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人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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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臻在人流室外的休息区等周依依，想起刚刚签的同意书，不由忐忑不安，心里暗暗祷告，手术千万别出状况。再回想起那晚，周依依肯定几天没睡好，当时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正在厨房忙的秦臻听见客厅有响动，一看，周依依站在厨房门边，正看着他切土豆丝。
“依依，你起来了。中午在家里吃算了。”
“秦臻，你这样的好男人很少了。”
秦臻停下菜刀，“依依，你别这么说。我都做出了那种事，真不算是人了。”
“秦臻，别说了，毕竟你那时喝醉了。以往只知道你喜欢喝啤酒，怎么那天喝起白酒来了？”
“白酒是浪子点的，我陪他来着，也没喝多少，诶，酒量不行。那晚，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吗？”
“一定是喝醉了，记不得了。依依，这个孩子不能要。”秦臻小心翼翼地试探，没觉察有什么异样，接着往下说，“等下我陪你去医院好吗？”
“好。”
秦臻回头看向周依依，没想到周依依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周依依冷漠地看了秦臻一眼，苦涩地扯动了嘴角，无限黯然地说道：“除了流掉，还能怎样。”
从医院咨询了出来，没到人流的最佳时间，于是等了一个礼拜。
这一个礼拜，秦臻一直陪着依依。一来，觉得对不住她，想随时能帮她忙；二来，觉得周依依情绪很落寞，不大说话，只有自己陪着她的时候，她才会开朗一点。
这段时间的相处，秦臻发现依依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烧的一手好菜，还将秦臻的房子打扫的干净整洁。依依这人还特别容易满足，仿佛只要呆在秦臻的身边就是整个世界。
贤妻良母，典型的贤妻良母，以后谁娶了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等在手术门外的秦臻如是这般评价着周依依。
手术门开了，看见依依独自出来，马上迎了上去。一时没注意，别人出来时，总还有个小护士搀着。
“依依，还好吧？”
“秦臻，我没做。”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没做？”
“我好怕，就……逃了。”
“为什么？”秦臻隐约有些担忧，“先坐下吧。”
“我不想呆这，咱们走吧。”
一路无言。不得不分手时，秦臻趁着没人，对周依依说：“依依，你也知道，这个孩子必须流掉。”
“秦臻，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也是你的孩子呀。”一直埋头看着地面的周依依抬起头来，竟已是满脸泪痕。
“我知道。”
“你知道，可是你从未想过要保下它。虽然在中国流产不是非法的，可是它毕竟也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你想杀了它，杀了你的孩子。”
无声的哭泣变成了小声的啜泣，“我好后悔，当初知道怀孕时，就不该告诉你。这孩子，我要了，不要你管，我自己养活他。”
“依依，你理智一点。”
“躺在手术台上，一瞬间，我想了我这一生。秦臻，你知不知道，我爱了你多少年？”
周依依的问话，语调低沉深重，仿佛火山喷发的前一瞬，让秦臻听了，心里一阵抽搐。
“从初一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爱的义无反顾，爱的无怨无悔，爱的死心塌地。虽然我知道你根本没正眼瞧过我哪怕是一次，虽然我知道我只是痴心妄想，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陆子韫，可是我还是一如既往，像个影子一样爱着你，只能在暗处无声无息地却无时无刻不是跟随着你。”
“你知道这些年来我爱你爱的有多痛有多苦吗；你知道初中毕业时我和全家闹翻放弃了什么，只为了能上高中能再默默看你三年；你知道为了你我拼了命学那些我一辈子也学不会的记不住的公式。可是我不后悔，就算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会从来一遍。”
“我不奢望你能爱上我，我只希望你能和你喜欢的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只希望烦恼愁绪永远都不爬上你的眉头。看见你跟娆娆在一起，虽然心也会痛，可它也是开心的痛。那天你喝醉了，我庆幸那天你碰上的人是我而不是别人，我会当从未发生过那事，只有这样对你的影响才会最少。就算我失身给你，我也从未奢望过你能爱上我，现在有了这个宝宝，我只希望能保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就算他的爸爸不要他，可是他的妈妈会给他全部的爱，毫无残缺的爱。”
“秦臻，求求你，放过这个孩子。看在我爱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要逼我流掉他。嗯——呜呜……”
看到泪水磅礴的周依依，听到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表白，秦臻愣住了。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了。秦臻可以冷酷地打发掉对他自作多情的人，可他怎能冷漠地打发掉一个深爱着他还被他伤害的人。
“依依，我们现在都没毕业，怎么养活这个孩子？”
“只要想养，怎会养不活。你放心，我说过不要你管，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好不容易收了泪的依依，冷静之极。
“那学业怎么办？”
“学业？有了这个孩子，提前肄业好了。”
“你家人会同意？”
“未婚先孕，你觉得，我的爸妈还会认我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吗？”
“所以，依依，无论从什么角度想，这个孩子都不能要的。就算你作为一个单亲妈妈，有勇气承受来自社会家庭的压力，可你考虑过没有，现在这社会状况，本科生都没人稀罕，家里人又不管你的话，没有经济来源，你怎么养活自己和孩子？”秦臻看着依依因哭泣而微微发红的眼，可依依别过头，不再理他，“依依，这个孩子的事，你一定好认真考虑清楚。”
依依苦笑了一下，“你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这篇小说吗？”
秦臻有些茫然，依依接着说：“估计你很少看小说。你好好看看我，我长得还不算难看吧？”
秦臻点点头。
“身材也不错吧？”
秦臻有些脸红，接着点点头。
“哈，哈，哈哈……”周依依讽刺地反问，“这样一个年轻的女人会没有办法养活自己和孩子吗？”
“依依，你别做傻事。千万不要冲动，这事还需从长计议，会有最好的解决办法的。相信我。”
依依低声哭泣起来，温顺的小白兔收起了自己的爪子，蜷在一旁独自心伤。“如果娆娆还在就好了，她一定会帮我的。”
“娆娆……”是呀，说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她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安全不。
“我都知道了，娆娆她不是人。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考得上C大了。娆娆不在了，考试还怎么及格，反正也拿不到毕业证了，跟肄业没多大区别……”
周依依喃喃自语，秦臻听了大吃一惊，娆娆不是人，浪子不是会多舌的人，“谁告诉你的？”
看着秦臻犀利的眼神，周依依后退半步：“什么?”
“娆娆不是人，谁告诉你的？”
“张晋东。”周依依被秦臻吓着了，“他说娆娆是个妖，已经回她们自己的世界去了，还说，娆娆要嫁人了。有个很厉害的大妖怪看中了她，许了灵草仙丹下了聘……”
“你说什么？”秦臻一把抓住依依的手腕，“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四、五天前，张晋东来找我时说的。”
“他找你？”
“他问我娆娆有什么喜好。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又想追娆娆了，可他说，是替他家主人问的。”
娆娆要嫁人了！“我主人的目标是——娆娆。”张晋东的话在脑海里环绕。
我跟你拜堂成亲才多久，你就又要嫁人了。
你还记得跟人家拜了堂成了亲洞了房，人家叫你声老公，你是怎么说的，“不要叫我老公，我不是你老公!”，一副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的德行。
可娆娆，你好歹嫁人前跟我说一声。
说，为什么要说，有什么好说的。你把人家赶走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还在耳边未曾消去，转脸就要人家滚。
娆娆你一定不是心甘情愿嫁给那个大妖怪的。
……
天人交战中的秦臻，最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人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