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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佐樱虐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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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虽然叽叽喳喳不断说着琐事，用餐速度却是不慢，整个过程才用了不到五分钟。
她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碗筷，看向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佐助，语调轻快地说道：“剩下的东西就麻烦佐助君收拾咯。”
说着，便脚下带风地回到了实验室。
只听“嘭”地一声关门声，木桌前就只剩下了佐助一人。
他收回视线，看向桌上没怎么动过的两盘菜，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那双眸子似乎比往常更深邃了些，似乎有什么在其中涌动。
忽然右眼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感，好似里面有火在灼烧，眼睛连接着大脑的神经一跳一跳的刺痛，眩晕感接连袭来。
一瞬间，右眼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这种情况佐助还是第一次，前几次也仅仅只是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如果疼痛分等级，断手挖眼割肉也不过才十级，而佐助现在面临就是最高一级的痛楚。
坏死的细胞已经蔓延到大脑的感知神经，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被烈火灼烧产生的疼痛，齐齐汇聚在一起，然后一瞬间在大脑里爆发。
就是佐助也疼得恨不得用头撞地，用疼痛来转移疼痛。
但他却只是攥紧了木桌腿，凭借着超乎常人想象的意志力将疼痛忍耐下来，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毕竟要是让旁边实验室里的人听到，怕是又要哭得稀里哗啦了。
说真的，被眼泪淹没的感觉，真的挺糟糕的。
待痛觉稍缓了一些，佐助强撑着一口气，步履艰难地回到了卧房。
只是他刚把门关上，人就彻底晕厥了过去。
而那张木桌早已在佐助因疼痛无法控制肆虐的查克拉时，变成了一堆粉末。
不知过去多久，阵阵寒意侵入，将陷入昏迷的佐助生生冷醒。
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已经过去，佐助艰难地坐起身，看了眼冷风呼呼往里灌的破窗，窗外早已是一片夜色。
乌云遮住了月亮，几乎什么也看不见。狂风肆虐，枯树枝如一只只恶魔张牙舞爪挥动着利爪，时不时远处传来鹧鸪凄厉的叫喊，一切显得都是那么森冷可怖。
在浩渺神秘的大自然中，屋子并不能带来任何安全感，反倒有种赤.身裸.体暴露其中的不安与孤寂。
佐助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身上还残留着几分虚弱感，他并没有太在意，直接走出了屋子。
整个屋子黑漆漆的，安静得吓人。
地上那堆碎成粉末的木桌碎屑还留在原地，佐助扫了一眼，便将视线转向屋门紧闭的实验室。
粗糙的木门四边都有宽大的缝隙，从里面透出昏黄的烛光。
看样子，里面的人从进去后就再没出来过。
眉头在他不自觉间悄然皱起，他走上前，没敲门便直接把门推开了。
背对着他的小樱，似乎正捣鼓着什么，骤然听到身后的响动，似乎被吓到般，手一抖，便把手边的瓶瓶罐罐给碰倒了。
小樱立即手忙脚乱地四处摸索着，想将药瓶放正，却越弄越遭，甚至还不小心把瓶子碰摔在地上，接连响起“乒乒乓乓”玻璃摔碎的声音，空气里也蔓延开刺鼻的药味。
看着场面因他出现而变得一团糟，佐助不由沉默了一下，开口劝说道：“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再弄吧。”
小樱似乎对自己的笨手笨脚也感到了绝望，停下了收拾的动作，却没有转过身，依旧背对着佐助，语调轻松地说道：“没关系的，佐助君，毕竟现在时间紧迫。到是你，身体不好，快去休息吧！”
烛光勾勒着小樱纤细的背影，佐助看了一会，惊然发现，从四战到现在，不过才短短十几天，人便好像消瘦了大半，单薄得好像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忽然，有一股奇异的感觉挤压着佐助的内心，让他很不好受。
春野樱，你究竟还要折磨自己多久？
他皱起眉，语调变冷：“我的伤，我很清楚。现在已经蔓延到了脑神经，就算你找到治疗的方法，也已经没用了，放弃吧。”
背对着他的小樱低着头，没有答话，摇曳的烛火将她孤零零的影子不断拉长缩短，好似背后正有只恶魔拉拽着她的灵魂。
忽然，一滴液体滴在了桌上，在火光照耀下，如血般鲜红。小樱连忙抬手擦了把脸，语调急促道：“佐助君，我不会放弃的！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弃的。你快去休息吧！”
说虽这么说，但那不明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落，好像有什么也跟着落在了佐助的心口上，不明显，却有一丝丝痛感。
这感觉实在陌生，就是佐助也不由有些茫然。
他想询问面前的人，可对方只给了他一个象征着拒绝的背影。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一个人的背影，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小樱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赶人，佐助才抬手，握住木门，轻轻拉合。
寂静的氛围里，只有门轴发出的衰老痛苦的吱吖声。
空气缓缓流动，佐助忽然敏锐地嗅到一丝血腥味。
关门的动作停滞，佐助抬眼，目光灼灼地看向对面的背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樱，过来。”
小樱一僵，没有动，干巴巴地笑道：“佐助君，我要继续实验了，你先……”
她的话戛然而止，原来是佐助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她身侧，一把拽住她的手，强行将她转了个身。
猝不及防的小樱没来得及躲闪，眼睛与佐助的目光迎面对上。
小樱的脸也终于暴露在烛光下，那双漂亮的碧眸充血膨胀，周边的眼白布满血丝，如裂开的蜘蛛网般，脸上的血迹因之前胡乱涂擦，而弄得一张脸都是斑斑猩红的血痕。
看起来狼狈至极。
虽然佐助早已有了猜测，但他的心还是被狠狠触及了一下。
“你的……眼睛？”
小樱讪讪地碰了下眼角，似乎有些不敢面对佐助的目光，视线左右漂移着：“这是我刚配好的药剂，为了检验效果，我就试用了一下。好像药效太刺激了些，导致眼膜有些破损。别担心，我等会儿用医疗忍术治疗一下，就没事了。”
说着，她心虚地干笑了两声。
一直紧盯着她的佐助，很快发现她的瞳孔黯淡无光，看向他时，视线的焦点根本不在他身上。
他迟疑了一下，松开握着小樱手腕的手，慢慢抬起，在她面前晃了晃，而小樱却完全没有反应。
“……”
感觉到面前的人呼吸似乎变急促了些，小樱连忙担心地问道：“佐助君，你怎么了？是眼睛又痛了吗？别怕，我这里有止痛药，我现在拿给你。”
说着，她急急转身，却撞到了旁边的桌子，发出了闷重的一声，上面的瓶瓶罐罐也乒乒乓乓响起。
不过她暂时也管不了这些，凭借着记忆，找寻着止痛药的位置。可现在桌子一团乱，她拿了好几瓶药，都不是，情绪不由变得更加急躁。
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人，站在旁边的佐助却突然冷静得可怕，就好像他游离在另一个世界，冷眼旁观着属于别人的喜怒悲欢。
“够了。”冰冷而无情的声音骤然响起，宛如利刃狠狠刺在小樱的身上，“我已经看够了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从我当初离开木叶，我们就已经没有关系了。是死是活，都是我的选择。我不需要你来救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
“甚至，你这副一厢情愿想要为我牺牲一切的样子，都让我很讨厌。等明天天亮，你就离开，不要再纠缠着我。”
丢下狠话，佐助转身便走，却被小樱急急拽住了衣角，手上未干的血迹染红了雪白的布料。
“佐助君是觉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所以感觉很有压力？”
她轻声笑了下，俏皮说道，“才不是呢。我是为了我自己。如果……如果佐助君是因为我还不够努力，而死掉了，我这辈子都会陷入愧疚和绝望里。甚至……甚至只是现在想想，就感觉自己心里难过得要死掉了。”
“如果佐助君真的很讨厌我，等治好了佐助君，我就会主动离开的。”她抬头，哀求地看着佐助，却不知自己对着的只是一个虚空，“求求你，佐助君，就当是你同情我，可怜我，好不好？”
佐助无言地看着眼前的人，所有的无奈都揉碎成了一句心中的叹息。
春野樱，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我？
“你该明白，我的伤已经没治了，再多的努力都是没用的，你只是在折磨自己而已。”佐助面上的冷漠被打破，透着几分无力感。
“这不是折磨！佐助君，你相信我，我绝对绝对能找到办法的。”小樱坚定地说着，然而这坚定里，却有一丝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恐慌与无措。
而佐助察觉到了，他将手搭在了小樱的肩上，低沉的声音带着宽慰：“樱，你要学会接受事实。你这样，只会让你最后更痛苦。”
小樱却猛地拍开了佐助的手，第一次以拒绝的姿态面对佐助，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和着猩红的鲜血，齐齐流下，宛如用最激烈的方式在抗争。
“我不接受！不到最后一刻，我都不接受！你知道真正的折磨是什么吗？是我每晚都会梦到你死在了我怀里，我明明有办法救你，我明明那么想救你，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夺走鼬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我不能让你难过。”
“佐助君，求求你，不要放弃，好不好？我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的，我一定能救你的。”
佐助沉默地看着小樱歇斯底里的哭喊，到最后小心翼翼的乞求，相对无言。
所以啊，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樱，现在的痛苦都只是暂时的，时间会抹平所有的伤痛，等一切结束了，你就会好了。”
“不会好了。如果你死在我面前，我这辈子都不会好了，永远不会好了，再也不会好了！我会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死的样子，然后哭醒。以后遇到的所有病人，都会想起你。我将永远沉浸在噩梦之中，再也醒不过来。”
“当你死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会随着你一同死去。”
小樱似乎已经将所有的血泪流干，面容恢复了平静，那双黯淡无神的眸子似乎如她所说的，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与灵魂。
若佐助真的死了，她今后的每一天或许都会如此时此刻的模样一般，只是具只有空壳的行尸走肉。
如此沉重的感情，宛如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佐助的心头，他终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问。
“你究竟在执着着什么？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我只是想要佐助君活着。佐助君好不容易回到了木叶，好不容易放下了仇恨，终于可以好好地过自己想要的人生。佐助君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还没有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佐助君才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希望佐助君死的时候，回想到的全部都是孤独、仇恨、黑暗、痛苦。佐助君那么好的人，我希望你往后的人生都是爱与光明。”
“所以，佐助君，不要放弃，不要放弃这个世界。”
泪水再次从眼角流下，身影单薄的小樱攥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襟，好似已经被无尽的痛苦与绝望压弯了腰脊，只要在多加一些伤痛，就能把她彻底击垮。
然而，下一秒，她被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好似黑暗无望的世界涌入了新的希望与光明。
她被抱得很紧，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却并不在乎。此时她所有的注意都在耳边的那一声轻语，宛如重诺。
“樱，我会活下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