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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人参的麻烦 ...


  •   宁陟手里拎着叽叽嘎嘎的鸡仔鸭仔鹅仔,身旁跟着神君,拖家带口的进了溪河镇上最出名的冷饮店。

      说是最出名,其实溪河镇上总共就两家冷饮店,一家是退休老人再就业开着玩,主打中式甜品,随缘营业。
      另外就是这家,店面不是很大,店内摆放着不少绿植,装修风格很清新,镇上和周边村里的年轻人都喜欢。

      宁陟还记得读高中时,每逢周末从学校回家,路过溪河镇都会来买个甜筒,芒果口味,一路舔着回家,美滋滋。

      推门进入冷饮店,宁陟一眼就看到了黑西服壮汉所说的“他家少爷”,店里的用餐区只坐着一个人,想不到看到都难。

      看来,冷饮店被黑西装团体包场了。

      宁陟走过去坐下,顺手把装着鸡鸭鹅仔的篮子放到桌上,光明长大地打量那位少爷——二十多岁,容色艳丽,气质矜贵。

      宁陟忍不住看呆了!
      这位是他见过的最最最漂亮的男人,就算脸上写满“傲慢”,也分毫无损他的美丽!

      “你就是宁陟?还真看不出来。”

      然而,一开口,就把宁陟气乐了。
      “正常,我脸上没写字,看不出来不怪你。”

      对面那位大少爷突然被宁陟打断谈话节奏,愣了几秒,才重新找回言语能力,“鄙姓罗。”

      宁陟“哦”了一声,点点头道:“罗少爷。”

      “罗总。”

      宁陟从善如流改口。
      “好的,罗总。我很忙的,生活不易,养家糊口艰难,下边还养着一群小崽崽——”
      宁陟把手伸进篮子里逗鸡鸭鹅仔们,惹来一阵叽叽嘎嘎声,罗总忍不住动了动屁股。
      “——所以,时间宝贵,有什么事,直说吧。”
      说着,宁陟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腕。

      天知道,宁陟手腕上只有空气没有表。

      神君绕着桌子转了半圈,选了个视角绝佳、能将宁陟和“少爷”的表情都一览无余的观赏位,尾巴愉快地匀速甩动,就差当场表演个狗牙嗑瓜子。

      罗总沉默片刻,抽出一张照片沿着桌子边缘推给宁陟。
      “这棵人参,是从宁老板手里卖出去的,没错吧?”

      宁陟拿起照片,左看右看横看竖看,沉默许久才缓缓发出灵魂拷问:“罗总,是什么让你觉得,我能认出照片上的人参?”

      罗总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宁陟又补了一句,“人参不都一个样吗?”

      罗总默默闭上了嘴。

      忽然,宁陟的手机喵喵喵地叫了起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夏天冬,宁陟心里就有数了,罗总照片上的人参十有八|九还真就是他卖出去的参。

      向罗总致歉一声,宁陟走到店外接起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夏天冬叽里呱啦的声音,压根不用宁陟问,就竹筒倒豆子地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夏天冬说,之前宁陟卖给他的三根参是顶好东西,他师傅本没打算往出卖,毕竟好的野生药材难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救命。

      然后,还真就遇到救命的急事了!

      夏天冬的师傅早年遭过难,是一位大人物出手保了他一命,就此欠下天大的人情。多年过去,那位大人物年老多病,西医的手段已经无法做到更多,后人拿着当年的人情上门寻药,夏天冬的师傅当即拿出一根人参赠与对方。

      原本,事情到此打住的话,也不失为一个涌泉报恩的温馨故事。

      然而,人参送出去没几天,夏天冬就发觉有人在打探他们草药堂的事,虽然做的还算隐秘,但夏天冬怎么着也是个药修,再废柴的药修,五感也要比普通人强,许多背后的观察和打探是逃不过他的眼睛和耳朵的。

      不过,“偷听”了一段后,夏天冬又发现对方明面上是打探草药堂,实际是在旁敲侧击人参的来历。

      夏天冬左思右想,决定还是提醒下宁陟,毕竟宁陟当初卖人参,做的不算隐秘,店里的员工基本都看见了,被那些人打探到只是时间问题。

      听完夏天冬的长篇大论,宁陟单手捂脸,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才克制住飞奔去鹤兰市套夏天冬麻袋的冲动,痛苦问道:“是不是姓罗?”

      夏天冬:“!!!”
      “罗?啊……是,罗啊,没错……可……你怎么知……”

      “……还满脸嫌弃高傲、嫌东嫌西、坐在这像别人欠了他三亿、头昂得恨不能上天跟太阳肩并肩,我们说的是一个人,没错吧?”宁陟又补充道。

      夏天冬:“……”
      虽然形容得十分精准,但实话实话,我担心你会被打,兄弟。

      挂掉夏天冬的电话,宁陟返身推开冷饮店门,视线正巧跟罗总对上,不知怎么的,罗总眼睛里浮现出三分尴尬、三分掩饰还有三分慌乱。

      视线再往下一撇,宁陟就看到罗总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正半搭在篮子上,修长的食指在一只嫩黄色鸡仔头上轻轻揉弄,鸡仔昂着头发出愉快的叽叽声。

      哦,嘴上说着嫌弃,手还是很诚实地伸进去逗鸡仔玩。
      这位罗总也是很口嫌体正直了。

      宁陟冷静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走过去重新坐下,点点照片说:“是我卖出去的人参。”

      罗总抽回手,冷淡地点点头,“OK,你招认了就好。”

      宁陟:“?”
      您用词是不是哪里不对?

      罗总又拿出一张支票,从桌面上推给宁陟:“宁老板手里还有多少人参,我全要了,这是定金。”
      说着,高傲地抬起下巴,似乎笃定宁陟肯定会为支票上的金额心动。

      宁陟悄悄在桌子下掐住手臂,免得当场笑场。
      罗总的话和神态有种微妙的既视感,就像狗血偶像剧里,豪门贵妇拿出支票对灰姑娘说“离开我儿子,钱就是你的”,然后……

      宁陟脑子一抽,顺口就把灰姑娘的台词说出口:“在你心里,你儿子难道是能用钱衡量的吗?!”

      罗总:?
      罗总:???

      罗总大怒,猛地拍桌,“污蔑!我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哪来的儿子!”

      “噗!”
      “噗!”
      喷笑*2从柜台后传来,原本因为被黑西装团体包场而战战兢兢的两名服务生看到罗总瞪来的愤怒目光,赶紧捂住嘴,可脸上的笑意怎么遮都遮不住。

      领头的黑西装壮汉赶紧为老板排忧解难,将两名服务生“请”进后厨。

      再回过头看罗总,宁陟就发现他整张脸都红透了,连耳朵都变的鲜红欲滴,随时可能自燃。

      “人参偶然得来,没有再多。”宁陟“善良”跳过关于罗总私人感情生活的话题。

      罗总稍稍平复下怒火和羞愤,蹙眉道:“听说宁老板家里承包了白夜山,偌大一片山,总不会找不到第二棵参吧?”

      宁陟:“罗总怕是没仔细了解过,白夜山从来就不是人参产地,有一颗那是大自然心情好时的馈赠,想要再有,您不如等等看老天爷什么时候心情好?”

      罗总脸色微沉,语气也变得重了,“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食品安全、消防、工商、税务也能少上门几趟,宁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宁陟无趣地摇摇头不再接话,起身拎上篮子就告辞,打算离开。

      罗总暗自磨牙,“既然宁老板还没想通,我只好在白夜山住上一段时间了。”

      宁陟不耐地皱起眉,停下脚步,面无表情道:
      “白夜山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菩萨。如果罗总您打算住在镇上或者其他地方,也用不着向我打申请。
      毕竟,您又不是我的腿儿成精还自行离家出走,我管不着您去哪儿,是不是?”

      罗总气的,脸色像是打翻了颜料盘,青了紫,紫了黑。

      “不过——”宁陟忽然话音一转,“罗总您要是真想留下来,我也不是不能招待……”

      罗总脸色微缓。

      宁陟:“……你给我打工的话,也不用干别的,就用这张脸招揽顾客,我还是可以勉强收留的,包吃包住没工资。”

      罗总气红了脸,拍桌而起。
      “登徒子!”

      宁陟:“……?”

      “没想到你是这么轻浮的人!竟然当众调戏我!”

      宁陟:“???”
      我不是!我没有!!
      清醒点!我是在气你!!!

      *

      罗总怒气冲冲地走了,出门时还撞上一个人,宁陟觉得场面看着怪眼熟的,没想到被撞的人抬起头,竟然是王晟。

      “师傅!”王晟乐颠颠地冲进来跟宁陟打招呼。

      宁陟无语扶额,“我又没收你……”

      王晟嬉皮笑脸地说:“先练练嘛!回头你哪天心情好收了我,我就不用再改口了,是不是特机智!”

      是特沙雕!

      宁陟:“怎么来镇上了?”
      王晟不是天天蹲守小酒馆,唯恐错过一顿饭吗?

      “我爸和邢总他们几位上山,我这当儿子的可不得来接人吗?”王晟指指停在店外路边的两辆车,“要不要搭个便车,小宁老板?”

      有便车不搭是傻瓜!

      宁陟拎着篮子上了车,鸡鸭鹅仔们大概没坐过这么高档的车,兴奋地叽叽嘎嘎叫,在篮子里撒丫子乱跑,时不时撞到一起,跌成毛绒绒的一团。

      “小宁老板买的鸡仔?”邢总从前面探过身,伸手逗了逗篮子里的鸡鸭鹅仔,结果被追着啄,“哟!还有小鸭子啊!真有精神!”

      宁陟瞅瞅占据了大半后座的神君——这是辆七座车,司机和王晟在驾驶座和副驾座,邢总和王晟他爸坐在中间,宁陟带着神君坐了最后排——心说,神君用威压选出来的鸡鸭鹅仔,没精神就怪了!

      邢总:“小宁老板打算养鸡?”

      宁陟嘿嘿笑,“生活不易,养鸡创收。”

      邢总:“第一批养出来,给我留几只?”

      “这……”宁陟仰头望车顶,“……得看您能从我家徐大厨刀下抢到几只了。”

      邢总想起徐乘风和段春和切磋厨艺的场面,那菜刀耍的,说是刀光剑影也不为过,哈哈尬笑两声。
      “再说,这个以后再说!”

      王晟他爸王总也玩笑道:“小宁老板,那我带一队保镖去徐大厨那抢鸡行吗?也没说只能单对单,我这不算违规吧?”

      宁陟哭笑不得。
      王晟绝对是王总亲生的,就这为了吃不择手段的架势,妥妥的一脉相承。

      王总:“对了,小宁老板,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最近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王晟从副驾座回过头,强烈抗议,“爸!”

      宁陟愣了愣,挠挠鼻尖,说:“也没有很……”

      王总哈哈一笑,冲宁陟挤挤眼,胖胖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是活泼逗趣。
      “放心,小宁老板,马上他就没办法再去烦你啦!”

      宁陟:“哎?”

      王总翘起大拇指骄傲地指指自己,“我停了他所有的卡!”

      宁陟:“……”
      邢总:“……”

      王晟眼泪差点没下来,“……爸!您可真是我亲爸!TvT”

      宁陟跟着点头。
      可不是吗,论狠那还是亲爹狠。

      闲聊间,邢总旁敲侧击地问起宁陟,在冷饮店和罗总会面是谈生意吗?

      宁陟摇摇头,露出点苦笑。
      “算不上谈生意,罗总想从我这买点我并没有的山货,可不就……谈崩了。”

      邢总和王总对视一眼,眼底是同款叹息。

      邢总想了想,提醒道:“小宁老板,最近有空的话,最好把你白夜山农家乐的产业都检查检查,各方面都符合规定,尽量不要给人留下抓你把柄的空子,小心为上。”

      “没错。”王总接口说,表情有些复杂,“那位罗总是从首都过来的,虽然年纪轻轻,但背景不小,听闻他在生意场上的行事风格很霸道,小宁老板你拒绝了他的话……要不我借你一队保镖?”

      王晟扒着车座靠背探出半个身,疯狂向宁陟推销自己。
      “师傅!你赶快收我为徒吧!徒弟不都是要住在师傅外间给师傅守夜的吗!收了我,我天天给你守夜,保证没人能对你不利!”

      被狠心亲爹停了所有卡,王晟发觉兜里没钱就吃不起一天三顿小酒馆,唯有被小宁老板收徒包吃包住一条路了!

      宁陟被王晟二了吧唧的主意逗得不行,摆摆手连连道谢,“谢谢,不过不用啦!”

      邢总:“小宁老板想到解决方法了?”

      宁陟嘿嘿一笑,翘起二郎腿,勾起嘴角像只狡黠的喵咪。
      “其实也不难,简单粗暴点就行——都是出来混的,谁还没点靠山咋地!”

      邢总:“……”
      王总:“……”

      对不起,是我们想得太复杂!

  • 作者有话要说:  宁陟:搞什么智斗?简单点~思考的方式简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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