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非典型作家》苏美亚

12、番外1

　　4月10日，我们的教室来了一位新的老师。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国文老师。”那位老师在笑着自我介绍，看起来却怪怪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后来潮田渚才发现，羽生老师就像是个按程序动作的机器人一样，不论笑得多灿烂，本质上都让人觉得，感觉不到共鸣，所以才会产生违和感。

　　那位老师十分普通地来，十分普通地教学，却一点都无法让人觉得普通。

　　这一点就潮田渚对老师的观察来看，她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许是和日常相距甚远，所以无法察觉自己的行为早已脱离日常了。

　　十七岁的教师，太过年轻，甚至这个年纪的杀手，都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一些，无法想象这个只比他们大了几岁的少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者。

　　“羽生琉，绰号告死鸟，曾服务于全球最大的地下交易所‘事务所’，即便是在世界范围内，也是有名的杀手，现被异能特务科招安，暂为特务官坂口安吾属下。”

　　“以上是官方的介绍信息，但作为我个人的建议，她是个很危险的人，直到现在也是，不要小看她，她有求助的价值，但不要过于信任。”

　　从乌间老师警惕的态度，就足以看出，这位看起来柔弱无比的老师，并非如她口中所言那般，是个“派不上什么用处的退休杀手”。

　　而这位在乌间老师口中很可怕的老师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为难过他们，正如她所说的，“很乐意为你们提供帮助”，却从未参与过他们的计划，也从未动手暗杀过杀老师。

　　明明是很和蔼的形象，潮田渚却觉得，这位老师离他们的距离比任何老师都远，甚至可以说，在这间以暗杀维系关系的教室中，她的态度比起初见面的碧琪老师还要陌视，她的眼里没有他们，没有暗杀，也没有目标。

　　也许这么说过于失礼，但羽生老师就像是一具空壳，一眼望去，什么也看不见，让人空生恐惧。

　　潮田渚曾试探性地问过她一些问题，但不论是学习上的，还是暗杀方面的，她总是微笑着略微思考，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显得太变态而装作在思考，因为通常下一秒她就能毫不犹豫地流畅回答，且事后不论怎么思考，都找不出其中的错处。

　　光是她所表现出来的知识储备就令大多数人望而生畏，但奇妙的，班上的同学并没有因此而不敢靠近她。

　　也许人的本质的确是慕强的，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羽生老师对他们的做法。

　　在她的眼中，他们比起暗杀者，更像是普通的学生，比起暗杀来说，更重视他们知识上的学习，从第一天开始就时不时提一两句学习的重要性。

　　虽然这种鸡汤大多数同学都没有当作回事，而且有时会觉得有点烦，就像是家里面念念叨叨的老妈。

　　不过以她所展现的这种性格来说，这简单的几句话，也许便是她所能表现出对我们最大的善意了吧。

　　是的，善意，因为一直在观察，所以潮田渚能够感受到，这位老师看似友善，实则冷淡，但本质上抛却所有态度上的主观因素，她所做的一切，又是对她们有益的。

　　对于不愿意学的人，那就上课期间讲的尽量有趣且简单易懂，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最大的效益，甚至能够针对性地给出适合每个人的意见。而愿意学习的人，不论是多么麻烦，她都有耐心对待。

　　最神奇的一点就是，明明是个人，教学水准却也不低于像怪物一样可以分身的杀老师，或者说还有更神奇的地方，几乎每节课上她凡是有多提过一句的重点，都会在学校的考卷上以各种形式出现。

　　不过她从未明确指出来，也许是不想让学生因此走捷径，若不是在期中考试后，班长对比课堂笔记和试卷进行分析，也不会发现这件事。

　　要不是知道所有考卷都是考前一周才会出的，潮田渚都要怀疑这个老师去学校偷卷子了。不过也没差，现在所有同学都觉得羽生老师是钻进了出卷老师的脑袋里。

　　从不主动靠近，但也不会拒绝，在暗地里同学们觉得羽生老师的性格怪可爱的，但潮田渚更多是觉得人的本质是颜控，而羽生老师的脸可以说精致程度比洋娃娃更甚一筹，爆炸好看说的就是她。

　　并非全都是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对他们并无诉求，所以相处起来，比起教导的关系，更贴近于一种平等的交易关系。

　　赤羽业曾经上下抛着小刀，问潮田渚，“你觉得那位老师怎么样？”

　　“羽生老师上课很负责，察觉到我们的问题，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在调整，大家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吧，是个好老师。”

　　潮田渚知道赤羽业问的不是这个，但他只想回答这个，因为只要不撕开来看，羽生琉就是甜的。

　　“那么你喜欢她吗？”也许是知道他不想回答，赤羽业问了另一个问题。

　　潮田渚沉默了，如果问的是另外任何一个老师，他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喜欢，但是如果对象是那位羽生老师的话，他真的不知道。

　　喜欢吗？他不知道，他认为羽生琉做到了一个老师教学上的最佳，态度友善，会对他们提供帮助......

　　或者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的喜爱对那位老师来说，不会是一种负担吗？

　　“老师也许不简单，但是在这个教室里，她是我们的老师，我们是她的学生，同时我们也是为了同一个暗杀目标的共犯，这样的关系就足够了。”

　　潮田渚没有直面这个问题，他选择了逃避，因为他无法说出喜欢，也无法对那位老师说出讨厌。

　　后来后来，这间教室里还发生了许多事情，潮田渚感觉羽生琉与学生们的关系也慢慢变近，但她依旧是在外面的，她在教室里，却也在教室外。

　　她会为了他们出手教训体罚学生的鹰冈明，却不会在他们获得胜利之后共同庆祝；她会迫于威胁留在旅馆照顾生病的同学，却也会在他的身上装监听器；她永远只会处于上端，对他们伸手，却从不接受。

　　这样的她，这样的羽生琉，就像教室里的异类一样生存着，可以喜欢她吗？可以。可以爱她吗？最好不要。

　　因为那样会很痛苦，那是一个不懂爱的孩子，想要教会她爱，太难太难了，所以潮田渚止步于此。

　　他可以观察，他可以钦佩，他可以喜欢，但他不能去爱。

　　直到后来，羽生琉杀死了杀老师。

　　潮田渚知道，这并不是羽生琉的错，但那个夜晚，当他和所有同学看着杀老师给他们留下的毕业相册，泪流满面地睡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心中可以释怀。

　　明明他们还约定好了，要一起去毕业旅行，那个爱着他们，教导他们，改变了他们的人生的怪物老师，却永远回不来了。

　　后来，他们毕业了，各自有了不同的去处，他们有时也会互相联系，却都对那个名字避而不谈。

　　自那个夜晚后，羽生琉便消失了，他们从未再见过她，也没有在任何公众视野里发现过她的消息。

　　直到两年后，政府对他们的视察几乎没了，就连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以一人之躯杀死足以毁灭地球的怪物的新闻，也冷了下去。

　　当时所有人，所有媒体都在找，那个人是谁。政府没有说，许多人就又想到了他们这群这个班级的学生，还好乌间老师和伊莉娜老师的保护，总归是没让他们受到什么影响。

　　在两年后的这个时间，赤羽业找上了潮田渚，他还是像当年一样，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笑得不怀好意地问潮田渚，有没有兴趣陪他去找一个彩蛋，一个隐藏了巨大秘密的彩蛋。

　　他带来了几张照片，那是来自他的毕业相册上的几页，“这几页被羽生老师动了手脚，但破译出来的消息不太完整，我想也许不止我一个人发现了吧。”

　　潮田渚沉默了很久，点了点头，那是羽生琉曾经教过他们的一种密码，完全没有规律地藏在了整本相册中，如果不是一页一页全部认真看完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沉默，两年后，川崎，初遇，最高峰。

　　整合起来的所有关键词便是这些，“你准备去吗？”

　　自初遇的两年后，今年4月20日，就是下个周末。

　　他们两个装作普通的登山客，来到了山脚下，然后就看见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你们......”潮田渚看着曾经那个教室的同伴，忍不住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大家还是相信着那位老师，所以才会在两年后的今天相聚于此。

　　如果见到了，就好好和她打声招呼吧，好好教训她一顿，和她说，两年前的不告而别，有多么的失礼。

　　3年E班的同学爬到了山顶，在那里迎接他们的，是微笑的羽生琉，她牵着一个小女孩，身旁站着一名黑发的青年，大概是因为光线的问题，一时之间，看不太清青年的脸。

　　潮田渚看见羽生琉派了派青年的肩膀，他有点扭扭捏捏的，于是羽生老师一脚把他踹了下来。

　　虽然是意外被踢下来的，青年着地的动作却很优雅，像一只黑猫一样，连衣角都没沾上灰，他来到了这群学生面前，四处张望，左右环顾，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分明是陌生的脸庞，潮田渚可以肯定他从未见过这位青年，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吜，吜呀，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那一刻，一种不可思议的猜想出现在了潮田渚的心中，想必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复杂，想哭，又想笑，愤怒，又欣慰。

　　潮田渚不自觉地看向了不远处的羽生老师，她肯定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的心中就好像有烟花，砰的一声绽放在了黑色的夜空，点亮了他两年前灰暗的那个夜晚，他扑了上去，无数学生扑了上去。

　　青年没有躲，被他们压在了身下，干净的风衣上卷上了草屑和泥巴。

　　“为师回来了。”

　　他们等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现在这一刻，他们知道了，他们在等这句话。

　　不需要再问什么，这句话就足够了，你能够回来就够了。

　　感谢你，回到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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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等两年后，政府的眼线都撤了，才能看见变成帅哥的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