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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   八个肌肉虬扎大汉,目光凶悍手握狼牙棒,又以铁棒顶锥重重砸地立即将邢渊围困,猛地几人仰头大声呼呵齐响,拔高的粗声嗡鸣震耳,一连低喝声中还夹杂怪异吟唱,随即狼牙棒重凿地面。

      邢渊临危不动,视线始终定在手中枭云剑鞘,所执枭云的手指蓦地收紧,拇指发力叮的划出剑锋三分。

      八个魁梧大汉顺时针以某节点踏步挪动,随着呼呵声起,每向前踏出一步嘶吼越是震耳发溃。从陆泊宴居高看来,他们的动作更像是在进行某种古老仪式。

      有风吹过,路边树叶哗哗作响,惊得虫鸣一时无声,呼呵声不知何时变得深远绵长,仿佛随着时间缓慢流逝,越发入耳沉浮其中。

      骑在马上的人忽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晕乎,眼前发飘,就像中了暑热一样瞳孔随之逐渐失焦,不知不觉间手里缰绳松动,两手无力垂下,整个人变的神态呆滞。

      踏云通灵还真不是盖的,察觉到不安气息后耳朵一抖,焦躁的前蹄胡乱踢踏立马惊了马风,为了给被困主人助威,它一个后仰前蹄跃起气势高亢的嘶鸣而出,顿时将背上早被遗忘到九霄云外的人给甩了下去,正云里雾里的陆泊宴这回可彻底给摔清醒了!

      诡异屏障猝然打破,骤的剑光以弧形斩开,枭云出鞘直捣对面人颈项,一捧鲜血以雾状喷涌四射,其他几个野人猛地抬头大惊,知阵破!七人瞬间闭口同时后退一步,勃然大怒提狼牙棒就朝邢渊攻去,此时枭云瞬间回手“叮叮”在次横拦狼牙棒,所过之处火花迸溅毫无颓势,七人具有惊诧,一时认不出眼下是何种利器,竟能同时抗下他们手中狼牙棒。

      阵型被贸然打乱,几人中间立马露出破绽,邢渊反手将枭云呲地插于地下七寸,借力撑剑而起,身体乘空纵横以枭云为中心重踢围攻几人胸口,“砰砰砰...”,可见他脚下力道之大没半分藏拙,眨眼间被踢中者肋骨断裂少说不下三根,内伤则更甚!

      “你个抽马风!”

      陆泊宴瞬间摔的回了神,人就躺在地上扶着腰艰难的倒吸一口凉气,地上石子不少,他落地不妙正被硌到了脊椎,踏云听到地上人骂嗓这才想起背上方才还有人在,它的马脑袋也只扭头回看了一眼,就当做不知晓般,仍伫立原地雄风招展。

      七人受伤颇重,血沫子咳出不少,倒地一时竟难以起来。邢渊收剑归鞘疾走两步上前就要搀扶人,陆泊宴立马抬手阻止了他触碰,伸出的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轻微颤动,唇齿相碰强忍着疼道:“别动......让我缓......”

      哪料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一个恍惚就见林中不知什么东西疾风袭来!目标正是邢渊!

      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得及一句“当心!”

      脑皮层做出下意识举动,他急搂住跟前邢渊,竭尽力气一个旋转侧了身猛地扑倒在地!

      就在倒地同时他心中直呼晚矣!同钟平山顶一样的姿势他又不幸的将邢渊压倒在地,奈何此刻的人在没力气做平板支撑。

      背后徒然有冰凉刺痛传来,冷的触动了神经,不稍一会酥麻就延蔓到了全身,中招者全然无力软趴趴的就像岸上失了水分的水母。

      不知危险来自何处!察觉自己的症状有些不对劲,未知的恐惧笼罩,使他心跳怦然加快!

      事发突然,趴着的人心力交瘁想靠邢渊帮上一把,怎得?危险就在近前反而身子底下的人却毫无动静!

      待他止住心慌,眼皮微动,努力睁了眼......?

      也不禁凝固!两相对望,遭到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令人无法抗拒的沉寂,还有微凉的——唇!

      预示了什么自不用说,少见的陆泊宴脸上晕开绯红,神情上也添之无措。

      而眼前人的变化种种,另一个人看来反被触动。

      “哎呦喂......两位公子光天化日这般抱在一起,奴家岂能当做没看见?”

      王夫人款款从林中走出,一身花雕紫纹衣,以流水百褶袖遮面,她羞面见人,表示都没脸看眼下这一幕。

      王夫人的现身无疑给出了解惑,邢渊将身上人垂下的墨发拢到脑后,轻托他脸颊笃定道:“有我在你定会无事。”说话间一手环到他后背呈搂抱姿势摸索其背脊。

      陆泊宴心慌慌眼茫茫,他都没顾得着愤怒或尴尬,四肢疲软不受控制更让他恐慌,小命保不保得住可大于操心前者。

      三根如发丝细般银针没入后背左侧肩胛骨上,不需用力,隔着柔软布料邢渊三指按压,将一枚枚三根银针取出掷至脚下,被扎的人浑身上下只剩酥麻,倒在无一丝痛感。

      身不由己,他已提前享受到老年状态下才会有的全身不遂,就连嘴巴都开始发麻,说话也使不上力,他在邢渊耳边无力说话,发出的声音更似呢喃:“你能换个姿势吗,还不快扶我起来?”

      “嗯?”

      邢渊屈膝半跪在地将他揽于怀,陆泊宴迷迷叨叨的知道自己离奈何桥还远着也就放了心。对于他而言没什么比死亡更扯的,浑身无力在做不得什么后,这一切他只能当看客。

      邢渊:“王夫人的化筋软骨针怕是用错了地方!”

      “嗐!好说——好说,妾身不是也没料到吗,这针,本是想给公子你用的,谁知半路上还杀出个拦路虎。可是白费了木樨她老人家长达五年才炼制出的毒。”王夫人话说的骄柔流酥,一语能转十八个弯在吐出来,当真是魅劲十足,转手间,葱葱玉指中又多出一根闪着寒光的银针,显然跟背上才取下来的银针数同一个模子!

      “化筋软骨针,封脉气、阻内力,王夫人明知它伤不了我性命,却还煞费苦心安排人在半路拦截,不知夫人又是寓意何为!”

      王夫人掩嘴一笑舒缓的很,她道:“我和你无冤无仇并不想害你性命,还有这位小兄弟,”她隔着数丈远朝陆泊宴屈身一礼,无辜的道,“妾身也知小兄弟身上携有江湖追杀令护身,我王萍儿也着实不想为此去跟各大派为敌,这银针可是小兄弟自己撞上的,实在怨不得妾身呀,还有一事妾身要说明白了,化筋软骨针本是针对武功高手的封脉制固法,阴差阳错却用在了不会任何功拳脚的人身上。这毒——浸透在小郎君身上,有何种结果妾身也是从未有试过,我便在这里以示赔礼,还望小兄弟勿怪了。”

      王萍儿,秦林庄庄主之妾,因父母自小被仇家杀害,顾,变姓埋名多年,后时机成熟,便以自身美色婀娜被秦林庄庄主看中,随登堂为秦林妾室。自从王萍儿踏入秦林庄后,七年之内秦庄主五个儿子不明亡死,妻女也有无故失踪。起初并未有人将这一切怀疑到王萍儿身上,也无人知她会使毒,直到整个秦林庄人心慌慌,庄主也莫名得了失心疯。

      偌大秦林庄最后连个能出来做主的人都没有,就在此时,偏安与内室静默无名的王萍儿出面,自始以后,秦林庄就改了门庭。

      既然是毒也就该有解的法子,陆泊宴懒懒的靠在邢渊身上,手指微挪去勾腰间的钱袋子,钱袋子里装有追杀令,美娇娘不是不想与武林门派为敌吗?摆出追杀令做以威慑,若还不交解药!这枚追杀令也是时候该起到它的作用了。

      追杀令的另一种用途还是后来付成告知他的,林悌一知半解敲了他大棍,以他所说只有自己死后追杀令才能起到作用。而按照付成所讲,只要他受到威胁就能提前指认追杀的人,尤其是追杀令还被莫名下发到某个外人手中时,这也是各门派为防意外最为急着召回的。

      邢渊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摇头道:“软筋化骨针并无解药,封脉络也只十二个时辰便会自解,王萍儿之所以不想沾惹树敌,是因她除了会用毒之外自身武功及其低微,杀她如同碾死蝼蚁!江湖上之所以留有她的名号,乃是仗了她师承还看得过去,高抬了。”

      王夫人的外表与其年龄实在不相符的很,年龄应在三十上下,言语之神情完全是个娇脆柔弱小女子,再看她抬手挽鬓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指,哪能想到是个中爱玩毒的狠辣人。

      邢渊话中贬低之意,惹的不远处的王萍儿可不爱听了,她道:“公子别这么说嘛,妾身一身制毒手法好歹也是经木樨老人真传,就算徒儿在有不济,你如此说来不照样贬了我门气节?这话妾身可不予计较,但木樨老人可是个锱铢必较的,公子就不怕日后她老人家找上门去?”

      说到报复,她还有意觑了眼早已站一旁呆若木鸡的七名大汉,显然这几人也是木樨老人养的另类毒人一般的角色。

      “你可先回去问木樨炵七节丹是谁赏的,若论担心,恐她怕是在不会在出山了。”邢渊眼底锋芒毕露,言语中颇有些不耐烦。

      说到七节丹,王夫人怡人的面容也出现了转变,不在是方才的淡定自若,反而眉心微拧似乎质疑到了什么。

      知道不招人待见且还有追杀令在,自知是奈何不了这二人的,临走前她一改浅薄的语气,提醒道:“山中一十二峰有万蛇阵,若想要过蛇阵,需有高手占据阵中已炉火纯青之境引万蛇入窟,方才能过的去。我本是打算拿你做.......”她突然收口,“还是算了,多说无益!之前来者高手众多也早已改了它路,你二人也趁早撤回的好,省的在平白丢了性命。”

      绣花针带着几个大汉转眼隐入密林,来去还挺神秘。陆泊宴翁声道:“连授她本事的人都敢出口讽刺,这位姑娘的性子还挺烈的。”

      人都走了,他们二人总不能在待在路中间受烈日压榨。

      “许是她察觉到了木樨老人骗了她,王萍儿本身并无资质研毒使毒,而她师傅却肯收她为徒,这又是为何你可知道?”

      邢渊说着话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向林中走去,他需要找一个僻静之处,试着将陆泊宴体内残毒逼出。软筋化骨针对有内力的人来尚可以以真气护体不伤本源,但凡对平凡人毒素入体越久,越会对身体产生不利,时间拖延久了怕是得落得终身半残!

      被人打横抱还是人生头一次,他赶忙纠正道:“后背不是闲着么,你换个姿势,我想我更愿意被人背着。”

      邢渊想都没想道:“此乃上山路,你又使不上一丝力气,背着只会将你掉下去。”

      一想也对,他也就嘴还能微动,这才又接上了邢渊刚才问的话,说:“王萍儿这事无非只有两点,她师傅一是出于怜悯收留了她,当是悲天悯人,二么,有利用价值!在看刚才几个冲锋陷阵不怕死的大汉,这木樨老人可不像是个有善心的人。不是其一就只能是其二,其二怕不是跟你刚才说的七节丹有关吧。”

      是上山的方向,脚下没有一条踩出的山路。腐败落叶经长年厚累有半尺深,脚下更是盘根错节崎岖不平。邢渊每下脚一步都走的稳妥,丝毫没有因抱了一人而吃力,他道:“你很轻,该多吃些。”

      见他不愿在说关于七节丹的事,陆泊宴也没在追问,他回邢渊道:“我娘也常常这么说,在家还好些,但凡每次出来都会减个五六斤的,也真真体会到了出门在外有多不易。”

      “那为何还不回去!”邢渊停下脚步一转刚才温煦,冷冷的看着他:“钟平山一事已了没人在与你为难,你却甘愿以身试险主动跟来参合灵府一事,你的目的又何在!”

      这么快就一言不合,翻脸不认人了?怀疑审视的目光极为犀利,陆泊宴很是厌恶这种态度,他像是被人触犯了领地的狼犬,疏离的竖起了尖刺,道:“小爷就是吃饱了撑的,你满意吗?邢公子不想我跟着大可直说,分道扬镳或许对你我都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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