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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佐樱虐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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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樱伸手，自己慢慢拉开了铁门。
走廊那一排透着不详红色的烛光，从缝隙中倾泄而入，还未等她看见里面的情况，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当她终于看清里面的景象时，眼睫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喉管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住，叫她咽不下去，吐不出来，难受得她想把胃里不停翻滚的胃酸吐出来。
牢房角落处，无声无息地坐着一个人，头低垂着，脸上戴着写着大大禁字的眼罩，全身被束缚服裹住，两只袖子交叉于身前，左手臂处早已晕开一大片血迹。
小樱感觉自己的心在抽搐，胃在搅动，大脑里不断发出刺耳的尖叫。
但现实是，她一动不动地呆愣在了原地。
牢房里安静极了，安静得她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就好像这里只有她一个活人。
她轻手轻脚地慢慢走进去，像是怕打扰了里面昏睡的人，又好像更怕自己无法吵醒他。
手颤抖着朝佐助伸去，却在接触的瞬间，微弱沙哑却不失冷静自持的声音响起：“樱？”
在听到声音的刹那，小樱才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她大口吸了口污浊的空气，所有感官渐渐恢复，强烈到快要爆炸的心跳声，空气里浓郁粘稠的血腥味，腹部宛如被捅了十几次般剧烈的胃痛，以及脸上冰凉湿漉的触感。
“佐、助、君……”她后面的话被突然的哭嗝打断，看着佐助被如此对待，她攥紧了拳头，愤怒至极，“他们，他们……太过分了！”
但现在显然不是哭的时候，小樱用力抹了把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跪在佐助身侧，拿出医疗用品，开始检查佐助最严重的左臂伤口。
束缚服里有裹缠着纱布，应该是被关进来前做过简单的处理，但伤口没有得到后续治疗，情况恶化，因此反复撕裂流血。
她摸了摸佐助的额头，温度烫得吓人，观察了一下后，才发现刚才佐助的话只是潜意识的举动，人早就烧得昏昏沉沉了。
“佐助君，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你会没事的。”
说完这句，小樱又用手背用力抹了下眼睛，将又要冒出来的眼泪擦去。
要处理伤口，自然要先将束缚服除去，可她刚要揭开衣服后贴的符箓，铁门外一直默不作声的忍者从土墙里冒了出来，似久未开口，声音粗噶如磨砂：“雷影下令，如无他的命令，不得拆除束缚服，以免宇智波逃脱。”
小樱看他的出场方式，看出他应该是岩隐村的忍者，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听雷影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佐助的伤口，她自知不是对方的对手，按捺住了自己的暴脾气：“我是火影大人派来为宇智波佐助处理伤口的。”
“没有雷影命令，不得拆除束缚服。”那人生硬地重复了一遍。
“你脑子装的是石头吗？他现在伤得这么重，就算没有束缚服，也根本出不去。他要是死了，你该怎么和雷影交代？”小樱心里本就急，见人说不通，当场就爆发了。
“宇智波擅长幻术，心思狡诈，此番布下陷阱也无不可能。”那忍者完全不为所动。
小樱当即气笑了：“好，既然你不肯让我在这里治疗，我就带佐助君去医疗营。”
她一把拔出大腿侧绑着的苦无，可没等她冲出去，就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土刺固定住，根本动弹不得。
几番挣扎失败后，小樱咬咬牙，当即解开了阴封印，双手用力一挣，宛如岩石般坚硬的土刺碎成了几瓣。
那忍者看着小樱暴涨几倍的查克拉，肌肉微微紧绷起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战斗一触即发的刹那，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土葬，这个是雷影准许治疗的卷轴。”
土葬接过鹿丸手里的卷轴，打开卷轴后，传出了雷影的声音，与鹿丸所说一致，便沉默不语地退回到土墙里。
看着这局势突转的情景，小樱呆愣了一下，才好奇地看向靠在门边的鹿丸，正想问他怎么来了。
鹿丸却抬了抬下巴，指向佐助：“你先给他治疗吧，真怕他下一秒就不行了。”
小樱抽了抽嘴角，但有同伴陪在身边，心底那股害怕佐助死亡的绝望感好歹减轻了一些，便开始认真为佐助处理伤口。
看着小樱有条不紊地治疗，鹿丸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不断点火、熄灭，黝黑的瞳孔直视着火光，宛如正酝酿着什么。
“你当时正忙着救治重患，佐助的事就没有告诉你。”
“哦。”
小樱听不出情绪地应了一声，从医疗包里拿出手术刀，开始替佐助切除左臂上的腐肉。
“小樱，你知道的，佐助是木叶的叛忍，投奔大蛇丸，袭击云隐村，杀害了团藏。他做了太多罪无可赦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次他救了忍界，他早就在第一天被杀死了，而不是被关在这里。”
空荡的牢房里回荡着鹿丸散漫轻飘的声音，其中夹着利刃划过血肉的声音，两者结合在一起，叫人不由从心底发凉。
没得到回应的鹿丸也不在意，自言自语般继续说着：“佐助被关在这里也不是全无好处，外面有许多忍者都因为这场宇智波挑起的忍界大战，迁怒在了佐助身上，况且他身上还有无数忍者窥视的写轮眼。这里重重守卫，也能保证他的安全。”
此时小樱正拿着绷带一圈一圈缠绕着佐助的伤口，鹿丸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和动作，却无法窥见她现在的神情。
以鹿丸对小樱的了解，听完他这一番话后，早该爆发了才是，这样他就有理由将小樱带离这里，并让她无法再次探望佐助。
这，才是他此番来的目的，也是木叶高层的意思，让小樱尽少插手宇智波的事情。
本来鹿丸的打算自然不会有问题，但他却漏算了一点，此时此刻的小樱已经不是原来的小樱了。
如果说，此前她还幻想着事情能按照原来的世界进行，佐助君最后能被无罪释放。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一个对佐助君有着无限恶意、偏见、贪婪的世界，他们不可能放过佐助君的。
那么她在这里又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她低下头，看着昏迷不醒的佐助，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佐助的脸颊，柔软、炙烫……
救赎者吗？
小樱苦涩地扯了下嘴角，这难道才是她心底最深处最丑陋的欲念？
在佐助君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带着拯救者的光芒，带着他离开黑暗的深渊，然后享受他的依赖他的爱慕？
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
事情没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鹿丸既不灰心也不失望，只是关上打火机，背靠着铁门，默默等待着小樱处理完佐助的伤口。
小樱低头，看着几乎被绑成木乃伊的佐助，终于跟鹿丸说出了第一句话：“衣服。”
鹿丸也没问什么意思，便直接脱下了外套，扔给小樱，默默地看着她帮佐助盖好，又俯下身虚空地轻轻抱了佐助一下。
他竟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这个姿势有些像灾难下，母亲将孩子护在身下的那种坚毅决绝、死犹不悔。
鹿丸不由心里轻轻“啧”了一声。
啊，真是麻烦！
小樱收拾好东西，期间再没有多看佐助一眼，便直接起身离开，鹿丸步履懒散地跟在后面。
两人出了地牢，正午炙热的阳光立即洒在身上，驱散了身上缠绕的阴冷之气，却无法让小樱感到温暖，反而这美好一切让她感到更为愤怒。
明明是拯救了世界的人，众人却趁他重伤之际，把他关进了地牢，还加以保护的美名。
小樱握着没有动过的食盒的手，一点点攥紧，刚才一直被压抑下来的怒火彻底爆发。
一直关注着小樱的鹿丸，立即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紧不慢开口道：“他们现在不会见你的。如果你要是闹起来，他们会立即以闹事之名把你隔离起来，直到佐助的事尘埃落定再放出来。”
“鹿丸，你……”小樱难以置信地看向鹿丸。
“佐助的事，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决定的，甚至是火影也不一定能影响最后的决策。小樱，你不要做傻事。”鹿丸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樱，温暖的光折射进那双黝黑的瞳孔里，却只透出冰冷的色泽。
“这些话是高层让你和我说的吗？”
小樱不屈地仰头直视着鹿丸，愤怒不解在她眼中燃烧：“如果此时此刻，被如此对待的人是我，你也会这么劝说鸣人井野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把佐助君当做是我们的同伴？”
“鹿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樱一声声的质问，让鹿丸不适地稍稍撇开了视线，无言以对。
两人对峙着，压抑的气氛萦绕在两者之间，突然被一声嗤笑打破。
鹿丸后知后觉发现是小樱传来的，眼神里难得露出了丝茫然。
“干嘛一脸疑惑地看着我，这不是你想要的反应吗？”小樱脸上原本的愤怒一扫而空，换上了打趣的笑容，“我的演技还不错吧？居然把号称拥有天才战略头脑的鹿丸都唬住了。”
“小樱你？”
“我知道你是想保护我和大家，才主动承担了高层说客的任务。你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的。佐助君不仅仅是我们的同伴，他还在四战中救了我们大家，救了忍界。”
小樱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坚决：“我不会让他因为政治、阴谋、贪欲而丧生在这里。鸣人、卡卡西老师、纲手大人还有井野他们也不会。”
“鹿丸，夹在我们和高层之间，一定很麻烦，真是难为你的性子了。不过只要我们不放弃，就一定会成功的。”小樱歪下头，眉眼弯弯如月牙，风温柔地吹动过粉色的发梢，美好而梦幻。
顶着小樱信任的目光，鹿丸却是一片沉默。
他虽然有想要保护同伴的念头，但对待佐助，他其实是赞成杀死他的。
宇智波一族，强大而充满变数，一人便可对抗整个忍界。这样危险的家伙，死亡或许才是对所有人而言，最好的结果。
可是现在，他却动摇了。
鹿丸沉默了许久，才再度开口：“小樱，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小樱愣了一下，笑道，“或许是因为有必须保护的人吧。”
鹿丸也没有多想，微微点了点头。
如今话说开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闷气算是疏散开了，鹿丸瞬间感觉一身轻松。
他这也算是及时迷途知返，还好他的这些小心思没有让井野知道，不然绝对会被井野折腾死。
想想就麻烦，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被高层说服了呢？
鹿丸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鸣人跟佐助打完后，到现在也还没醒过来。你去看看他吧，说不定他就醒了呢？”
毕竟佐助的事，恐怕只有鸣人出面，才能救他了。
小樱却是一惊：“鸣人还在昏迷？”
“没有，纲手大人说他只是消耗太多，身体太过疲惫，陷入了深度睡眠，等他睡醒了，就没事了。最好外界不要强行刺激他醒过来，现在是他身体修复的关键时期。”
鹿丸双手插兜，懒散地微弓起背：“不多说了，我现在要去跟高层汇报情况了，有任何变动我会来通知你的。”
目送着鹿丸懒懒抬手挥别的背影，直到人影消失，小樱脸上的表情彻底垮掉。
她低着头，双手捂住脸，喉咙间似乎发出了丝痛苦的哽咽，又似乎没有，直到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
刚才她竟然在算计鹿丸，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愤怒她的笑，甚至是看似信任的目光，都是为了引起鹿丸的愧疚，让他最后倒戈而精心设计的。
她好像变得不像她了，变得更可怕了，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她知道，鹿丸其实并不信任佐助君，就像这里的大多数人，他们想要的只有一个写轮眼的载体，死的载体。
从他们把佐助君关进地牢的时候，他们就没有想让他活着。
所以整整五天，也没人为重伤的佐助君治疗。只把他一个人丢在阴暗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他慢慢死去。
这样他们就可以不用承担任何责难，顺理成章地得到写轮眼。而他们的忌惮、仇恨也可以随着佐助的死，彻底消解。
那些恶意其实一直都在，只是这一次全部完全地暴露在了她面前而已。
无限月读不是实现人们梦想的忍术吗？
可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世界吗？
就像她之前猜想的那样，以拯救者的姿态出现在狼狈的佐助君面前？
不，不对，如果真是这样，她宁愿与佐助君从未认识。
小樱放下捂脸的手，脸上再度恢复坚毅笃定的神情。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