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渡[朱白衍生]》by相思灰

4、一片冰心在玉壶

　　记得初见元若，他才五岁。那时我正亲眼目睹我的母亲被那虎妖所害，有些偏激，精神也不大好，预谋着喝了妖血入缉妖司。
　　一个人出了府，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走停停，险些被马车所撞，幸得顾侯之次子顾廷烨所救，说起来那时仲怀兄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只比我大两岁，却生母早逝，父亲行伍之人经常不在家又顾不得他，竟是比我还可怜些，所幸后母待他还算不错。似是遗传了他的父亲，武将的身形总是健硕些，便显得他大上许多，彼时他正带着弟弟庭炜等一众孩子在玩耍，元若便也在其中。当时我并不知情，后来元若告诉我顾府与齐府祖上有亲，那天也是第一次与二叔相见，哦，辈分上仲怀是元若的二叔。
　　我怨父亲，虽然我后来也明白他救不了母亲，可我还是怨他。入了缉妖司，摸爬滚打了六七年，便已成了师兄弟中偏大的，即使我也才15岁。缉妖司的日子是真的苦 ，师兄弟们都拼命的想活下去，想效忠正义，想造一个太平盛世。可是妖邪之物不通人性，弄死一个人简单的很，伸伸爪子便是；略通人性的妖物还懂得寻人的弱点，这样算起来妖血发作被自己人杀死的同门也不在少数。我初时有些怕，后来渐渐的也好了，本无意活命只求为母报仇，只是有了元若。
　　元若，他很好，他很好。我们也算是一同长大，他入盛府随庄夫子读书，我入缉妖司跟师父学武。他一向单纯，起初我怕吓着他未曾告知他缉妖司之事，后来便是也舍不得再告诉他了。
　　元若20岁弱冠之礼，我未曾参与，听说排场并不是很大，只请了族中长辈与好友来观礼，很好。当时西京有妖出现我身为缉妖司首领怎能不以身作则，捉妖为先。妖说我面带春色，却非好兆。我带领师兄弟及门下弟子合力将她斩杀。她的真身是一株桃树，树干中却藏着一只幼狐。梅反复查验过，狐是普通狐，没有杀伤力，我见狐的第一眼便想到元若，便将它作为礼物赠予了元若。
　　对了，我之前叫元若阿衡，阿衡姓齐，是当朝国公之子，论身份，他高我低；论年龄，他小我大。在阿衡将事情挑明之前，我未曾想过会有谁是我执手一生之人，既已入缉妖司便是将身家性命置之度外，我虽有执念想为我母报仇，但事实是个人仇恨远远比不得大义，这么多年，我手刃了太多的妖与人，不忍恶妖害人，便永远退不得缉妖司首领之位，除非我死。
　　赵宗全正值壮年，继位后 ，手段虽不怎么高明，政事也算得上清明，既进且稳，龙气昌盛。太平盛世妖也不大出来，我们缉妖司终于可以略略轻松一下，我与阿衡见面的机会也多了些。
　　元祐七年，阿衡升为谏议大夫。仲怀也有了第一个嫡子，听说叫团哥儿，是生于火中的。他家娘子倒也是个奇女子，小小年纪撑得起场子，曾与阿衡一同读书，阿衡提过两句。时间过的真是快，我已经26岁了，阿衡也23岁了，记得初见他时也不过是个小不点儿，如今也独当一面了。我们的感情 ，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虽入朝为官却依然保持着幼时的单纯与热情；而我 ，缉妖司之事令我焦头烂额，年岁与我相当的只剩下阿昆、阿仑、老白和开源。其他的都还小，我却要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去，甚至亲手斩杀，这些都令我心力交瘁。我有预感 ，我的时间不多了，每次捉妖都要消耗大量精血，我不怕死，可是现在我想时时刻刻都可以见到我的阿衡。听说边境不大太平，那些游牧民族休养了几年，又来犯我中原，仲怀出征了，我相信他可以平安回来，我担心我的阿衡，他是这次战争的粮草押运官。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求这样一份差事，他是文官，谏议大夫是靠嘴皮子的，但我支持他的决定。只是不能护着他去，我有些担心。
　　好在阿衡平安的回来了，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为他高兴。上朝面见官家之后，我们见过一面，他好像有些认不清现实，身为齐国公府的独子，怎么可能不娶妻呢，而且我的身体……我不打算告诉他，在我心中他还像个孩子，受不得这样的刺激。我见着许多名门闺秀倾心于他，很好，平宁郡主必定从中选出最适合他的女子。
　　我身体越发的不好了，经常体虚无力，可能是失血的缘故吧，官家暗地里赏了不少的珍贵药材，可惜，我都用不上。
　　平宁郡主最终敲定了申家女儿做儿媳，在太后和官家的施压下，阿衡抗议未果，婚礼如时举行，我没有去，当时我刚刚收了一只妖，已经起不来床了。我什么也没有送。
　　官家宣诏我说 ：你知道齐卿为什么要押送粮草么，他说不想要什么赏赐，只是不想对不起你，你们竟……
　　我知道阿衡的，但这次我不得不违背他的心思了，我想只要再护他这一时，之后便不需我护着，我也护不了了。妖血反噬极耗精气，我撑不了多久了，我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他，但我也实在不愿看着他成亲，我留了一封信给他，然后去捉妖了，我去了他送粮草的地方，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好，风沙大的很。我带着梅和老白遇到了一只石妖，石妖并不怎么厉害，但我竟从他身上嗅出阿衡的气息，一晃神的功夫竟被他偷袭成功。老白也受了重伤，梅一个姑娘特长是识妖，武力值并不高，没有办法，只好催动妖血，石妖被斩杀是我最后的功德。
　　阿衡16岁那年科举不中却非要送我一方砚台，我回府之后才发现砚台另有玄机。仔细想想，确实是我欠他的。
　　注1：私设缉妖司是一个为历朝历代服务的古老组织外面人只以为类似羽林军一支责任在于护龙护民
　　注2：当番外吧都不知道自己瞎写了些什么本意是裴文德作为年长者又见多识广的，纵容着齐衡的小心思。
　　注3：裴文德除妖之事，齐衡不知道，一直都不知道。齐衡在朝中的事裴文德知道，所以护着他。
　　注4：裴文德死于除妖死前想的是阿衡送的定情砚台当时齐衡在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