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其不争》》板板Q

3、第三章

　　天气预报很准，不准的是变故。
　　北京下大暴雪的这天，已接近春节。宋璟开车过来接她，虽然开的很慢，但还是遇上了交通事故。
　　路太滑，宋璟在拐弯处撞上了绿化带，车头凹进去了一块儿。有安全气囊的保护，本来没什么大事儿，但后面的车辆又刹不住车，就演变为连环追尾。
　　宋璟的额头还是磕破了，流了挺多血。交警敲敲车窗，等他出来协同配合处理。
　　宋璟冲他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拿起手机给宋缇打电话。
　　宋缇很快就接了：“喂？到了吗。”
　　“没，出了点小事儿，你今天如果有其他安排，就先忙别的。明天再去接你？”
　　宋缇听出有些不对劲，急着问：“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你快说啊。”
　　宋璟只说：“没事，没事。”
　　之后的一小时里，她还是通过新闻看到的，关于宋璟出了车祸的消息。
　　新闻里，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把镜头打到他脸上，他从车里下来，戴着口罩和墨镜，一只手捂着额头，鲜血从他手缝里漏了出来。
　　他的助理小时一边拦着记者，一边重复“不接受采访”的言论。
　　宋缇看着看着，心里越来越难受。急忙给他编辑短信，又想着，现在估计他手机都被打爆了吧。
　　可一个没注意，还是按了发送键。
　　出乎意料的是，宋璟很快就回复了：没关系，医生说伤的不深，包扎一下就好了，别担心。不要相信网上那种我病的快要死掉的话，都是假的。记得吃饭。
　　宋缇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但还是有些心酸：“两周之内进了两次医院，你可真能耐。还有，大过年的，不许说什么死不死掉的话，晦气啊。”
　　宋璟回复：“好。”
　　宋缇这次并不像上次那样幸运能够进医院看他，但坐在家里等消息又太让人心急，她只好登陆微博，用自己的小号默默的进入粉丝群看消息。
　　毫不意外，粉丝们全都炸开了，都觉得最近事儿多，在演唱会上，因为急性盲肠炎刚进医院，才出院没多久就因为车祸再次进了医院。
　　出事三个小时后，“宋璟出车祸”的话题就被顶上热搜榜前十。
　　同时，“何优宋璟”的话题也位居前列。她手欠，忍不住点开看看，原来是何优知道宋璟出事了，急忙跑来看望。听说，原本她在上海拍广告，为了来看望宋璟，她还旷了一个下午的工。
　　宋璟和何优，原本就是大家口中的金童玉女，宋璟和何优的歌迷也有很多都是他俩的CP粉，整天在网上抓细节找同款，更有甚者，还编撰同人文脑补各种情节。
　　许多微博大V都在关注着这条消息，下面配的图是何优身穿红色礼服明眸皓齿的模样，张扬且美丽。还有一张图是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短袖的宋璟。
　　她的手滑动到这里，不动了。
　　宋璟和何优，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就在她停下来的这一秒，她不小心给这个大V点了一个赞。
　　看着这个被点亮的图标，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取消。
　　是，她就是喜欢宋璟，就是见不得他和别人如此般配的样子。
　　可她除了这样，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
　　她不知道宋璟是否喜欢何优，也不知道二人究竟什么关系。
　　她眨眨眼，退出了微博。然后打开Word开始改剧本。
　　作词人只是她一个业余爱好，若真靠这个谋生，她早就饿死了。她真正的职业是编剧，平时也喜欢在网上连载小说，从她大一开始，到现在已经写文八年了，大家对她可能并不熟悉，但混小说圈的人不可能不熟悉她的笔名——一剔景衰。
　　她混圈八年，出版图书十四册，但从不接受影视改编，也从不出席访谈会和签售会，所以自始至终，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她很久没再更文了，突然想开个坑，她想写写自己。一登陆账号，铺天盖地的消息迅猛如水，大多是粉丝问她什么时候开坑的消息。
　　她给大家的印象是高冷的，孤僻的。连文，也透露出深深的压抑感。
　　她撇撇嘴，给编辑发消息：豆芽，我准备开新文了。
　　豆芽回的超级快：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今天好勤快！
　　一剔：这个文我打算用第一人称。你觉得怎么样？
　　豆芽：好哇，你的水平我还能不相信？
　　一剔：OK
　　豆芽：你一说我想起来了，主编想约下你，到时候谈谈《独角》的出版情况？
　　宋缇喝了口茶，想了想，发过去：那行，我一会儿给主编打个电话。
　　她建了档，选好了类型，然后关闭了Word。
　　给白越江打电话时，天依旧飘着大雪，隔着玻璃往外看，就像一块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似的。
　　白越江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宋缇？”
　　“主编，是我。”宋缇夹着手机：“听豆芽说《独角》要出版了？”
　　白越江直截了当：“是，详细的等你有空再谈，大概过完年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宋缇说：“谢谢啊，提前说一句新年快乐啊。”
　　白越江笑：“不客气，学妹。”
　　宋缇一恍惚，慢慢的，嘴角勾出一个笑容：“是，学长。”
　　白越江和她是校友，白越江曾追求过她，但被她拒绝了。参加工作后，她才知道，白越江不仅是她的顶头上司，还是著名的嘉文集团的继承人。
　　也是因为他，她才认识了丸丸这个朋友。
　　不过，他们之间仍只保持着校友的关系，从不逾矩，从不亲密。
　　北京城的夜晚美的惊心动魄，她隔着玻璃窗往外看，小区里亮起一盏盏昏黄的路灯，把积雪都映的灿白灿白的。
　　这样美的夜晚，不知宋璟在做什么。
　　正想着，就接到宋璟的电话了，她听他的声音微哑，忍不住提醒他：“多喝点热水啊，歌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嗓子。”
　　宋璟笑她：“怎么比我还上心。”
　　她脸微红：“你唱歌好听嘛，要是嗓子毁了，不知道有多少粉丝哭晕在厕所。”
　　“你也在其中吗？”
　　宋缇想了想：“不在。”
　　宋璟忍不住一阵失落，但接着就听宋缇说：“厕所多不雅观啊，我会选择沙发。”
　　宋璟笑起来，不忘问她：“快春节了，你要回家吗？”
　　宋缇愣住，小声说：“不回，家里…也没什么人。”
　　宋璟知道她父母离了婚，又分别组建了新的家庭，从前跟宋璟住一起的那个四合院也早就退了，老家又没什么人，每年春节好像她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提议：“我今年有演出，北京卫视的晚会，不能陪家人。你来我家，也好替我陪陪父母。”
　　“嗯…你让我再想想。”宋缇转话题：“伤好点了没？”
　　宋璟叹口气：“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就磕破了脑袋流了点血，包扎好就可以离开了，但记者们堵着医院，有点烦。再加上公司安排住院，为跨年增加点噱头，也就没出去。”
　　宋缇明白，身为艺人，身不由己。
　　她又想到何优，还没开始问，就听宋璟那边什么人在说话：“煮了饭，快来吃点啊，阿璟。”
　　阿璟——
　　她垂下眼眸，听到宋璟的回应：“你先喝，我和宋缇说会话。”
　　宋缇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宋璟，我也饿了，去吃饭了。改天再聊。”
　　宋璟只得说好。
　　宋缇刚挂了电话，就听门外有门铃声响起，她在猫眼处往外看，居然是白越江。
　　她迅速开了门，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丸丸让我给你送点饭。”白越江指了指手中提着的保温盒。
　　既然是来送饭的，她定是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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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安安静静的趴在桌上吃，白越江就坐对面看着她：“你一个人住？”
　　“嗯。”
　　“在北京能拥有这样一套房子也真不赖。”白越江笑道。
　　宋缇停了筷子，闷声：“我家里人给买的。买了房子，我自己就有一个家了。”
　　“嗯？怎么这样说。”白越江皱眉。
　　“家，不就是个住的地方嘛。”宋缇笑了一下：“学长你何必挖苦我，我这房子比不得你的，不在黄金地带，也并不算很大，和学长那独门独院的房子差的太远了。”
　　白越江打住：“行了啊，你懂我意思。”
　　宋缇眯着眼一笑：“好好好，不开玩笑了。”
　　白越江找话题：“最近似乎有一个超级IP还挺火的，拍了电视剧，电影也在启动中，你知道吧？”
　　宋缇咀嚼速度变慢，脸上仍带着笑：“白主编，您这是不准备让我好好吃饭了啊。她改编她的，我照样写我的，公道自在人心。”
　　白越江总被呛，叹口气：“关键是人拍的好像还挺不错，请的都是当红花旦当红小星来出演的，明星阵容不错，宣传也很到位，这剧快播了，说不定大火。你心里…就没点不甘？”
　　宋缇似乎笑了一下，抽出餐巾纸，说：“不甘多了去了，但是你知道的，我这样的小人物，什么也做不了。”
　　“我可以帮你啊。”白越江一本正经。
　　“这不同于一般的界限分明的事儿，知识产权本来就是个模糊的概念，你说人家抄袭了，可她分明没什么大段的章节同你一样。”宋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对于抄袭，我无能为力。”
　　白越江十指交叠，说：“我可以请最好的律师。”
　　“学长——”宋缇给他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说：“我真的谢谢你，但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吧。别费心费力的，跟抄袭者浪费自己时间，搜集证据什么的，都很耗费心力，我能把这点时间节约出来，多挣点银子，也能早跑出去快活不是？”
　　“你想去哪儿啊。”
　　“奥勒。”宋缇一笑：“特别想去奥勒。”
　　白越江赞同：“那么好好写文，如果哪天想开了，接受影视改编的话，我一定给你挑最好的资源。”
　　宋缇捂着嘴：“大恩不言谢。”
　　送走了白越江，她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提出电脑，慢慢刷着网页，一条条百度百科，一条条贴吧精选给她的双目带来了刺痛感。
　　宋缇啊宋缇，你究竟是有多失败。
　　别人抄你的歌，大火，你籍籍无名。
　　别人抄你的文，大火，你碌碌无为。
　　你究竟是有多失败，怎么似乎永远也变不成言情小说中的苦情女主华丽转身后，疯狂打脸各种绿茶婊白莲花？
　　她苦笑，登陆微博大号，粉丝只有十七万，她的微博风平浪静，丝毫没有暴风雨前雷鸣风动的迹象。
　　她手指动了动，发了条微博：如果说人们都只看到天边的烟火，那么还有谁来欣赏窗边的玫瑰。
　　一秒、两秒、竟然就有人回复了。
　　这个ID很长：剔大？！！你竟然发微博了？
　　一剔景衰：@这个lD很长我不是原始人。。。
　　果冻拌奶酪：剔大是说——有人送了你玫瑰？
　　totoro:@果冻拌奶酪烟花八成是指的某人。。。你们都懂。。
　　果冻拌奶酪：烟花三月！！！
　　姨母的微笑：靠！烟花三月！
　　菊花不同但都通：@烟花三月烟花老鸨滚粗——
　　心悦君兮君不知：@烟花三月某人的《路过蜻蜓》快播了，啧啧啧，拿着别人的心血牟取暴利，你良心不会痛吗？
　　菊花不同但都通：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烟花三月友军们，自觉抵制蜻蜓！
　　姨母的微笑：抵制蜻蜓！
　　……
　　宋缇没想到真的有人看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慌张的想要删掉，但又觉得不公平，明明错的不是自己，凭什么发个牢骚还要怕被人看到。
　　她扁扁嘴，悄无声息的退了账号。看着陪伴自己八年来的粉丝如此维护自己，她心里暖暖的。
　　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真的好久都没有过了。
　　——
　　第二天，她提了水果准备去看宋璟，但堵在医院的人还是很多，她丝毫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挤到六楼，又因为不知宋璟的病房号而找了好一阵子。
　　宋璟关机，电话打不通，她又不敢绕到前台问，只怕会被当成狗仔而被拒之门外。
　　找了好一会儿，只剩下六楼最后一间病房了，她站在门前拉了拉围巾，刚准备敲门，门就突然打开了。
　　门后是一张诧异的脸，何优探究似的看着她：“宋小姐？”
　　宋缇站在门前略尴尬：“你好，我找下宋璟。”
　　她笑了一下，把门全部打开，身子向里歪了一下，说道：“阿璟，宋小姐来看你了。”
　　宋璟坐在病床上，又惊又喜：“宋缇？你怎么来的。”
　　“地铁。”
　　何优噗嗤笑出了声，宋璟也笑了，说：“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外面记者那么多，你怎么进来的？”
　　宋缇的脸微烫，低声说：“我戴着围巾呐，大家都把我当做普通病人家属，没怎么在意。况且这个时候，大约不会真的有人傻到主动…”
　　何优咳嗽了一声，做足了女主人的姿态，指着病房里的沙发说：“宋小姐坐啊，别站着了。”
　　宋缇把果篮放到柜子上，微微笑：“我就是来看看他怎么样，这几天还挺忙的，就不坐了。”
　　“宋缇，刚来怎么就急着走了。我待这儿正闲着呢，你陪我聊聊天，解解闷吧。”宋璟温和的笑。
　　何优也附和：“哪有刚来就走的道理嘛，你们聊聊，我给他熬的汤快好了，我先去看看。”
　　“哦，好。”宋缇局促的笑。
　　宋璟等何优走了后，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今年来我家过年，好吗？”
　　“嗯。”宋缇又说：“宋璟，我一个人也挺好的，不用太在意我。”
　　“你以前上学时可是最怕孤零零一个人的，每次放学都得我陪着你，你才敢回家的，长大了，倒是胆子大了不少呢。”
　　“以前是因为我们住的近，所以才一起的好吧？！”宋缇忍不住反驳。
　　宋璟哈哈一笑，指了指自己脑袋：“我一笑，这儿就疼。你看看？”
　　不等宋缇反应过来，那清爽阳刚的头就伸了过来，她怔住，脸突然绯红无比，仓促的扭过头说：“那你别笑了。”
　　宋璟抬头看她一眼，发觉她在脸红，忍不住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就在这时，何优回来了，把小瓷盅里的汤端到他面前递给他。
　　宋缇飞快的开口：“那个…我要先走了，可能真的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你们慢慢吃——”
　　“哎，宋——”宋璟还没喊完，宋缇就像一只小兔子似的逃开了。
　　他索性收了声，嘴角勾着笑容，眉眼里尽是笑意。
　　何优都看在眼里，手指暗暗捏了捏。
　　——
　　她刚刚在门外都听到了，宋璟竟然说要带宋缇回家过年。
　　她心有不忿，趁宋璟喝汤的时候，装作无意的说的：“又快过年了。”
　　宋璟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了？”
　　“今年不能回去呗，我都五年没陪家人看过春晚了。”
　　“今年不是有演出嘛，让她们在春晚看你。”宋璟随口一说。
　　何优一笑：“你演唱会之前咱们排过不少场，但最后这一个月关键的时刻，导演都打电话催了很多次了。”
　　“我这样，还怎么去演出。”宋璟喝完汤，擦擦嘴说：“我同他们商量过要不先换人，他们不同意啊。只说把身体养好了，在春晚前几天排一排就好，同一首歌排的时间长了，会失去感情的。”
　　“你是行走的CD，唱功方面没什么问题。但我不一样啊，登台演唱和在录音棚感觉完全不一样，导演怕我适应不来，就安排我一个人去排，哎你说，这两个人的歌，我一个人排有什么意思？”何优无语的笑。
　　“是我拖累你了。”宋璟双手合十，作道歉状。
　　何优捶他肩膀：“你怎么这样啊，快别那么生分了。”
　　吃过饭就办了出院手续，两人全副武装溜了出去，完全沉浸在逃脱狗仔的追踪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已被人盯上了。
　　北京夜晚很冷，昏黄路灯下积雪格外晶莹温柔，何优没有围围巾，宋璟就把自己的灰色围巾递了过去。
　　何优不接，就只盯着他笑，宋璟摇摇头，把围巾围到了何优脖子上。
　　何优低头看了看围巾，说：“阿璟，你对谁都这么好的吗？”
　　宋璟一愣：“嗯？”
　　不知是夜色太迷人，还是宋璟的嗓音太撩人，何优忽然鼓足了勇气，踮起脚尖，猝不及防的轻轻吻了一下宋璟的脸。
　　宋璟意识到不对，头一偏，但还是被轻轻亲了一下。
　　他皱眉，看着何优：“何优？”
　　何优落落大方，微笑着：“阿璟，我喜欢你。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宋璟环顾四周，压低声音：“何优，你知道的，我只把你当做朋友。”
　　何优的脸唰的就白了，仍坚持不懈：“阿璟，你都…快三十了。就没有考虑过婚事吗？”
　　宋璟的脑海里不知怎的，闪过了宋缇的身影。他压抑着说：“对不起。”
　　何优把头埋进围巾里，说：“没什么对不起的。”
　　宋缇看着她把脸埋进围巾时，一阵惊诧。她竟然和宋缇有些四五分的相似。
　　宋璟打电话叫了车，俩人沉默着等了一会儿，就纷纷上了小时开过来的车。
　　而这一切，都被藏在黑暗里的人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北京新年的这天，宋缇买了礼物去宋璟家，宋阿姨笑呵呵的拉着她一起去包饺子，宋叔叔就在厨房炸鱼。
　　鱼香从厨房泄了出来，香气诱人。宋缇手上都是白面，宋阿姨利落的捏了一个又一个浑圆漂亮的饺子，真的有家的味道，全是烟火气。
　　她轻轻笑了一下，悲哀却满足。
　　北京电视台正播放着广告，满屋回响着小孩唱“新年好啊新年好，祝愿大家新年好…”的声音，宋阿姨说：“早上八点阿璟有节目。”
　　宋缇笑：“对啊，不知道他唱的什么歌。”
　　“节目单好早就公布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宋阿姨一边包一边说：“听阿璟说，好像要和那个…何…何…”
　　“何优？”
　　“对！好像是和何优一起有首红歌，叫《壮丽山河》，我当时还笑他，说你一个流行歌曲，怎么突然提升觉悟要唱主旋律歌曲？”
　　宋缇没说话。
　　宋阿姨接着说：“阿璟入这一行，原先我是不同意的，但他已经成人了，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不管他遭受什么样的诋毁与误解，都必须受着。他这段时间入院两次，身为父母的，都没办法去看他，这些都是很无奈的。”
　　宋缇也叹气：“做明星的，顾虑重重。稍稍有照顾不到的，就不知会被牵扯出多少麻烦事儿来。”
　　宋阿姨微笑：“小闺女，你觉得何优怎么样？”
　　“啊？”宋缇心忽的被提了起来。
　　宋阿姨说：“阿璟今年28了，马上就三十了。可我从来没见他带什么其他的女孩子回来，当母亲的，当然希望他早点安定下来。我看网上总把何优和阿璟拉姻缘，就想着，会不会他们有点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嘛。”宋阿姨补充：“我想着，让你帮忙刺探一下敌情，看看阿璟周围都有什么能发展起来的姑娘，如果他有心上人，那就带回家看看，如果没有，那我就给他来个父母之命，你说好不好？”
　　宋缇包完最后一个饺子，心想，原来宋阿姨有看好的姑娘啊，她呼口气说：“好。”
　　宋阿姨嘴角勾起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