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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江湖风雨皆入画中 ...

  •   “谢桀,你行不行呀,这个荧惑鉴的光怎么这么暗。”不满的声音在原本就不大的洞穴里面回荡。
      而被声讨的中心,谢桀则十分心疼被自己扔出去当做火折子的荧惑鉴,他一脸痛心疾首的控诉道:“荧惑鉴的作用于火药相同,虽然鉴中散光,但又不是真灯笼,哪能这么用!”
      话还没有说完,穴道再次陷入一片黑暗,还没等众人再次开口,前面倏地亮起了一束光,一道道石门见次第开,待到石门落下之后,在众人眼前出现的是一宽敞明亮的空荡荡的走廊,室内走廊两边的石壁上悬挂着火把,谢桀将自己的荧惑鉴收了起来,还心疼的放在嘴边亲了亲。
      橙红色的墙砖上遍布着经年累计的细碎的裂纹,终年封存不见天日的石室里面入眼便是风尘的味道,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忽然有一个人猛然停住,轻喝道:“小心!”。
      一行人整齐划一的伸手摸向了自己身后的剑,然后回头去看,只见这人僵直着身体,微微前倾的左脚轻陷在地面,谢桀一掌拍向自己的脑门,道:“柳如风,我进来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要轻举妄动,你看,踩到机关了。”
      柳如风深吸一口气道:“师兄,我哪知道,快帮我。”说罢,还瞥了瞥自己的左脚。
      谢桀叹了一口气,抬脚就要往这边走,结果右脚刚刚抬起来,众人底下的红石地砖裂了一个缝,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掉下去了。
      “师兄,你怎么回事!”柳如风刚爬起来抓着自家师兄谢桀的胳膊就是一阵控诉,谢桀也被摔的不清,他伸手扶着身边的人的身体,缓缓的站起来,咳嗽了一会,才喘过气甩开柳如风扒在自己手上,不想解释,但是余光却在寻找自己身边的大师兄。
      他稍微观察了这里的环境,还是红砖石瓦,只不过这里不是走廊了,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干净明亮的石室,在石室的墙壁上有铁环,上面插着火把,火把上的烟将铁环后面的墙壁都熏黑了,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生活过或者小住过一段时间。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在正南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幅画,而正间石室除了这幅画,真的是什么装饰品都没有,可谓是空空荡荡。而大师兄正对着这幅画托着下颚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其他人也看到了这画,纷纷围了过来。这画并不是画在纸上的,而是雕刻于石壁之上,经过润色添彩所成的壁画。
      画中一片仙宇楼台,云霞翠轩,流水小榭,烟波画船。一身赤袍的男子立于船头,随船头破开满池青萍,将身下的一池碧水皆染成绯色。如墨般的长发随着微偏的头与风共舞,之间他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看向自己右下方坐着的蓝衣男子。
      两岸柳条微曳,红装攒动,但是蓝衣男子如处于世外之地,自如的摆弄着自己身前的小桌上的片状物体,全然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事情。
      “这画的什么呀,京城么?”谢桀轻轻的顶了顶大师兄的胳膊,问道。
      大师兄看着这幅画微微有些疑惑,画中人物情景甚至连神态都惟妙惟肖的铺陈出来,就算不是国手,作画之人也一定十分了得。甚至有一瞬间,他看着这画中的蓝衣男子竟生出一见如故之感。
      “诶,师兄,你看着蓝衣男子不就是大师兄么。”一旁也在安静看画的柳如风突然叫到。只是,声音太过一惊一乍,不仅将思索的大师兄打断了头绪,更是将一旁沉吟的谢桀吓了一跳。随即,便得了谢桀赏的一脚。
      虽然人也踹了,但是话却是可以听一听的,谢桀还真的揽着大师兄凑近对着画中人做了比较,发现还真的有些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同样的凤眼弯眉,只是两人之间蕴含的神色不一样。画中人眼中一片如玉温文,而大师兄则是冷冽深沉,周身所散发的气场也是不一样的。
      大师兄皱着眉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弹开谢桀拦着自己的手臂,刚刚凑近的时候,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如无的淡淡的菘蓝的酸味。这幅画看似沉寂多年,但是上面被色彩却是最近才浸染的。
      一时间,心里一个人选也没有。他张开五指,触碰了一下壁画,指尖刚触碰到石壁上的脉络,前方地面应时升起一个半人高的供桌,正中是一方铜鼎,周边摆放着一支笔和一方竹简。
      大师兄眼帘跳了跳,他看着供桌上面的铜鼎,发现这不是一般的方鼎,而是有三个铜人抬起的三足元鼎。而再看,也不是铜鼎而是玉鼎,三个铜人皆头戴尖顶高帽黄金面具,整个身体皆被一身青衣长袍遮住。鼎中插着三支黑色的香。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去拿周边的竹简,果然,纹丝不动。
      随即拿笔,却是轻轻一提就起,在竹简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桀看着他拿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写下了两个字:“景默。”
      竹简成字,鼎中的香也无风自燃。
      四周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过,这面壁画也‘啪’一声,瞬间替换了一副。
      众人啧啧称奇,皆感叹与这一方地下天地的神机百变,而景默则被这壁画吸引。若说方才那副画是做旧,那么这幅也许是真的封禁多年的不世奇珍。
      壁画虽然被精心照料,除灰去陈,但是壁画本身出现的丝丝裂纹是怎样的润色添彩都遮盖不了的。
      这画是副长图,似是在传述一个故事。
      在开头,一座巍峨的大殿门前跪着一个男子,朝着大殿里面说着什么,但是大殿里面迟迟没人回应,反而慢慢的掩了殿门。男子缓缓起身,忧愁,失望,无奈多种情绪在脸上汇成一副生无可恋。
      他向殿门的反向行走,路过青山白雪,黄沙荒漠来到了一处关门前,关门城墙后,一批批身着狼裘白毛甲,手持弯弓短刀的骑兵。
      关门大开,骑兵如洪流涌入,回首处,尸骨成山,遍地残骸,血流成河。
      “乖乖,这人不会是通敌叛国吧,怎么将敌人放进了城里。”看着画中的染血关城,以及马背上乖觉狠厉,手持利刃的异国骑兵,不禁感叹道。
      景默再往后看,之间这男子站在这关城城墙的墙头,手中多了一柄短剑,在暮色中提剑自刎,血洒城头。而他的尸体所倒向的方向,不瞑目的双眼紧盯着的始终是关内的血色山河,死
      最后,在他的尸体旁停了一辆圆盖马车,车旁立着三个人,其中一人轻轻的将一片软稠盖在了他的身上。而另一个人则望向关城内,最后一人则侧目,似是不忍直视。
      “是他?”这最后一人便是之前看到的那副画中的蓝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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