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君心》千水盈盈

27、08 灵芙奇鲮香

　　想回到过去，
　　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分散时间的注意，
　　这次会抱得更紧，
　　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想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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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君第一次觉得长夜漫漫是这么难熬的一件事。她时不时的张开眼睛偷看外间的君天麟，他好像一直在看她的那本《天朝志》，灯光不够明亮，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能听到到他在看最后几页时发出的低声叹息。
　　他看完书，进来看过她一次，把她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笑君感觉到他在触到她的手时那稍稍的迟疑，估计是发现她的手是那么的冰凉吧。
　　不知过了多久，君天麟终于靠在椅背上浅浅地睡去。笑君拿起床边的外衣轻步走过去，她想知道君天麟写了又烧掉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果然，在下面那张纸上沾染了渗透下来的点点墨迹。“擢令察赫某某取消”，中间两个字辨认不出来。
　　取消？取消什么呢？
　　笑君正想着，忽听门外夏天生低声轻唤：“皇上，该起了。”笑君赶紧闪身到了一边，低下头。
　　君天麟听到叫声醒来，初见笑君在他身旁有些惊讶，随即看到她手上的外衣，明了地一笑，冲门外道：“夏天生，你一个人进来。”
　　“是。”夏天生推门进来，只消一眼便明白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便赶紧又把门关好。
　　“夏天生，你过来。”君天麟拿起桌上的裁纸刀带着夏天生进了内室，“伸出你的左手。”
　　“皇上……”夏天生一副苦瓜脸，却还是不得不听命伸出了左手。
　　君天麟严肃道：“不许出声。”话落刀起，夏天生左手食指立即鲜血淋漓。血滴下来，落在雪白的巾帕上，晕开一片。君天麟把刀递给夏天生，看着他那副委屈的脸道：“把这些处理了。早朝过后去内务府领十两银子，今天放你一天假，出去逛逛吧。”
　　夏天生的脸立即转晴，兴奋道：“奴才谢主隆恩！”
　　君天麟这样做，是在帮她辟谣吗？他明明恨着她，这谣言就是他故意引起来的啊，现在却又为什么要帮她？笑君一边想着一边走过来，盈盈跪倒，“皇上体谅臣妾如此，臣妾内心愧疚难当。”
　　君天麟扶她起来，“贵妃若真觉愧疚的话，今天得空就作一幅画送给朕吧。朕今天就在御书房等着。”
　　“是。”笑君点头答应。
　　君天麟掀开她的衣袖，指腹轻轻摩挲她胳膊上的守宫砂，这一刻，他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这个，小心不要再让人看见了。”
　　笑君点点头。抬起头的那一刹，望着君天麟的眼睛，她突然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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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笑君就去了迎湖水榭，屏退了身边所有的宫女，就一个人坐在窗口那里看着湖水出神。一方面，她不想看见浣儿和梅兰竹菊她们暧昧的眼神和笑容，另一方面，君天麟向她要画，她在思考该画些什么送给他。
　　远远看见尉迟珍在御花园里面散步，这倒是件很稀奇的事，据笑君所知，珍妃从来不轻易走出她的月华宫。笑君进宫好几天，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看见珍妃。
　　尉迟珍身边只有她的贴身侍女映月，二人的脚步很慢，尉迟珍边走边时不时地停下来驻足凝视，像在寻找什么，又像在回忆什么。隔得太远，笑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她身上透露出来一种浓浓的哀伤的情绪。
　　想要知道尉迟珍为什么会这样，似乎并不难。笑君微微一笑，脱下手套，提起笔，将尉迟珍驻足凝望的那一瞬间的哀伤凝固在了画纸上。
　　这就是她送给君天麟的画。
　　笑君放下画笔，却不小心将笔掉在桌上，墨汁沾染了桌面，笑君连忙拿起一张纸将桌上擦干净。这时，她才发现，今天墨汁的香味与平时用的不一样。笑君仔细检查了墨快、砚台、毛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为什么香味不一样了呢？究竟是谁动了什么手脚？目的何在呢？笑君百思不得其解。
　　为了保险起见，笑君决定将画带回凤仪宫，重新临摹一遍再去送给君天麟。却没想到，在回凤仪宫的半路上遇见了刚下早朝的君天麟。
　　“贵妃手上的画可是要送与朕的？”君天麟一眼便看到了笑君手上的画纸。
　　“是。只是还没有画完。”
　　“哦，没画完？”君天麟想了一会儿，又道，“随朕去御书房吧，朕想亲眼看贵妃画完这幅画。”
　　“是。”笑君答应了一声，随着君天麟去了御书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贵妃画的什么，可否先让朕看看？”
　　笑君点点头，将画纸铺了开来，“皇上请。”
　　“这是……珍儿！”君天麟认出了画中人，颇有些惊讶。
　　笑君点头：“是。臣妾早晨在御花园看见珍姐姐，不知道为何，珍姐姐看上去十分忧伤沉重的样子，臣妾一时感怀，便画了下来。又想起答应送画给皇上的事，臣妾便想借此机会将此事告知皇上，请皇上前去看望珍姐姐。”
　　君天麟看着画，神色凝重了起来，很久很久，他语气也变得深沉：“十年了，她还是放不下啊……”
　　“皇上……”笑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情绪影响，她觉得思绪好像开始变得不真实，有种恍惚的感觉。
　　君天麟收起沉重的情绪，道：“难得贵妃一片良苦用心，珍妃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你这幅画算不得数，朕要你重新画一幅，现在就开始。”
　　“这……”笑君犹豫了一下，终勉强道，“臣妾遵旨。”
　　画些什么合适呢？笑君强打精神，思索了一会儿，正要落笔，却听君天麟疑惑道：“奇怪，今天御书房的熏香怎么有些不一样？”
　　熏香？遭了！笑君意识到危险，却再也无力说出任何一个字。
　　“贵妃！”君天麟正想去扶她，却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气力，随着笑君一起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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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越悠大陆最南端一个叫做百望洲的半岛。百望洲在三百年前还是与大陆分隔的小岛，后来由于泥沙淤积以及海水下降等原因与陆地连接在一起，成了一个三面环水的半岛。
　　越悠国四大武林世家之一的西门世家就坐落在这座百望洲上，至今已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了。
　　西门无极，七岁学剑，七年小成，十八岁在江湖成名，二十五岁初创“傲世剑法”，凭此剑法跻身江湖三大剑客之一，之后便销声匿迹八年。八年后，西门无极带着一柄以自己名字命名的无极宝剑和已经修缮得无懈可击的傲世剑法重出江湖，凭借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斩仙绝”接连打败其余两个与他齐名的剑客，终于成为江湖第一。此后，西门无极在百望洲建立西门世家，至此，剑神西门无极的名字为缤纷的武林传奇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西门青岚？为什么，你不是我的哥哥南宫月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南宫星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年哥哥的人，他告诉她的真相吓到她了。
　　南宫月细心解释道：“星儿，我并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十九年前，我的亲生父母被仇人杀害，乳娘带着我，姨娘带着妹妹小雪和弟弟青逸分别出去避难。到了京城后，乳娘一病不起，幸好现在的爹娘收留了我。他们知道我的身世，为了不让仇家发现，便给我改了名字，对外宣称我是南宫家的孩子。当时你才刚出世。后来，我找到弟弟妹妹，为父母报了仇之后，本来应该回来重建西门一族的，然而，爹娘十九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不能不报，而且，我更加舍不得你，所以便一直留在了京城。我本来考虑过应该把真相告诉你，却一直犹豫着说不出口……”
　　南宫星激动地流着泪大喊：“既然说不出口，那就永远都不要说啊！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这些，我宁愿我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星儿，我明白你一时之间还接受不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我们是不是亲兄妹，这一辈子，我都会照顾你，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星儿，你明白吗？”
　　“哥……”南宫星像以前一样在南宫月怀里哭泣，可有种感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南宫星自己知道，南宫月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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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君天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银发的南宫月正站在剑架旁凝视那把赤寒剑。“醒了？”南宫月淡淡的口吻中带着不屑。
　　“国舅？！”君天麟有些惊讶，却又立即紧张地问，“贵妃呢？”
　　南宫月转身看着君天麟，“算你还有些良心，还知道惦着那个小女娃。她没事，我把她送到了御安殿，不过她还没醒。”
　　君天麟听完，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没事就好。”
　　南宫月冷哼一声，带着讽刺和挖苦道：“想不到精明如你，也会如此大意，御书房外没有一个人伺候，你不觉得奇怪？就连用惯了的熏香被人换过都不知道！”
　　“是朕让他们下去不用伺候的，至于熏香，等朕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朕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国舅赐教。”不管南宫月如何冷言冷语，君天麟对南宫月的态度永远都那么尊敬。
　　“你平时用的紫檀香被换成了奇鲮香，而那小女娃用的墨汁被人掺进了醉仙灵芙泡过的水，这两种东西本来都无毒，可遇到一起却会变成剧毒。”南宫月难得如此耐心地对君天麟说这么多话，“也不怕告诉你，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这宫里面。我看见一个黑衣人，就跟了过来，他想把那女娃娃带走。我想，下毒的人本来只是想害死你一个，却没想到她也在这里，匆忙之下赶来救她，所以才暴露了目标。”
　　君天麟听完问道：“那么依国舅所见，这个黑衣人会是谁？”
　　南宫月冷冷道：“这个，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吧。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贵妃天生惹人怜爱，喜欢她的人可不只你一个。这次若不是因为她，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后还是对她好一点儿！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你最好小心点儿，下次可没这般好运气！”南宫月说完，径自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