架起望远镜的手竟有些颤抖。
观众们再三欢呼起来,真矢美纪似乎也不停地向舞台袖中人示意,终于片刻后,身量和真矢美纪差不多,扎着短马尾,穿着一身正式的工作装的安寿从侧面缓缓走到舞台中央,走到聚光灯下真矢美纪的身旁。麻伦子注意到两人短暂的对视,化着浓妆的真矢美纪眼角有些湿润,淡妆的安寿表情淡淡的,眼神也是淡淡的,却又给人温暖的感觉。麻伦子心中总有个声音,这种淡然,其实是冷淡而又内敛的人表达心中热烈情感的方式。
波澜不惊,就真的能波澜不惊么?
两人站定后,真矢美纪平复情绪,介绍说:“众所周知,安寿桑是我的前任TOP,是我尊重的前辈,更是我的朋友。她在退团后,成为了宝冢剧团的一名编舞,虽然她不再直接登上舞台,但她的作品带着她的精神始终留在宝冢舞台之上。我作为二番手与安寿桑共同在团时,我们有个组合的名字叫‘YANMIKI’我想说,即使你已退团,又或者到了我退团那一天,这个组合都不会消失,你我会是永远的‘YANMIKI’。无论说多少感谢的话语,都无法完整传达我对你的谢意。”
最后的几句,麻伦子听出了真矢美纪的语无伦次,甚至由介绍变成了说给对方的话。麻伦子听到周围有小声的抽泣声,看到了不少人目中含泪,甚至舞台上不少生徒已经流下泪水。
真矢美纪讲完,向安寿鞠躬致意。安寿回敬她,并轻拍她的臂膀,似在安抚。真矢美纪扯出一抹微笑:“安寿桑,请你对九州的观众讲几句吧!”
安寿淡淡的笑着接过话筒。先向不同方向的观众鞠躬三次,而后轻轻地说了句:“其实,我现在最想回家。”
麻伦子虽然没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听到其他观众破泣为笑的声音,连带着些伤感氛围的真矢美纪也被逗笑,全场的气氛随之一转。
一句开玩笑的话逗乐全场之后,安寿依然是风轻云淡:“首先感谢剧团让我参与改编了这场献给九州观众的秀,希望我的改编没有让大家失望。另外,我也肯切地盼望着,剧团可以多安排到九州其它地方的演出,让更多的九州人感受到宝冢的魅力。最后想对MIKI说,”她略偏过身子,却没有直视真矢:“你我的组合是互相支撑、互有帮助的组合,从来不是只有我单方面的指导,MIKI亦有MIKI自己的优势,我也从MIKI身上学会许多,感谢你在接过花组之后,将花组带领得如此成功。”
简短的致辞,却让真矢美纪眼角再次渗出泪水。安寿多次鞠躬致意后,原路退出舞台。真矢美纪目送她离开,才收回视线,又再三致意后,大幕才真正落下。
观众陆续离场,姐妹俩又跑到售卖区,英伦子好奇地表示:“真想知道她俩共同在团时经历了什么,都很动容的样子。”
麻伦子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了那张一万块钱的dvd,又挑了些感兴趣的剧目碟片。英伦子把挑中的钥匙扣等小物件趁机也丢到购物筐中,麻伦子翻看了些过往杂志,选中几本,拿了些精美的舞台写真,七七八八算下来,叔叔给的五万零花用得所剩无几。麻伦子强烈的剁手感,转眼被回家能慢慢欣赏的想法冲走。姐妹俩买得心满意足,早早地踏上回家的列车。
有了第一手资料的麻伦子对宝冢了解得更加全面了,她从真矢美纪开始了解宝冢,迷上了安寿,又通过了解安寿的过程,知道了这段时期宝冢花组的许多生徒;麻伦子还弄明白了安寿在博多座那句‘我现在最想回家’为什么会引得别人发笑;知道了那个唱歌非常棒的前娘役TOP森奈,无论性格举止都‘像只猴子’;见识到现任娘TOP纯名里沙天籁般的嗓音;还被温温如玉的现任二番手爱华深深吸引。
以前不太明白的宝冢术语也渐渐熟悉了,麻伦子知道了她所认为的‘金字塔’模式,其实叫‘番位制’,是一种逐级淘汰的竞争模式,有残酷挑战的一面,也有传承延续的一面,充满了矛盾。即使有着激烈的竞争,但麻伦子仍发现,竞争中也会产生发自肺腑的真实感情,比如YANMIKI之间的情感。安寿在阪神大地震时,穿越人群去找失去联系的真矢美纪让她动容,年轻的麻伦子还无法形容这种感情:比友情要更强调,却又绝非狭义的爱情。‘这该是什么样的情感呢?!’她开始思考并向往,这些都加重了她一定要考上宝冢音校的想法。不仅要体验那华丽的舞台,更向往如YANMIKI那般的感情。
假期的后半程,英伦子跟姐姐一同去了农场,偷偷拜访了叔叔,当然也少不了被姐姐拉着去照顾tami,那只曾经的帅羊已显出老态,山口大路尽量委婉的告诉她们tami已经时日不多了。虽然有些伤感,不过姐妹俩已经可以接受这种宿命的必然安排。山口大路放下心来,开始带着炫耀情绪地大谈起农场已经研究出怎样料理羊肉会达到味道最佳,并诚挚地邀请两人去他家品尝羊肉,麻伦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多日的农场相处,英伦子对姐姐麻伦子的了解又多了一层:麻伦子表面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但当别人定的‘规矩’与她心里认定的规矩相违背时,麻伦子不会表现出强烈的反对,但在行动上会绝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会进行某种偷偷摸摸的反抗。妈妈惠美子总欣慰的感叹自己的大女儿没有出现别人家孩子那种可怕的叛逆期,连带的小女儿也比较乖巧,给自己省了不少心。但其实英伦子知道麻伦子的叛逆一直都在,英伦子把它形容为‘暗戳戳的叛逆’。
随着英伦子年岁增长,两姐妹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多。这个假期的最后十天,两人共同在农场生活劳作玩耍,充实而又愉快。乡下周边几乎布满了两人的足迹:一大早,去海边的小码头,沉浸在清晨的雾气中;再爬到山顶俯视父亲的农场,尝试着找到tami的英伦子才发现,原来自己家的农场这么大。宅女英伦子也开始享受走出家门,在自然中呼吸的乐趣,甚至还心血来潮地要跟麻伦子学习骑马,后来因为身高略欠而放弃了。到了夜里,英伦子钻到麻伦子的房间,陪她一块儿看从博多购买的碟片,惹得千北健太郎不住的奇怪‘她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麻伦子是个规划力与自制力很强的人,英伦子央求她再看一张的时候都会被她无情的拒绝,强忍着兴奋感去睡觉真是件难受的事。
那张一万块的纪念DVD,英伦子只看了一次便被姐姐小心的珍藏起来;她喜欢看的《黑杰克》,麻伦子小气的不肯借她,只偶尔放给她看;另一张同样是安寿的《哀伤的科尔多瓦》她并不十分喜欢看,但奈何麻伦子喜欢,反反复复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她几乎可以把每句台词都背下来。错过了安寿,让麻伦子再一次体验到那种似有天意的错失感,带着追回错过的心理,麻伦子整理了不少关于安寿的剪纸,把它们精心的夹在垫板中间,想着开学后上课时,也可以边听讲听欣赏,在美好的事物环绕中学习何尝不是乐事,少女的心情这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