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分类送男友》她叫1997

28、第 28 章

　　林义阳今天一反常态，自打姜菡语上车起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板着一张臭脸，车都开到家门口快进车库了，愣是瞧都没瞧副驾驶一眼。

　　下车后也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撇开姜菡语就往家里走，头都不回。

　　这抽得又是哪门子的疯，等的发脾气了？也就一个小时都不到吧，用得着这样摆脸色给她看？至于吗。

　　爱理不理，姜菡语是没管他。

　　到了吃饭的时候，桌上就她们三人，姑丈今天有应酬没在家吃饭。姜大姑又开始了老生常谈的话题。先是象征性地问了姜菡语几句，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吃好睡好啊，这种毫无营养的口水问题，接着就开始步入正轨了。“上回我听你哥说你交了个男朋友，今天怎么不带他一起过来吃饭。”

　　“咳咳咳！”

　　回应姜大姑这句灵魂拷问的，是姜菡语长达整整一分钟的剧烈咳嗽，她差点被刚喝下去的汤呛死。

　　花胶炖的老母鸡，在紫砂锅长时间的慢火煨煮下，香味得到了很好的沉淀和保存。即便差点呛进肺叶，姜菡语也得承认，这是一锅好汤。

　　见她这肺都快咳没了的阵势，姜大姑也有点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拍了拍姜菡语的背给她顺气，又抽出两张纸巾替她擦干净了嘴角边的汤渍。

　　“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啊，慢慢喝就是了，又没人催你。喝这么急，你看呛到了吧。”

　　这么大个人了，还要长辈帮她擦嘴，姜菡语都不好意思了，接过大姑手里的纸巾胡乱擦了两下。

　　“来再喝点汤，润润嗓子，刚刚咳了那么久。”盛汤的时候姜大姑还特意加了鸡腿到姜菡语碗里，想着要给她多补补。

　　“大姑你别光招呼我，你也吃啊。”

　　“没事你吃，这还有呢。你呀多吃点，看都瘦成什么样了，没事别老学人减肥，瘦得就剩把骨头有什么好看的。女孩子还是胖点好，有福气。”

　　姜菡语低头喝汤，时不时配合地点点头，争取她大姑能早点把话题从她那个莫须有的男朋友身上掀过。

　　想起这事姜菡语就一肚子火，转过脸狠狠瞪了左手边的林义阳一眼，都赖这个狗东西，要不是他那张大喇叭似的嘴，有点什么就满世界瞎嚷嚷，搞得现在谁都以为她交男朋友了。

　　瞪了林义阳老半天，眼睛都酸了，那厚脸皮的东西愣是没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姜菡语越想越来气，化悲愤为食欲，泄愤似地啃着手里的鸡腿肉。

　　可惜事实证明，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吃的差不多后，大姑又开口了，这次还特意挑了姜菡语没吃东西的时候，就怕又像刚刚那样给呛到了。

　　“咱们来聊聊你那个男朋友的事。”

　　“大姑，我得跟你坦白，这事真就是表哥无中生有凭空造谣，为的就是用我来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好让他还能多浪一阵。”姜菡语边说边给正举着手机上网冲浪的林义阳使眼色，意料之中，没有半点回应。

　　这下姜菡语也不客气了，在姜大姑看不见的地方狠狠踩了林义阳一脚，松开前还使劲转了两下，心想给你长点记性。

　　这会儿总算有点反应了。

　　林义阳转过来，不动声色地看了姜菡语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

　　一棍子憋不出来一个屁，就得多来几棍子，姜菡语继续乘胜追击：“你自己跟大姑说，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是，那些都是我瞎说，妈你就别操心了，都是些没影的事。”

　　姜菡语以为他还在狡辩，下意识就想要反驳，话都到嘴边了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然她表哥能这么好心，向着她说话。

　　平时看热闹不嫌事大，没想到关键时刻倒还算靠谱，这声哥算是没白叫。

　　得到肯定答案，姜菡语满意地点了点头，真想开口表扬一下表哥这种，悬崖勒马浪子回头的优秀品质，没成想半道给大姑截胡了。

　　“先前那男朋友给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什么身高马大一表人才。住你妹妹对门，两人一见钟情看对眼，饭都一起吃上了。完了你现在告诉我都是瞎说的，没影儿的事？”像只喷火的霸王龙，姜大姑直接炸了。

　　面对老母亲的怒火，林义阳有些嗤之以鼻。“我说您就信？这么天真。”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别以为你爸没在我就收拾不你。”说着姜大姑就起身找，看哪有衣架鸡毛掸子之类的东西，她要动家法。

　　林义阳也不是个傻的，哪会干坐着等他妈来收拾他。“行了行了，您也别找了，我这就滚，省得在这碍您眼。”走之前招呼姜菡语，“等会儿自己打个出租回去，车费给你报销。”

　　说完人就溜了。

　　直到回来的路上姜菡语都没想明白，她哥今天是转了什么性，这么好说话。搁平时，不隔岸观火再趁机撒点油，都不算完。

　　姜菡语哪知道林义阳从前和晏尧认识，两人关系还挺好的。在没见到她男朋友真身的时候，他可不是端着瓜在嘴边啃吗，就等看好戏呢。

　　可自打上回在电梯里见的那一面，老友久别重逢后发现对方暗戳戳觊觎我妹，这心思还藏了挺多年。这瓜吃到最后，发现藤还是从自己家瓜田里长出来的，林义阳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

　　他真是日了狗了，当初嘴快一时爽，在他妈面前扯了些忽悠人的鬼话，现在砸到自己脚了。

　　不过还好，八字都还没一撇，现在抢救也还来得及。

　　打那天在电梯里遇见晏尧之后，林义阳就想着哪天找个时间约他出来，把事情给说明白了，让他别老缠着姜菡语，他们家的白菜可不是什么猪都能拱的。

　　小白菜本来就不太聪明，遇到个厉害的猪，直接给吃得死死的，真当娘家没人了是吧。

　　本来一切都在林义阳的计划中，可千算万算，林义阳算漏了一点，她妈姜女士真不是这么好忽悠的主。

　　这男朋友你说有就有了，还讲得有头有尾的，又是一见钟情，又是芳心暗许的。哦，现在又告诉我是假的，压根没这回事儿？

　　欠不欠啊！

　　儿子走后姜大姑越想越不对劲，这好好的小伙子这么说没就没了？鉴于林义阳满嘴跑火车的鬼话，姜大姑现在对他可以说是毫无半点信任可言。

　　儿子的嘴撬不开，侄女脸皮薄又不好意思说，这让姜大姑把主意打到了另一条路子上。依稀记得，上回和几个太太约下午茶，其中有个女的怀疑老公在外头有人了，找她们帮着出主意，同行一个太太推荐了私家侦探她。姜大姑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号码拨了过去，“喂，刘太太啊，最近怎么样啊？挺好就好。我呢也没什么大事，是想找你帮个小忙。上回李太太给你介绍的那个侦探，靠谱不？行行行，那就今天下午，老地方见。”

　　这通电话打完，姜大姑心里那股子郁气缓了不少，甚至还有些得意洋洋。

　　呵，这世上，只要她想，就没什么事是干不成的。

　　这些娘家人的小把戏姜菡语毫不知情，此时她已经回到家，正准备张罗晚上宴请邻居的丰盛晚餐。

　　晏尧这边呢，不出意外下午又是被李红梅拉去做苦力了。干到五点多的时候被他哥一个电话叫走，说是来给他送点东西。

　　辛苦劳作了一整天的长工得以被成功解救。

　　进屋后，晏尧招呼他哥随便坐，水在冰箱，要喝自己拿。然后转身进去卫生间冲了个澡，一身的臭汗味他自己都闻不下去。

　　等晏尧冲完澡出来，见他哥还像他刚进去那样，靠坐在沙发上，手搭在坐垫扶手的位置上，指尖无意识地腾空敲着。

　　茶几上放着一个拆过的档案袋，旁边散着五六张打印出来的A4纸，看上去像是什么资料。

　　“给我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晏尧懒洋洋地走过去，单手拿起来看。心里，还想什么机密文件还用档案袋装。

　　刚洗过澡，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水沿着头发丝砸在纸张上，漂白过的纸晕出小小的透明区域。

　　一目十行，潦草扫过几眼后，晏尧收起了脸上的笑。“这是什么。”

　　晏铄并没有将晏尧的反应看在眼里，只示意他继续接着往下看。

　　资料不厚，总才共五张，用一个订书针钉在一起。晏尧翻到了最后一页也不过才花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是这短短的三分钟，让他对姜菡语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晏铄送来的，是他找人调查的姜菡语的所有情况。这薄薄的几页纸，承载了一个人迄今为止生命里经历过的所有轨迹。

　　握这些轻飘飘的纸，晏尧脸色有些难看，他开口质问晏铄：“什么意思？”

　　周围的气压骤然降低。

　　明明还是三伏天，外头的蝉拼了命似的发出炽热呐喊，屋子里却冷得像冰窖。

　　“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干这种事，她是我朋友不是你商场上的竞争对手！”

　　“我知道你对她有意思，你喜欢她，那对于她过去的人生就该必要去了解，这方便你知道自己爱的是谁。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在你之前经历过什么样的人生，爱过什么人，又为什么没有继续在一起，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晏铄是个谈判高手，极其擅长蛊惑人心，对着亲弟弟也是如此。

　　可惜晏尧不会被他轻易诱导。

　　“我爱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你用几张冷冰冰的纸来告诉我。她经历过什么样的人生，爱过什么人，有过什么遗憾，我都会知道。用光明正大的方式，等她亲口和我说。”

　　“她大学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毕业前分的手，自杀过一次。从那以后，她再没谈过恋爱。这些事她家里人都不知道，你凭什么以为她会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