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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   延钟平山所在另一个方向,林间有一老者和一少年人,老者打坐吐纳而离他不远的少年人正低头数地洞蚂蚁。这座山上的资源颇为丰富,就连蚂蚁都被养的肥而大个,无事可做的人将几只蚂蚁放在草叶上对着半空瞧看,透过明晃光线能看到蚁腹内装满的半透明黑红固体。

      少年人调戏着蚂蚁还时不时斜瞥盘腿的老头一眼,又问了一句:“可又过了半个时辰了都,你到底什么时候松口放我走?”

      这句话他一直反复问,都有十几遍了,老头却视他若无物,一次都没搭理他。

      一只胳膊无力的拉耸着,在地上蹲的时间太长腿都麻了,陆泊宴干脆起来找了颗树半靠着躺下,强抢?明抢?被掳?这老东西把他拖过来后就问了一句话,接着那个下手狠啊!“咔嚓”就把他肩膀给卸了。

      才脱臼的胳膊疼的厉害,好在缓了一会就没太大痛觉,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口渴的很,周围也没饮水的地方,随身带的水囊也不知掉到了哪去。

      他想逃走,虽然不知道身处山脉具体位置,左右消耗些时后总归是能找到回去的路。随着太阳偏西林子里疏影绰绰,这老东西功夫厉害,他能从山顶上拎个大活人还运用了轻功一路到这,足以说明是个狠角色。

      陆泊宴也是人生头一次有的这种待遇,离地一尺被人凭空一路提溜着后衣领,差点把他给吊死!

      躺在地上脑子一刻不停的在试想各种可能逃跑的办法,鼻子上有树叶落下,痒痒的他忍不住抓了两下,刚弹开树叶紧接着又一片下来。

      思绪被打断,眉眼微睁,想看看树上是不是有鸟雀在作怪。

      微眯的瞳孔却在这一刻猛地诈然睁开,显然是看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

      树上站着个熟人,这人还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叫他不要声张。

      来人不是邢渊又是谁,他敛色屏气着一身白衣匿在树上,说是藏匿又不太像,因他这身锦衣行头实在太过扎眼,就像是一只大白蝶歇在一丛绿叶当中,要不是老东西瞌着眼跟死了似的,他不被发现才怪!

      陆泊宴可知道轻重,他不动声色就想换个地方替邢渊遮掩一二,也好让老东西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不到。可躺下容易起来就有了些难度,他抱着脱臼右臂才直起身就见邢渊行云流水飒然落在地上,竟完全将自个暴露了出来。

      蹙紧了眉头,陆泊宴不知他又是怎么个意思,而后他不禁摇头苦笑:“你突然这么正大光明,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诚心来救我的!”

      “拿着。”邢渊将手中枭云给了他,虽不知干嘛他也就接了。邢渊近前一手搭住他脱臼右肩,一手握与他手腕处轻轻抬起从肩骨顺下捏点内查,“方才无风吹动还有落叶接连掉下,前辈耳力惊人早已察觉,我在隐藏其中也是无用。”

      陆泊宴汗颜,幸亏自己刚才没有做出过分的事,不然怕是另一只胳膊也会不保!

      邢渊查看一番又道:“还好没出现骨裂,你且忍一时,我这就将肩骨复位。”

      “行吧......”痛在一时扎肝割心,他咬紧牙任凭历经今儿个第二份疼的洗礼。万幸邢渊手法娴熟,只在他眨眼间咯的骨头一响,右臂一阵酸爽总算是接上了。额头略出薄汗,龇牙咧嘴他忍无可忍连翻两白眼给不讲理的老东西,以示愤愤。

      头一次见他生气是这般模样,邢渊嘴角翘起觉得甚是有趣,他三步上前抱拳道:“晚辈邢渊,有事前来打扰云一道人。”

      一身粗布蓝袍,头发全白还乱糟糟的随意披散在肩背,没有一点庄重可言,陆泊宴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是个正统道人。

      云一道人胸腹略微鼓起,阳归吐纳运行一个大周天七节调百脉而内收天诀,双掌交错下压后才暝神有了闲工夫开口。

      “哼!云一道人的名号早就不在,疯癫老怪才是你们这些江湖小儿常挂在嘴边的称呼不是么,在老朽面前休要惺惺作态!”眼神锐利如鹰隼,随之气势威压逼近,若不是邢渊挡在身前他铁定就拔腿开跑了。

      疯癫老怪,从外表看确实这个称号更加配得上老头,外人虽是这般叫的多,但邢渊习惯给予长辈尊称,他道:“后辈中多有无知,还请前辈勿怪。”

      云一道人上下审视邢渊一通,又转向另一个,问:“你是冲这小子来的?”

      邢渊:“陆小兄弟曾搭救与我,不知前辈带他来此有何事,为保他无恙晚辈便随之而来了。”

      云一道人摆手后瞬间收了气势,又如刚开始一般往地上一坐。突然转变了态度的老东西放声就是一通大笑,道:“这小子嘴硬就是不承认他是何家后人,老夫将他抓来,也不过是在等着他松口罢了。”

      看着大笑的人陆泊宴怀疑耳朵出了问题,老东西语气转变之大有三百六十度,适才的凶煞之气也荡然无存,突然间又一派祥和言语间更像是爷孙笑谈。

      他哑口无言的看着邢渊又指着老东西,凑近窃窃耳语说:“这里就咱俩,他不是看你顺眼了就是看我顺眼,很明显......”他举起右臂证明自己才是遭黑手的那个,“态度的转变明显是冲你的,难不成他是在忌惮你?”

      邢渊一笑道:“怎么会,我也是第一次见前辈,江湖上之所以称云一道人为疯癫老怪,是因着他性情古怪多变,疯癫时他曾大开杀戒一人单挑整个离宗,致离宗门徒瓦解溃散,失了疯癫则又反之算是一个平易长辈。”

      这句话陆泊宴可听明白了,合着自己遭罪是因着疯癫老怪心情不佳,正处于暴走状态。老东西把他带过来时指骨如钳差点没把他肩胛给撕开,吐出来的第一句话,是让他把何家掌有的堪舆图交出来。

      堪舆图?又是个什么玩意?他都没明白这都哪跟哪,怎么还又跟自己扯上了干系?何启是为借他的手将蛛茧扔出去抛之于众,蛛茧、金函玉典、又多了个堪舆图......

      当时他眼神里带着无辜,懦弱道:“老人家你当真认错了人,我姓陆,乃是陆家人,又哪是你要找的何家后人,你说的堪舆图我都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他说了实话,可老东西不认为,听他说不是何家人后反手就朝他肩骨处重拍一掌,干脆利落下手太狠,对他来说这老不死的无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刽子手!

      邢渊不知之前缘由,不解问道:“前辈又为何认定,他就是何家人的?”

      “只有何家人才有的蛛茧正是从他手里扔出去的,老夫可是亲眼所见,这还能有差?他说他姓陆,”云一道人话说响当当道,“如此障眼法就想要糊弄过老夫?”

      当事人陆泊宴可听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提出质疑道:“我说,您老怎么听话就听一半,看戏也不看个全乎!蛛茧是我所扔,是有这事,缘由也是他们一群人勾心斗角怕分赃不均才逼了我跟着何启去取回的蛛茧,我只知蛛茧有可能就是金函玉典,至于堪舆图我可确实不知。”

      审视的眼光一扫而过,老东西伸手蹭蹭鼻侧忽又展了笑,道:“听你这么说,似乎确是老夫冤枉了你?”

      “冤枉可不敢,顶多算是误会。”他可受不了老东西这种晴转阴阴转晴的性情多变,又问了一句:“既然误会解开了,前辈可能让我们走了?”

      老东西搓了把胡子,陆泊宴以为他会松口,不想他还算计上了,“想走,也不是不行,你得先给老夫带路去找那何家人,要想指路给我那大可不必,老朽人老了记性也不好,就算你说了我也会忘。”

      陆泊宴暗忖:想要去,哼!好说。

      他活动了活动胳膊跟邢渊说:“行吧,我带他去,你来此地想必也是冲着金函玉典去的,山顶处有多人打斗正酣,你去争抢自是小心着些。”他说完后又提起另一件事,反问云一道人:“我方才提到金函玉典前辈却无动于衷,被武林豪雄奉为至宝的功法前辈难道不感兴趣?”

      云一道人踱步跟上,“武林至宝自古以来都有,各种内功法门秘籍谱册都不下百千种,少年不羁有鸿鹄之志固好,可还得以自身衡量为重,在好的功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修炼的,百日不近益堪比无用功,老夫自身心法耗时终生都未感悟其深,又何必去跟一众小辈争抢。”

      这话说的不错,他也觉得老东西说的肺腑,邢渊也认真听了,继而说了他的看法:“述而不作,信而好古,难成大也!”

      这趟邢渊又是为何而来,陆泊宴也有所猜测,他跟云一道人走在前邢渊跟在后。以他所知,金函玉典分别包含山、医、命、卜、相,而邢渊刚才的一番话也证实他并非冲“山”而来,所剩医、命、卜、相中,“医”被李冰所得可以排除,相术主勘风水为术士所中意,排除其三后就只剩下命、卜两册,这两册中不知邢渊要争的又是哪个。

      他催促邢渊:“别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着些去,你要是去晚了怕是连口汤都剩不下了。”

      邢渊:“不急于一时,要去何家祖祠还需绕道山顶才行,我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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