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失眠是两个人的事1 ...
-
有道是事情不来找你，偏偏你能遇见事。
墨菲定律诚不欺人。
走了没几步，一声微弱的呜咽声就传过来，谭季川顿了顿，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
路上一条不大起眼的胡同里，一个瘦小的男孩子正在被三个高个男生盯着翻书包。
“真的没有了，我妈这个月就给了我这点钱。”
“少废话，下次再没有，看我不揍你，听懂了吗。”
那个瘦小的男生还没回答，胡同口就传来另一个有点哑沉地声音：“听不懂。”
几人转过头去，那三个高个男的吓了一跳，恶狠狠地骂道：“有他妈你什么事，滚。”
谭季川也不恼，把书包放在一边，撸起了半边袖子：“他听没听懂我不知道，但我现在要揍你，你听没听懂？”
三个高个也没废话，啐了一口就扑上来，少年打架算不上打架，就是谁力气大谁就占点上风，三个高个对谭季川根本不放在眼里。
谭季川笑笑，要说到打架，他这十几年里最精通的，莫过于人体了。
谭季川下手狠，别碰着一下就得缓半天，隔着皮肉的那种疼，没缓过来就已经挨上了另一下。
很快三个高个就杵在一边开始喘粗气。
谭季川把人抢的钱拿回来，踹了人一脚：“还不滚？”
把人赶跑了，才去看那个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孩，穿的他们学校的校服，原来已经高中了啊，因为长得瘦小，跟个初中生似的。
那人明显吓傻了，看着谭季川哆嗦，谭季川把钱给那人塞回去，指了指自己的校服：“一个学校的，不用谢。”
谭季川看了看表，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拎上书包走了。
过了好一会，胡同的人才回过一点神来，盯着自己手上的一小摞钱，吧唧就滚下来一串眼泪。
“为什么给我抢回来啊。”
胡同头过去个黑影，他哆嗦了一下，哭着收拾了书包跑走了。
谭季川回家已经是八点多了，抬头看着窗户露出来的光，谭季川站在门口喘了口气，掏出钥匙来开门。
一进玄关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一个橡胶的杯垫就甩在了他脸上，打在脸上时不是很疼，但“啪”的一声，他有点愣。
默默地捡起杯垫扔在了鞋柜上，谭季川一边换鞋一边道：“怎么，这次知道不用瓷杯子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穿着居家服，一张脸保养的很好，看起来才30出头的样子。
阮英霞，谭季川法律上的妈。
见谭季川不说话，阮英霞眼神看过来，触到谭季川脸上红了一片的伤时眼神顿了顿，随后又嗤笑一声：“怎么，又跑去打架了？”
谭季川淡淡地应了声，嗯。
似乎不在意女人口气的轻蔑，笑了笑：“不过我赢了啊。”
阮英霞拉下了脸，拿起遥控换台：“你也就能打架了，还能成什么大事，你哥要是好好地，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
谭季川也收起了假笑，不在意地回：“是啊，可惜啊，他没机会了。”
“滚回你房间。”阮英霞把遥控器拍在他身上，一双眼睛红的可怕盯着他，对他吼道。
谭季川没说话，自己上楼回了房间。
他知道刚才的话能伤到阮英霞，也知道，能伤到自己。
洗过澡后，谭季川躺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他睡觉不喜欢拉窗帘，透过玻璃，外头的星星不是很多。
谭季川躺在床上困得不行，但就是自虐一般逼自己睁着眼睛，一分一秒地算着时间的流逝。
漫漫长夜，失眠的人不只一个。
第二天盯着两眼乌青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了，冰箱上贴着一张便签，字体很清浅，是阮英霞的字：昨天剩下的饭吃了，别让我知道你浪费粮食扔了，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末尾有几点停顿，似乎在思考：没事上家待着，别出去给我们丢人。
谭季川笑笑，把字条揉皱了成一个小团丢进垃圾篓里，掀开桌子上的盖布，有一份做好的炒饭，混了点鸡蛋火腿丁，凉了。
看起来不太像剩的。
吃了饭，谭季川也不急，溜达着往学校走，抄着小路过去的时候，路过昨天的胡同，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脚踩在灰白色的水泥路的墩子上，撑着一条腿把书包脱下来，翻了翻，从底层摸出了粉色的小镜子来。
谭季川拿着镜子，抬了抬下巴，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
啧啧，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迷人。
一侧头，捏了捏自己左侧有一点点红肿的地方，扁了扁嘴巴。
昨天夜色有点深，看不大清楚，谭季川打架有条理，没怎么输过，但不代表不会被人打着。
他皮肤不是那种白嫩的类型，但是水灵的清透，离得近了都能看见地下青紫色延伸的细小毛细血管。
皮肤白的人受个伤，要么是更白，呈现一种不真实的虚弱，要么是反伤，一点小伤就能青紫一片，他这种肤质，昨天还红了一片的脸，一晚上已经消下去一半，有点透出来的红，和眼底灰色的眼圈。
谭季川想到这里，有点幸灾乐祸，自己这不明显，要是换成宋晨那种长得那么白的，估计现在就得青了，哪像现在这样一片红印。
谭季川看着镜子里宋晨刚睡醒压红了一片的脸，有点想笑。
还没笑出来，望着宋晨一脸不知所措的惊慌，谭季川也蒙了。
一转头，宋晨果然就站在身后不远处，转过头来，在看镜子，没错，还在那里。
倒是宋晨先反应过来，走上前来跟人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
谭季川回神，揽上宋晨的肩膀：“我抄小路过来的，你怎么在这里？”
谭季川揣起小镜子来，指了指远处：“我记得你家不是在那边吗？”
宋晨含糊地回答了句：“来这边买点东西，有点晚就抄近路来了。”宋晨指了指他的半边脸：“受伤了？”
谭季川松开了宋晨，又掏出镜子来对着自己一通照：“这么明显吗，就昨天不小心碰着了，你跟我一块回来的，我哪来的时间受伤。”
宋晨没说话，就默默跟着人往前走。
一路上没什么特别的，谭季川走了这条路无数遍，刮风也走，下雨也走，偶尔迟到了跑着走，
偶尔没事干溜达着走。
宋晨从搬过来，就一直没离开过这片地方，自己静静走着的时候，宋晨知道这里有七个胡同，三条通往大路的，走得快到学校十五分钟，一路上多少个脚步，两条腿倒腾多少回他甚至都能熟悉个大概了。
突然间两个人并排走的时候，竟然都有一点乱了分寸。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失眠是两个人的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