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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偷鸡贼虎 ...


  •   月落星垂,东方天际泛出一抹奶白,浓黑夜色逐渐淡薄,沉睡了整夜的大地渐渐有了苏醒的苗头。

      不过,天光尚未大亮,还处在凌晨时分特有的朦朦胧胧,两三步外就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要是眼神再差点,风中婆娑晃动的树也不是不能被看成妖魔鬼怪。

      白夜山脚下的小木屋旁,宁陟的最新心头宝——蛋公鸡,趴在干燥的稻草窝里,睡得无比香甜,缓缓起伏的肚皮下还卧着两颗蛋。

      蛋公鸡睡觉不是很老实,翻来滚去,翅打爪踢,连肚皮下的两颗蛋咕噜噜滚出稻草窝都没发现。

      睡梦中,蛋公鸡脚踢大黄鸭,翅扇大白鹅,征服白夜山,横行家禽界,成一代家禽之王,威风凛凛威名八面霸道威武!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蛋公鸡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个青面獠牙的黑影正蹲鸡窝旁!

      像一盆冷水兜头泼下,瞬间,蛋公鸡就从横霸家禽界的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想喊救命!
      “喔……”

      “嘘——!”
      黑影轻轻巧巧地就捏住蛋公鸡的尖尖嘴,令他张不开嘴发不出声,恶声恶气道:
      “敢出声就吃了你!”

      天敌的危险气息铺天盖地。
      蛋公鸡含泪咽回“喔喔”叫声,哆哆嗦嗦怂成一团,两只细腿软成面条,胖墩墩地身体直往下缀,只剩嘴巴被黑影捏在指尖,就这么半挂着,眼看被吓没了半条命。

      黑影对蛋公鸡的反应很满意,把他拎起,屈指弹了弹鸡冠,邪魅一笑,说:
      “不错,识相的话,就把你的肉|体献祭给我吧!”

      “噗啦!”
      声音在安静的夜色中无比清晰。

      黑影觉得膝盖上一热,低头就看到一泡颜色不怎么美妙、味道就更不怎么美妙的半液体状排泄物从蛋公鸡的菊花,喷到了他的膝盖上。

      蛋公鸡他哆哆嗦嗦地……拉了……
      他拉了!
      拉……了?!

      黑影“嗷——”地惨叫出声,扬手就把蛋公鸡扔了出去,疯狂抖裤子跳脚。
      “你、你你……拉我裤子上?!大胆野鸡!胆敢冒犯我堂堂四方神……”

      “大胆你个头!”

      伴随咆哮,旁边的小木屋门忽然洞开,一个不明物体飞出,正中黑影的脑门,在上面留下个菱格花纹的印子。

      “天还没亮就鬼叫什么!”
      宁陟站在木屋门口,两脚光着,手里拿着一只软底拖鞋,把门框拍得啪啪响。
      “还有!肉|体你个大头鬼!献祭你个蛋!说过多少遍了,偷偷蹲人家窗外偷看剧可以,但不许学里面的台词说话!”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白虎!!!”

      没错,偷鸡贼就是白虎。

      从系统团子那听说宁陟搞到只昴日星官养出来的鸡,白虎就打上了吃鸡不吐骨头的主意。

      怀揣着对蛋公鸡不可言说的想法,白虎蹲在地头,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好半天,严密计划了如何偷鸡吃鸡并留下满地鸡毛气死宁陟的一条龙服务计划。
      还准备效仿电视剧里的变态罪犯,在“犯案”后返回“犯案现场”,假装无辜群众围观“受害者家属(宁陟)”的痛苦伤心绝望撕心裂肺。

      然而,出师未捷,败在了蛋公鸡的直肠子下。

      白虎忍不住呜咽出声,“怎么能用拖鞋砸我!”

      惨遭鸡屎洗礼,又被拖鞋砸,就问这白夜山上还有人/兽比他更倒霉吗!!!

      “床边只有拖鞋!”
      宁陟理直气壮,一手叉腰,一手拧白虎耳朵,气不打一处来。

      睡得正香呢,忽然被神君喊醒,起床气还没来得及爆发,就听神君说外面有只贼虎在偷鸡,宁陟一咕噜跳下床,拎起拖鞋就冲了出来,正好看到白虎一边嗷嗷乱叫一边扬手把蛋公鸡扔了出去。

      宁陟更气了。
      偷鸡!吵人美梦!
      数罪并罚,活该被拖鞋抽脑门!

      白虎捂着脑门,委屈成一大团,含泪控诉:“我堂堂四方神兽白虎神君,拖鞋怎么配砸我脑门!还是十块钱三双的打折款!”

      宁陟:“……噗!”

      “你还笑!你用拖鞋砸我,还笑我!”

      宁陟:“十块钱三双的白菜拖鞋不配,那法国时尚大师设计、意大利顶级工匠手工制作、高奢定制的24K纯金镶钻拖鞋能配得上你吗?”

      白虎仰脸想了想,“凑凑合合吧,你们凡人的金银财宝其实我们神兽不太看得上的,不过看在你诚心供奉的份……嗷!”

      宁陟若一巴掌拍上白虎脑门,“供奉你个头!也不怕把你脑门砸出洞来!”

      白虎揉揉脑门,其实并不觉得痛,就是总被敲脑门,有点郁闷,死鸭子嘴硬道:
      “我们猫科的,脑门都硬,谁把谁磕出洞还不一定呢!”

      正说着,一阵风忽然从白虎脑后袭来,白虎条件反射转身,就看到一只眼熟的公鸡拖着长长的尾羽飞来,远处天际,朝阳冒出了一点点头,为云絮镀上金红色的光晕。

      白虎忍不住恍神,千万年前山海城,他每天都是这样醒来。
      睁开眼,便见云雾缭绕,金乌初升,朱雀、青鸾等神鸟们拖着华美的尾羽飞于山涧云端,迤逦穿行。
      仙境无尘垢,逍遥自在……

      下一秒,白虎的美好回忆轰然破碎,蛋公鸡“喔喔喔”尖着扑到白虎头上,用鸡毛和稻草糊了白虎一脸。

      白虎呆愣片刻,原地爆炸。
      “大胆!你这鸡!你!我……我吃了你!”

      “吃什么吃!”
      白虎的脑门再次惨遭宁陟的铁砂掌袭击,宁陟心疼地把蛋公鸡保护到身后,摆出无理由袒护自家熊孩子的熊家长姿态:
      “你敢吃他,我把你吃了!”

      “吃吃吃……吃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白虎悲从中来,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惨遭嫌弃虐待的小白花,特别是蛋公鸡蹲在宁陟小腿后探头探脑,就跟电视剧里登堂入室鸠占鹊巢把小白花赶出家门的恶毒小三一模一样!

      “你……你会后悔的!”
      白虎扔下一句话,就捂着脸嘤嘤嘤跑走了,从他的背影看,还是内八字跑。

      “?”宁陟忍不住转头问神君,“后悔什么?……算了,鬼知道他天天都从电视剧里学了些什么!”

      宁陟把蛋公鸡放回窝里,一边埋怨神君,“要不是你死活不让我把蛋公鸡养屋里,也不会有这事儿了,搞得一大早就被吵醒,好困……”

      神君聊起眼皮看了看蛋公鸡,淡定提议:“你可以把他养进屋里试试。”

      “然后明年的今天,我就只能拿着鸡毛掸子悼念他了,是吧!”
      宁陟暗自磨牙。

      之前跟神君商量把蛋公鸡养哪时,神君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是这么说的——“你想把鸡养屋里,我不反对,但会不会把鸡变到徐乘风的锅里去,也是我的自由,对吧?”

      鸡都进徐乘风的锅了,还能囫囵个儿回来吗?!
      能给他留下点鸡毛,粘个鸡毛掸子留作纪念就不错了!

      宁陟越想越不爽,愤愤瞪了神君一眼。

      神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淡定自若地迈着方步回木屋,时间尚早还来得及再补个觉,顺口对宁陟说:
      “你保证以后不瞪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很严重的事。”

      “什么事?”
      宁陟半信半疑,蹲在鸡窝旁半仰着脸看神君。

      神君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就改变主意,晃晃尾巴,愉快地告诉宁陟:
      “鸡蛋,少了一颗。”

      宁陟呆住,几秒后,咆哮声响彻白夜山。
      “白虎!你偷鸡不说!!还敢携蛋潜逃!!!”

      *

      小酒馆。

      白虎歪着头,脸贴桌子地趴着,唉声叹气。
      “……鸡不给我吃……用十块钱三双的拖鞋砸我……”

      徐乘风坐在白虎对面,单手托腮歪靠在桌旁,哈欠连天,半闭着眼敷衍点头。
      “就是!怎么也得二十块一双的拖鞋才能配得上你!”

      白虎:“……他敲我脑门,还吼我……”

      徐乘风换只手托腮,“就是就是,男人的脑门哪能随便敲!”

      白虎:“……我在他眼里还不如只鸡,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徐乘风在桌子下按亮手机,偷偷看时间,“就是,太过分了!”

      白虎:“……我为白夜山种过田,我为白夜山留过汗……这么对我他不亏心吗!”

      徐乘风忽然从白虎背后看了什么,悄悄坐直了身体,滑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也……不好说吧?”

      “?”
      白虎猛拍桌子,桌上的小花瓶和筷子筒被震得弹起。
      “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能帮宁陟王八蛋说话!”

      “我……是……”徐乘风瞄了眼白虎身后,“……哪边也不是。”

      白虎撸起袖子,“不行!你必须跟我一边!我们不能就这么屈服在宁陟的淫威下!必须想个办法震慑他!就偷鸡,去偷鸡,偷了他的鸡,让他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不不不!”
      徐乘风拼命向白虎使眼色。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身为新时代和谐社会的守法公民,怎么能干偷鸡摸狗的事呢?必须不能!
      再说了,身为白夜山的员工,我们当然要以老板的话为圣旨,老板说——那鸡,是缔造伟大养鸡帝国的萌芽,我们就必须为老板守护好这颗幼苗,坚决不动一根鸡毛,坚决保护鸡的生命安全,为鸡塑造舒适愉悦的生活环境,让他生更多的蛋,更好的蛋,为老板的养鸡帝国添砖加瓦!”

      白虎瞠口结舌。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看徐乘风浓眉大眼的,本以为本以为是同仇敌忾的阶级战友,没想到他转脸就叛变了革命!

      “你……你你你……是不是困糊涂了?!”白虎痛心疾首,探身越过桌子抓住徐乘风的肩膀大力摇晃,“醒醒啊你,别说胡话了!我们的计划是偷鸡!不是养鸡!”

      “我看你才说胡话!”
      冷冷的呵斥从白虎背后传来,随即一个巴掌拍到白虎头顶。

      白虎浑身一激灵,琢磨两秒,觉得头顶那巴掌有点儿熟悉,好像不久前才感受过它拍在脑门上的手感。

      徐乘风向白虎耸耸肩,露出爱莫能助的神色。

      白虎脸上肌肉抽动,欲哭无泪,缓缓地整个人缩到桌下,手脚并用从桌子另外一边爬出,想假装自己从未来过。

      “往哪爬呢!”
      宁陟揪住白虎的耳朵,强行把他按回桌边做好,从筷子筒里抽出一把筷子指白虎。
      “坐好!手放桌上!”

      白虎双膝并拢,挺直腰背,两手乖乖放到桌上,忽然发现——
      “咦?我手里怎么有个蛋?”

      徐乘风无力扶额。
      他早都看见那颗鸡蛋了,也就白虎傻了吧唧拿在手里那么久都没发现。

      宁陟夺过鸡蛋,高高举起筷子,白虎立刻闭上眼,乖巧等被敲。

      想他堂堂白虎神君,当年也是威风凛凛的人物,随便放出点气息,就能吓得山野精怪们匍匐在地,动都不敢动。现如今……

      啪!
      筷子重重落下,擦着白虎的手敲到桌面上,震得桌上的筷子筒哗啦啦响。

      “今天我去镇上有事,你们两个!”宁陟用筷子挨个点点白虎和徐乘风,“都给我仔细点!回来后要是发现蛋公鸡少了一根毛……呵呵!”

      说完,宁陟气势汹汹地推门离开。

      白虎和徐乘风齐刷刷松了口大气,白虎塌下肩膀,可怜兮兮地向徐乘风抱怨:“看见了吧,他不光敲我,还凶我!超凶的。”

      “……”徐乘风翻了个大白眼,“又没真敲着你。”

      白虎往后一缩远离徐乘风,“哇!你还想真敲我!好恶毒啊你!”

      徐乘风:“……”

      *

      今天是溪河镇赶集的日子,镇上多了很多临时摊位,附近村里的人也都喜欢趁着赶集的日子来大采购,熙熙攘攘很热闹。

      可对喜静又喜净的神君而言,就不怎么好受了。

      “你在天庭上,肯定没赶过集吧?”
      宁陟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悄悄对神君说,他耳朵上带着蓝牙耳机,假装打电话实则跟神君聊天,不会被误当成自言自语蛇精病。

      神君晃晃尾巴,就很不想说话。人实在太多了,刚刚还有个小孩子跑过来想要摸他的尾巴,不给摸就当场大哭,惊动了半条街的人。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正想着,宁陟忽然向神君招招手,另一只手神神秘秘地藏在背后,“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神君思考三秒当街口吐人言的后果,果断沉默以对。

      好在宁陟一个人就可以戏很足地继续说下去,“当当当~看!”宁陟献宝似的把藏在背后的那只手伸到神君眼前,“项圈~漂亮吧!”

      宁陟的品味确实不错,项圈素雅低调不花哨,材质很有质感,下面还挂着个小小的银色Q版狗头,神情莫名的很像神君。

      但是,再好看也是项圈,还是挂着牵引绳的项圈。

      神君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浑身上下写满拒绝。

      宁陟双手合十,讨好地向神君拜拜。
      “对不起呀,出门前我忘了,镇上有规定狗狗出门必须被牵着,只好临时买个项圈,你先凑合用着,回去我就上网给你买个最好看的行不行?拜托啦~!”

      神君又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项圈好不好看的问题吗?!

      宁陟紧跟不放,嘴里叭叭叭地跟神君打商量,活像一百只蚊子围着神君不停地嗡嗡嗡。

      三分钟后,神君举爪投降。

      于是,这天的溪河镇街上出现了很有趣的一幕——一只威风凛凛的半人高的大狗,脖子上挂着项圈,嘴里叼着自己的牵引绳。

      “妈妈!看!那只狗在自己遛自己!”

      “嘘——!”年轻妈妈对孩子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可以在公共场合对别人指指点点大声议论哟~别狗也不行!”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两手提着小裙子向神君屈膝行礼,大声道歉:“对不起啦,大狗狗!”

      宁陟当场喷笑出声,神君哀怨地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顾及宁陟,他早一个旋风把自己卷回白夜山了,哪用在这表演自己遛自己还被围观,观众比七仙女表演舞蹈时还多!

      “走啦~”宁陟顺手揉揉神君的脑袋,被神君嫌弃地用爪子推开,“我带你去买好玩的小鸡小鸭子!带回去给蛋公鸡养……哦,不,作伴!”

      说是去买小鸡小鸭子,实际上宁陟仗着神君从没来过镇上,带着神君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一次过足遛狗瘾,才终于转悠到卖鸡仔鸭仔的摊位。

      宁陟挑鸡仔鸭仔的方法相当简单粗暴,让神君往装鸡仔鸭仔的藤编大筐旁一站,筐里没被神君的气息吓晕的就算合格。

      在摊主不加掩饰的大白眼中,宁陟喜滋滋地挑到八只傻大胆鸡仔和十只傻大胆鸭仔,可又觉得18这个数不够完满。

      “挑两只鹅仔凑够20吧。”摊主指指最边缘的藤筐,翻着白眼说:“鸡仔鸭仔卖身求生存,怪不容易的,你就放过他们吧!”

      “不好意思啦!”
      宁陟从善如流挑了两只鹅仔,摊主赶紧把鸡仔鸭仔鹅仔们分三个篮子装好递给宁陟,欢送瘟神一样把他送走。

      手里拎着三个篮子站在十字路口,宁陟忽然发现他有点失误,手里拎着一群叽叽嘎嘎的幼崽们,再去采购其他就不太方便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白夜山,明天再来采购其他东西,宁陟忽然看到一名身穿黑西装的大汉直直地杵到他身前,硬邦邦的地问道:“请问,是宁陟先生吗?”

      宁陟:“我是,你是……?”

      “我们少爷向请你聊聊。”

      宁陟:“?”
      这是什么古早狗血剧情?!

  • 作者有话要说:  蛋公鸡:我承受了太多,我这个性别不该承受的重担!OvO
    *
    《宁城主建城日记》
    成功遛到神君,心愿达成√,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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