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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风月门中一边景 ...

  •   这厢本应该为了查清了出横行数月的尸瘟缘由而高兴的梁宴与李伈二人,此时正一脸菜色的看着江面泛白的死鱼尸身一边胃里翻江倒海,一边头脑昏沉的思索着解蛊的对策。
      自北凉建国六百年,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做出这么疯魔的事情,视这数万人命如草荠,行事之狠辣,范围之广,简直丧心病狂。
      不出意外的,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堂之上,皇帝当庭摔烂了梁宴一天前递过去的奏折。守在身边的带刀侍卫卫文不动声色的捏了捏皇帝手心,惹来了一记白眼。
      与此同时,在北凉最南边的一出深山里,有一群人冒着浓雾进山了。
      他们一行十一人,背后背一把长剑,腰间憋着一个葫芦,左手还提着一个印后红色符文的琉璃青灯,青灯下摆坠着一串色泽古朴的玉珠,玉珠下面吊着一个花色与琉璃青灯相同的铜铃铛,每走一步,叮叮当当铃声空灵在这浓浓白气中显出几分寒意。
      虽身着青衣道袍,但在众人满是肃杀之气的脸上是怎样也不看出苦修之人的一点特质。头上戴着原定匾额的帽子,中央绣着一个青底红边的大篆的“景”字。
      橙色的烛火在迷蒙的白雾中,生出橙色的光晕,像是盛开的点点花火。密林小道错综复杂,厚且密的夏草遮住了小径的青砖石瓦,被踩的歪歪扭扭,一片惨色。
      越往前行,路越窄,走到这时,眼前便被一座桥拦住了去路。
      眼前似乎是一处断崖,在这边看不到彼岸,只有这一座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桥悬在空中,作为两边的桥梁。两根木质的固定住桥上锁链的柱子上生出了点点深色的斑点,脚边光滑的碎石软土结了层层墨色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腥气。
      “若消息没错,此崖便是当年九命蛊王葬身之所。”其中一人,摸索着崖边亭子的上的赤色文字道。
      不过是一方四角亭子,只因发生过一些了不得的事情,便被人赋予了名字与意义,它的存在变成了传奇的见证。
      十一人中为首一人,走到崖边,带上了一双银色的丝质手套,手指轻轻勾住腰间的葫芦,拨开木塞,一股奇异的香味的在湿热的空气散开。
      不一会,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声响,像金箔摩擦的声音,愔愔嗡嗡的由远及近的长吟在林中徘徊,仔细的听,可以清晰的辨认出那是什么东西穿过厚密的树叶的声音,只是林中幽暗,琉璃青灯透出来的光所视范围有限,根本没有办法辨认。
      “明火。”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所有人从自己的身上取出来火折子,赤色的火光立刻照燃空气,一个状似苍蝇的东西撞到折子上,掉了下去,同时也熄灭火种,四周又陷入一片幽暗中。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后生,就此打住吧,别在向前了。”一股低沉喑哑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几乎同一时间,他们的右手握住了后背上的青色的剑柄。
      “好强悍的内力!”那个戴着手套的男人在心里赞了一声。刚刚说话的当口,男人试图分辨声音的来源,未果。仿佛四周都这声音的道场,他们被包裹了。
      “前辈,晚辈奉今天子之命,请前辈出山。”男人单膝跪地,向前方拱手,极尽谦恭。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席卷而来,直扑男子面门,风中夹杂的碎石尖刀划伤了男子的有几分苍白的面容,血珠顺着脸庞滑过,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四周似是静止了一瞬间,也只一瞬而已,男子如离弦之箭冲向桥的那头,众人连其残影都没有捕捉到,只察觉身边拂过一阵冷风,和冷风中那股香味。
      随后,众人只感觉到一阵强劲的内劲风卷残云般向四周席卷而去,生生将众人逼得后退一步,纷纷运气内力稳住身形。
      不过,这股劲力来得快去得也快,两人在空中又快又狠的用内力拼了一掌,下一瞬男子已经回到了崖边,伸出带着丝质手套的中指与食指轻轻的夹住了落向崖底一片叶子。微微的偏过头看向身后,唇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一个年纪稍小的男孩子,轻声道:“大师兄,你还好吧”。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大个儿就拍了一下他,道:“师兄能有什么事情,走了,可以过桥了。”
      男孩被他拍的浑身一抖,悄悄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男子静静的走前面,带着众人过这道桥,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变化,陈年锁链上铺的木板被众人踩的吱吱直响,听得众人都觉得仿佛这桥要断了一般。
      大个儿一般注意脚下的同时还是没有忘记回答男孩子的问题,他借着火折子的光观察了一下手边的铁链,道:“你看,一边情况下,有人闯进你家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男孩子不明所以的道:“肯定是打出去呀。”
      大个儿继续道:“如果你发现他和你实力相当,你还会将他打出去吗?”
      男孩子邹着眉头,简单的思索一下道:“你是说,大师兄的功力已经和前辈的功力相当了吗?”
      大个儿抬手轻轻的摩挲着空悬着的寒铁,幽幽道:“你是太高看师兄了还是太低估了前辈。若是师兄和前辈的实力相当,一击之后又岂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乘势而上,而不是偃旗息鼓。我怀疑和师兄对掌的不是前辈,而是其他什么别的东西。”
      男孩子抬头看着前面的引路的大师兄,还没开口,就看见大师兄点了点头道:“不错,方才一击之时,我只是感受到了一股掌风,并没有接触到实物。”
      想到刚刚身边落叶萧萧而下的场景,男孩不可思议的抬头,看了大个儿一眼。
      大个儿不以为意的笑笑,道:“如此便说明,他或者是‘它’已经默许我们进去了”。
      他从腰间取出了一个盘状物抛了抛,向前方扔去,道,“礼尚往来,晚辈也送前辈一个小玩意儿”。
      话音刚落,前方便彭的一声,崩出一片火花,刺目火光激的众人抬手覆眼,耳边是碎石滚滚而下的声音,好一会,众人在睁眼时。只看到了离崖边不远处的一个烧焦的洞穴。而上岸众人看到了烧的漆黑的残木,和被大火熏的滚烫的山石。
      男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是十分懊恼的说道:“早知道当初学艺的时候就应该拜在青离偃师名下,他连荧惑鉴都给你了。”
      大个儿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没开口说话,便听到身后的被唤作大师兄的男子轻声道:“看来谢桀师弟的机关遁甲的本事又精湛了不少。”
      谢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道:“这也没什么,只是景楼七室所长各不相同,所以大师兄觉得稀奇了。”
      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众人向洞口走去。
      然而在他们进入洞穴之后,一抹黑色的身影在桥上疾行而过。
      华清殿,皇帝梁炆正看着手中细长的纸条,清秀的眉头越来越紧。他将纸条仍在桌子上道:“这就是你的好主意?”
      腰间一紧,梁炆看见了一双手搂住了自己,道:“江湖和朝堂从来都是分不开的,就连我曾经也在景楼获取过情报,与他们而言,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
      梁炆将凑过来的脑袋拍下,有些烦躁的说道:“景楼,从北凉建国起就存在了,它的历史甚至超过了北凉存在的时间,朕这么做,分明是在与虎谋皮。”
      风月门中一边景,一楼七室迹难寻。他轻轻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一抹青衣绰约而立气质出尘如谪仙降世,上代景楼楼主,白饮凉。
      就是这个人帮助父皇击退外族夺回失地,大局稳定之后,父皇发动密卫寻遍北凉,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的踪影。
      景楼,景楼。皇帝反复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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