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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   墨氏起始部族被发现,也不知先生那里会作何打算。他现今唯有能做的是尽快传书信回西河,在先生做出反应之前尽量捣毁旧址里有关墨家一切有关线索,关系重大,此干先生性命他不得掉以轻心。

      二幺消息一贯灵通的很,只他此时有没有回到霍县也不得而知。单靠自己这边传信只能找顺路的商行或马队给些银两捎带回去。钟平山距西河村有千百里地,这一路书信不知还要经转多少人手,通信不便就算了,书信偶有丢失也在所难免,甚有些毫无信用可言的商队会在收到钱财后将信件随之一撇,倒是盼着合作的商队给力些!

      躺够了,他翻身起来重新整理了被褥,自己留下的理由害人不浅,为顺理成章报恩,自己的窝也得留给别人。他朝外扬长了调子道:“邢公子啊,这里以后就让给你了。”

      车帘撩起他跳下车厢,付成第一个凑了过来,他怪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多谢陆兄弟肯把住处割舍出来给我们家公子,我也听公子说了,陆兄弟会跟我们一同上路,不过你放心,只要过了今晚,往后一路上会尽可能找客栈停留,公子也不会常占了陆兄弟的住处。”

      陆泊宴轻飘飘摆摆手。“哪的话,邢公子肯救我一命我自当效劳报答,别的也帮不上什么,不过是个歇息挡风的地方,”他还拍拍车梆架,“眼下能帮得上忙的也就它了。”

      有篝火映照在林子里也不算太黑。“他去哪了?”不见邢渊过来他又问付成。

      付成站在车厢前撩起帘子看了一眼,还体贴的把一只小飞蛾赶了出去,车厢陆泊宴自己常常使用,里面收拾的也还干净。

      “公子去了竹林里蹲守野兔,言是一天没吃东西晚上也不好熬。”付成检查完后又矮身朝车厢底下看了一眼,他大失所望的抬起头就问,“陆兄弟这次出来怎没带锅子?”

      瞧他这一脸的失望,陆泊宴嘴里叼了跟甘草茎悠悠道:“没带,只带了些盐巴,你用吗?”

      “哦,那倒不用。”付成揉了揉下巴颏有些丧气道。他本还想跟着公子沾点光吃点开味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不久后邢渊果真拎着两只肥兔子回来,但在听了付成禀报后,他随手就将兔子扔到了火堆边上,扔了兔子人在没了盼头,直径去了车里睡觉。

      兔子才死,其中一只还在蹬腿,陆泊宴守着火堆就当没看见,谁爱去收拾开膛都行,就自个不可能动手。

      在观围着火堆的其余几人;和尚虽吃肉但他不杀生,摊开来说就是个吃白食的;唐门弟子唐卿,唐卿腿边放着包袱,手上拿有纸笔正落笔有神的写着什么,不用猜也知道,就这档口,他定是要写信报给门派有关黄帝灵府问世的消息;对面还有俩气氛不一样的,一个十七八龄身穿淡黄襦衫的受伤姑娘,姑娘肩膀处伤势明显,从洇出血的包扎上来看还挺严重,姑娘还时不时的窥一眼围在火堆边上的另一人吴双成;吴双成是谁陆泊宴也不认识,这名字还是刚才付成告诉的。吴双成从方才就一言未发,看上去像是个沉默寡言的,不然怎会守着一个娇嫩的姑娘还无动于终。他手上握着一柄被鹿皮巾反复擦拭了数遍的长剑,目光所致一脸的认真虔诚,心无旁贷整个人都醉在擦剑。

      主子睡下付成则站一旁值守,见上好的野物没人在乎,眼看着可惜。他左右逡巡四顾也只能干着急,等到实再看不下去,闲得发慌的人从树梢捏了片叶子在手,眼皮一挑,两指发力霎时击出,一招飞叶扑火就朝几人围坐的火堆杀去。

      都是厉害人,暗器虽轻飘但也不妨碍掠过的速度,树叶在碰触到火苗刹那,也只来得及忽闪一下就葬尽火海。陆泊宴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发现,落戒是毫无芥蒂,唐卿也只微顿了手中挥毫墨笔,吴双成则抬眼察了叶子射来的方向,又低头擦拭长剑,而那位姑娘——也只顾着盯吴双成了。

      付成出力不讨好,一招白费还没有引起任何人关注。

      没精神头在熬夜,有了困意后陆泊宴脱下外罩袍准备盖在身上小息。场中氛围和谐,鸦默雀静中只偶有火石霹雳,外加突来的肚子咕噜声,他呆了一下还当是自己的,腹中也确实空无点食。

      而实情,对面襦裙姑娘反露出一副窘态,尴尬的掩面后起了些许不自在,果然——叫饿的是她。

      一手支着半拉脑袋侧躺着打个哈切,一只脚不安现状的抬起来又放下。他身后还有不少付成捡来烧火的干枝,在临睡着前他拿了一根长些的树棍划拉划拉就划到两只棕兔子身上,手欠的拿着树棍在兔子身上一顿挑拨。

      唐卿办完正事就一直注视着少年人玩棍子戳兔子,几人仅是萍水相逢同在这里休整一夜罢了。
      金函玉典即是历练又是长辈们为给后起之辈一个崭露头角的机遇,而黄帝灵府的存在可就没这般简单了,黄帝灵府引翼出来的又何止中原武林各方隐士高手,西夏、契丹、高丽等早就觊觎中原已久,灵府现世,那些人又怎会坐以待毙!

      武林各大门派掌门也不会安于现状,宁可出手一搏,黄帝灵府乃是进入另一个修行境界的入口,入者皆可无视一方天地!

      唐门势必会参与,想到门派会派谁来跟自己会和后唐卿只剩哂笑,他跟唐庆时二人虽是出自同一个师门,关系确是方枘圆凿,哪怕掌门和师伯暗里从中调和也无任何转圜余地,他绝不会容忍唐庆时将唐门毁于一旦!

      一时兴起陆泊宴开始练起臂力,他手拿树棍顶着一只兔子当盘子转,还挺得意的偏向付成的方向举,这不表明了就是给他看的嘛。没人开膛破肚这兔子谁也别想吃着,他倒是希望付成能擅离职守一小会先把兔子解决了。

      唐卿这边神在心不在,而陆泊宴手上的兔子转着转着意外突生,棍子当场“咔”的一声承受不住重力折了——在看顶着的死兔子也没掉到地上,谁料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竟横跨过火堆直扑到了唐卿怀里!

      没能想到这一幕!他赶紧扔了手里的棍子,尴然一时也不敢上前所要兔子了。唐卿愣在当场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他一时呆抱着兔子也没说还,不远处的付成看到这一出好个幸灾乐祸,他一再努力忍笑,没忍住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

      最先掩口笑出的是黄衣姑娘,姑娘肩膀受伤严重,就连轻声笑语都能牵扯到伤口,刚笑完脸就刷的白了。

      小小冒犯唐卿也不介意,白白到手的兔子,他不客气的拎了兔耳朵就去了湖边,然......后就在没回来。

      这下可老实了。将就着睡了半晚,等陆泊宴一早醒来只有和尚还留在一旁,另外一男一女也都早就上了路。

      醒了盹他去车上拿了水囊,再来到湖边看三两青柳垂头莺燕嬉戏点水,好一副晨间湖景。

      “公子知道你把兔子送人了。”付成忠诚的很,主子一早起来他就如实给报了。

      湖水清凉舒怡,他洗了脸后也想起昨晚的突发事件,说:“他又不小气,总不能让我赔吧。”

      “不用,我家公子想的周到,知你不会抓兔子,公子说你可捡着会的赔。”付成指着荷叶上刚被他收拾出来的另一只兔子。

      让他做伙夫?这倒没什么,谁让他手欠又给自己挖了坑呢。

      从湖边回走再次经过小山丘时他才发现,邢渊正孤身立与丘顶手执枭云闭目冥感,冥感人剑融一也是习武之人每日晨课,魏怿亦是。

      单烤野兔能有什么滋味,除了盐巴他又撺掇付成去捣毁了一个蜂窝,外加蜂蜜涂抹炙烤滋味才能出来。

      既然答应了落戒载他一程,车主人也没反悔,四人行一路往南直到进了下一座城门。

      宣城,易来客栈。

      “小二,来两间上房。”

      能住上房的都是贵客,店小二眼精耳灵可不敢怠慢,布巾往肩上一甩,立马扔下手里账簿一脸笑迎上前招呼:“好嘞,客官随我来,楼上就有备好的干净空房。”

      骡车虽停人坐着没动,陆泊宴眼见邢渊付成均上了二楼,这才敲了敲车厢示意里面的人到了地方。

      落戒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里,被人催醒后他将手中佛珠在腕上圈了两圈后方才下了车。

      “多谢陆施主肯捎带小僧一程。”

      赶车人的脑袋半靠着车厢手上还握着逗牲口的草杆子,他似笑非笑道:“不用,落大师这一路上都很安详,可是睡足了?”

      落戒眉目低垂内心毫无波澜,“托施主的福,小僧还算满意。”

      这句满意简直说到了赶车的人心坎里,总也不亏他一路上专找坑洼地段轧,“哦?既然大师这般满意,又可否替在下解困于一二,也好让我晚上能不纠结于此,踏实的去补个觉。”

      “陆施主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小僧尽可能答解。”

      一副吊儿郎当的甩着草杆子逗弄青骡子耳朵,青骡子受不了痒一个劲的打鼻响试图反抗,他问:“堪舆图上大片山脉地险人稀甚少有人踏足其中,且蛮荒之地更是不开教化,知人文礼受瘴气阻隔也并无筑博图一说,落戒师傅只需看山形地脉就敢断定此地乃岭南一带,我也并非怀疑大师是有意错引,不过想后总觉的还是有些牵强了。”

      “施主有所不知,小僧也只识堪舆图其一半,”落戒知他怀疑到了重点,又道,“大罗佛寺方丈曾游历岭南一带,纵有毒瘴迷雾,方丈承我佛慈悲偶然进住到当地通落一族,通落一族从不与外族人往来,方丈借助一宿后便受其驱赶,无奈只能另寻出路,通落部族中有狩猎少年见方丈所走方向乃是迷失林,言语不通,然给了方丈一张大致范围山脉图。山脉图粗略且不详细,后经方丈一路探寻方才填补出了岭南半壁可视地形图,此地形图如今就收在我寺藏书阁中,贫僧曾有幸阅看过,遂断出岭南一带跟堪舆图地脉有一半相像。”

      落戒话闭,出手阻了陆泊宴手上摇逗青骡的草杆子,他好意提醒道:“陆施主解惑完后可移开骡车,但凡哪个店家也不愿牲口横档铺门不走,还徒留一地污秽的。”

      “坏事!”他只顾着分析落戒话中漏洞,忘了还有这一茬。他噌的跳下骡车,一手拽着倔骡子往后院拖,还一脸赔笑的朝撑着腰还气呼呼掌柜直呼:“店家抱歉、抱歉,稍后店门前由我来清扫,马上,我马上就去做!”

      落戒:“阿弥陀佛。”

      手脚一通忙乱哪还顾得上同和尚说话,待他牵着骡车拐进了客栈后院,在他看不见的街角处,落戒眼神开始变得微妙,原地驻足就盯着陆泊宴的背影,直到三息后方才转身汇入人流。

      跟着邢渊能吃饱,当天晚上一桌子菜三素三荤,荤菜除了鸡鸭还有一盘鹿肉,这也是他头一次吃上这么贵的肉。

      接下来的行程一路都要依仗邢渊,没法子,谁让他穷呢!身上的一两多银全都孝敬给这家客栈的老掌柜,老掌柜面相不错,拿着这点微薄银两好说歹说才愿意帮他找信得过的马行送信。

      绕这家书还是在他不知的情况下,被付成夜探掌柜书房给看了个十全。

      阿娘亲启
      孩儿一时贪玩∴与五湖交友先放浪几日在回
      甚是想念㊣阿娘切记保重生意不要耗损太多精力卍
      儿所借♀出的骡子也跟在身家里记得跟主家招呼声晚归±
      外边景色在美也只是看看招呼一声阿娘儿下次定会带家人一起出游
      提醒魏怿看好家♂若还有贼子出现叫他定不要手软〒
      儿泊宴无恙勿念

      洋洋洒洒一封家信写的都费劲,少见的一封够花哨的家书,其添加的各类搞怪符号也是为了混淆,没什么保障的书信他不敢写实在消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聪明如魏怿应该能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

      文言文扣字打哑谜是不可能的,时间太短他还没悟到,以他一个乡下小儿的功底这种白话文才更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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