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与命运》大秦巫女

13、天赋的小秘密

　　“你说，那只来自地狱的小恶魔被人消灭了。”说话者背靠着华丽的银绿色沙发椅，由于背光让人不能看清楚他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孔，只能看见他手中摇晃着的高脚杯，红色的酒液波光潋滟。
　　“是的，至高无上的黑魔王陛下。”答话者单膝点地，垂首恭敬地说。“据查证，那个神秘女人自称是赏金猎魔人。吾王，需要对付那个女人吗？”
　　“愚蠢！既然有人自愿为我们善后，她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不必主动树敌，巫师界与那些猎魔人在中世纪后就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那么只需监视她就行了。”上位者关心的另有其事。“召唤死神不能再失败了，黑魔王的宽容是有限的，下次就不只是几个钻心剜骨而已了。”
　　下位者立刻一头冷汗。上次召唤死神失败，从地狱之门里跑出来几只小恶魔，食死徒里损失了不少好手。至于黑魔王说的监视那个女人，他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要知道那个神秘女人一离开麻瓜家酒消失掉了，并且没有任何幻影移形的魔法痕迹。若是被黑魔王知道了，肯定又是赏赐钻心剜骨，既然那女人不重要，他也不会自讨没趣。
　　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地头蛇注意到的马丽达正在西弗勒斯虎视眈眈的注视下对着一锅魔药发愣。
　　莱文思夫人为自己的徒弟提供了一个打工的机会，熬制提神剂。这是种治疗感冒的常见药剂，制作简单，但是一贴效果良好的提神剂却不是那么容易。以小见大，这是考核每一门技艺的精髓。提神剂需求量非常大，虽然价格很便宜，十二个西可一瓶，但是魔药大师熬出的提神剂一小瓶却可以买到高达五个金加隆。
　　莱文思夫人给西弗勒斯的订单是一个月一百五十瓶，每瓶他可以得到五个银西可的报酬。当然这也是一次考试。提神剂的熬制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手上的技巧，主要就是火候和时间的掌握。这也是一名药剂师必备的基本功。
　　“一瓶五个西可，一百五十瓶就是七百五十西可，折合加隆约……四十四个，那就是两百多英镑。熬制提神剂需要耗时三个小时，一坩埚可以出两瓶，三个小时两瓶，一次一锅，一百五十瓶就需要二百二十五个小时，每天工作八小时，至少也要二十八、九天。果然是人老精鬼老灵，一百五十瓶刚好要一个月时间。”马丽达仔细算了算，莱文思夫人是吃准了西弗勒斯现在的进度。
　　西弗勒斯听马丽达念念有词出一连串数字，只得出了自己一个月工资四十四加隆的结论。他觉得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可是看马丽达的表现似乎还觉得不够。
　　马丽达开始迅速在脑海中回忆从艾琳阿姨那儿打听到的关于莱文思夫人的信息。作为赫奇帕奇的后裔，帕莉亚•斯普劳特•赫奇帕奇的母亲是流有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血脉的哑炮，嫁给了小贵族格里斯•斯普劳特，为了延续赫奇帕奇这个姓氏把长女帕莉亚冠上了这个显赫的姓。比起以纯血统自傲的斯莱特林来说，赫奇帕奇对麻瓜哑炮相当的宽容，可以说是毫无偏见。在众多纯血统贵族继承人当中，帕莉亚•赫奇帕奇选择了一个麻瓜共结连理，从此彻底淡出了魔法界。
　　对于赫奇帕奇这个家族的人，马丽达还是有所了解的，在马家的《西方志异录》里记载了不少天生具有植物亲和力的赫奇帕奇。勤劳忠诚是他们的一贯品质，大部分魔法界的人甚至认为他们憨厚到愚笨，好脾气到迟钝。但是翻开魔法史书，我们可以看到各个黑暗时期里遭受迫害的魔法师们，出自赫奇帕奇学院的学生是最少的。他们大多都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中，或是安分守己不参与什么激进的活动。或许他们不像格兰芬多那样产生不少英雄人物，也不像斯莱特林几乎包揽了历史上所有有名有姓的反派BOSS，当然他们的智慧似乎也比不上拉文克劳出身的各种大师级人物。赫奇帕奇名留青史的人极少，但能安享晚年的却是大多数，就好像茫茫人海，凡人才是最单纯的底色，虽不能浓墨重彩画上一笔却是最永恒最稳定的。
　　马丽达抬起头，西弗勒斯已经开始第一锅提神剂的熬制。“西弗，你应该会去霍格沃兹上学吧。”
　　“当然，每一个英国的巫师都是出自霍格沃兹，那里是最好的。”小斯内普先生笃定地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他是一个巫师，魔法界才是他的归宿。
　　那学费呢？生活费呢？还有艾琳阿姨治病的花费？马丽达并没有问西弗勒斯这方面的打算，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马丽达知道钱对西弗勒斯来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他是绝不会接受平白无故的馈赠，宁愿自己到酒馆后门攒集酒瓶子卖掉，也不愿意到慈善基金会去领救济金。现在，魔药却让西弗勒斯看到了一线光明。
　　看着西弗勒斯盯着坩埚专注的眉眼，马丽达心里涌上了一种说不明道不出的情感。在马家她从来没有为钱的问题担心过，她知道马家有自己的外围世家提供资金，像南宫家就是其中之一。她也知道其他出世接受成人试炼的族人都会自己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比如一边除妖一边赚钱买化妆品的马丹娜。那么现在她是否也要自食其力呢？之前假扮赏金猎魔人不过是一时之选，毕竟英国可不是妖魔鬼怪满天飞，时刻都有生意送上门。相比之下，贩卖魔药却是个长久稳定的出路。她不担心自己的生活，为自己搞到美味食物漂亮衣服，对马丽达来说只不过是动动手而已，可是西弗勒斯和艾琳阿姨的生活却不是光靠她江湖救急就能过下去的，倔强的小斯内普先生也不会同意她一直这么做。何况，还有以后，随着西弗勒斯的长大，开销必会增多。托比亚•斯内普是不能指望的，只能靠自己了。
　　“西弗勒斯，我们合作吧。”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边看顾着火候，一边听马丽达说话。“怎么合作？”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缩短复方汤剂的熬制时间吗？”马丽达虽然没有制作魔药的天赋，但这仅仅是指她手感不如西弗勒斯，理论知识方面以她的智商是绝不在话下的。
　　“我以为你并不愿意透露自己的……隐私。”西弗勒斯直起身子，停止搅拌。历史上的魔药大师无一不是心思细腻之辈，能够静下心来与枯燥的熬制魔药为伍的人若是无法见微知著，那么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创造出新的药剂来。西弗勒斯•斯内普年纪虽小，但是他毫无疑问地具备了这种麻瓜称为科学家品质的细心和观察入微。最开始马丽达给他造成的第一映象便是一个大大咧咧，神经有够粗的千金小姐，慢慢地他发现这个千金小姐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不分五谷杂粮。马丽达不想谈论的话题，总是会被她成功岔开，最初西弗勒斯总是感觉两人不能沟通，往往你的意思是东她总是理解到西去。次数多了，西弗勒斯也就发现对方是不愿意和自己多谈，心中虽然失望却也不想去探究别人的秘密，只是难免会觉得不甘心。这种情况就好像你发现你的亲人其实只是个借住你家的房客。虽然实际上他们俩也确实是房东与房客的关系。
　　我就知道，这个家伙还在生气。马丽达也不费神去解释，直接站到坩埚边上，把手在咕嘟沸腾的坩埚上虚拂了一下，然后直接把火熄灭。
　　“你都干了什么！时间都没到呢。”西弗勒斯难得地变了脸色，这锅提神剂至少还要熬上两个小时才算完成，现在马丽达就把火熄灭了，那么这次熬制就算是彻底废了。西弗勒斯立刻想要补救，他知道有几个小窍门可以弥补火候的不足。可是当蒸汽散去呈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锅完美的淡绿色液体，和文火慢煨三个小时出来的提神剂毫无区别。
　　他震惊了。
　　“你刚刚加了什么进去？”他热切地说。
　　“什么都没有。”马丽达摊开两手，表明手上空无一物。西弗勒斯凑近闻了闻她的手掌，上面确实没有任何药味。马丽达只是抽了抽嘴角，没有对西弗勒斯的举动变现出不满。
　　“那你做了什么？”西弗勒斯问。
　　马丽达轻轻呼了口气，认命地说：“我加快了时间的流速。”
　　西弗勒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对不起，或许是我听错了，又或者是你的英语表达能力有问题。你说你加快了时间的流速？”
　　马丽达像是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这不可能。”西弗勒斯低声道，然后像是恍然大悟。“这是某种失传了的黑魔法，对吧。”
　　“不，这不是魔法，这是我的天赋能力。”马丽达说，感觉就像在说她天生记忆力过人而不是天生可以控制时间。“我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操控空间和时间。”
　　“这简直就是禁忌之术。”西弗勒斯惊叫道。他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普林斯藏书库里收藏的禁书，上面有提到过一些失传了上千年的禁咒，施放与空间时间相关的魔咒无一不是使用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你……你……”和魔鬼做了交易吗？西弗勒斯不敢冒冒然问出口。
　　“我没有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我的某位长辈送给我的礼物。只要我不做出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自然不会对我造成伤害。”马丽达表示只加速魔药的熬制进度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呼——好吧，我原谅你对我隐瞒这些。”西弗勒斯道。
　　马丽达磨着牙说：“真是感激你的宽大为怀。”

作者有话说

　　改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