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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日夜兼程翻山越城不知几座,陆泊宴性子淡,也不爱跟他们攀交情打交道,从出来他就做好了路上吃苦耐熬的准备,同样他也没有立场提出日行夜宿的要求。

      长途跋涉中多数也都是风餐露宿,这一路走来也有半月不止,前方已然能看到下一座城池的高墙——连城。

      五六天的还好说,长久赶路太过乏味,身体也吃不消。这些江湖人都是急性子,成天赶死似得就知道催行程。日行夜继的第十二天他偏白的眼睑下就青了一圈,在看前边走的一群精神抖擞会功夫拳脚的,当真是不能比。精神十足的人,每日只需打坐调息个把时辰就会满血复活。

      一个哈切还没打完承乾派弟子又上前来跟他搭话,这是条官路,路面挺宽敞,这人就是个闲不住的,有马匹偏不骑,有事没事就爱跟着骡车一旁走着跟他闲扯,人都凑上来了他也就打消了再回车厢里眯一觉的念头。

      “我师兄说今晚要在连城停留一天,叫我预先进城去找间大的客栈,你看用不用给你也留出一间?”林悌手里拿着个酒葫芦在他跟前晃了晃好让他醒醒神。

      葫芦是队伍在林间停留期间,陆泊宴从一根干枯的老藤上摘下来的,葫芦挺大个,拎起来没什么重量,不知这野葫芦在林子里挂了多长时间,里外都风干透了。他本来还琢磨着回骡车上在加工一潘,好用来放车上当做装水器皿,被林悌看见后这小子硬是顺走说是要装酒挂在腰上,还说这样子才更气派!

      能修整一天固然好,他可早就盼着呢,问他:“怎么回事,是都留下还是只有你们承乾派留下?”

      “当然是都留,要留都留要走都走,这次是鹿鸣楼少主有重要消息要等,不得已才会在连城停留。”

      “对你们来说最为重要的不是要找何家人吗,怎么?还有比这事更重要的?”

      林悌抬了下颚点着前方骑在马上的肖锦:“喏,昨日有鹿鸣楼飞鸽传书,说有何家后人近日在臂毛山一带出现,臂毛山所在正和我等所走方向相反,所以吗,今晚停留就是为了等鹿鸣楼传来确切消息,如果真是何家人出现,队伍定是会改变方位往返寻人。”

      陆泊宴神情惫懒道:“原来鹿鸣楼也有消息不可靠的时候,我还真以为他们能手眼通天知晓天下事了。”

      “嘿嘿,那可不尽然,虽然或许有些夸张了,不过鹿鸣楼所掌控这泱泱中原的机要也不少,要真没有点本事怎可连朝廷都有些许忌惮呢。况且飞鸽是易家四公子易兼收到的,为了确凿消息是否属实,肖锦方才让我等在此等候一晚,以防咱们在走了冤枉路。”

      等说完后林悌才想起去钟平山是陆泊宴之前提出来的,他这么一说就好像陆泊宴撒谎故意将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引一样,他紧赶了两步和牛车持平笑道:“陆兄弟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陆泊宴敲了马车坐架另一半:“我不会在意,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咱们就当闲聊。”

      林悌知道这是同意了让他坐车上,但他还有事要办也不能多待,摇摇手:“不了,我得赶紧进城,咱们这帮人可不少,等都到了城内在想找客栈恐怕不容易,你要是不需要订房我就先走一步了。”

      “去吧,晚上我睡骡车,你记得跟店掌柜打声招呼允我骡车停他们后院去......”

      “放心吧,这好办。”

      等人走后为了提神,他又钻到骡车里从油纸包里撕下来一片熏肉出来磨牙,肉片两面都泛了白,一看就知道没少洒盐巴,要想多吃两片也不行,会齁死的,廖家带给的肉干都让他一路上当零嘴用来打发时间了。

      连城是一个很小的城池,主街从头能看到尾就只有南北一条,怪不得林悌要先来找客栈的,整个城内就就两家客栈,且规模都不大装潢更谈不上雅贵。

      他牵着骡车晃悠悠经过店家门口,就听到里边传来满是嫌弃和挑剔声,不用走进也能听的出来,这不就是那位矫情的隆大公子么,刚要踏进客栈门槛的时女古姬闻言是他后立刻转身就走,想必是受不了隆大公子一副贵人寒居的德性,去选了另一间客栈。

      跟这帮人又不熟悉,就算几方人打起来也不干自己事,他泰然自若的觉得,自己在这群江湖人里边就像是韭菜地里的一根麦苗,看着绿油一片可品种完全差的远。

      这里边不止他觉得自己差远了,就是一片韭菜也觉的他这根麦苗差远了!

      卸了车架把骡子迁到牲口棚,他又习惯性的围着客栈里外溜达了一圈,街上他没去,有人怕他“走丢了”还特意过来交代叫他别往远了走。

      有人看他不顺眼,有人看他就很顺眼,不顺眼的代表就是想拿他做人体“解剖”的窦祝一伙,看他顺眼的林悌正在客栈二楼朝后院招手,问他要不要去大堂一起用饭食。

      有人招呼他就去了,陆泊宴也不见外,只是身后平白还跟着个和尚落戒。

      他两手一揣挡在回廊下客气的问道:“落戒小师傅当真要跟着去?”

      落戒手里拈着佛珠回答的也坦率:“小僧化斋未果,想必陆施主也不忍看小僧一日未食。”

      不忍?他啧啧道:“你瞧,当和尚还真够不容易的,一日一食都入不得腹,怪不得都说寺庙里的和尚都是金刚不坏之身!”他说话的语气虽是招欠可也算真切,急行赶路一天好几个时辰不吃一点东西,要是自己早就饿虚脱了,眼前的和尚十几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他似乎还习以为常。

      他也没心力多费口舌调侃了,“行吧,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这顿饭是与承乾派师兄弟二人同坐,要是东道主给面子不赶人的话你跟着蹭一顿也是无妨。”

      落戒合掌:“无妨,小僧可去试试。”

      从后院绕到大堂,林悌和他师兄毛子羡已经在了,见他来了林悌招呼:“陆兄过来坐,你且看看我这宝葫芦......”

      林悌很自豪的又在渲染眼前的物件。

      林悌他们一桌在大堂很是显眼,只因桌上正中放着一个半米多高的米黄色大肚葫芦。

      是我的!陆小郎心里想着,这下可好,眼见水器成了别人想要装酒的缸!

      一路同行的队伍还在不断扩大,都是从天南海北赶上来的,也不见得认识谁,哪知落戒上前还未报出名讳毛子羡就认出了他,恭敬道:“落戒大师不必客气,一并来坐就是,小二快去上些素斋来。”

      “哎,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多谢毛公子招待。”

      “哪里,落大师客气。”

      “落戒?”林悌听了此人名讳觉得甚为耳熟,他忽的想到了什么似得看了他师兄一眼,随后又问和尚:“我三师叔曾在江湖游历三十几载,他有自著一本名人谱册,此谱是他对江湖上一些武功高手的排名详解,这落戒的名字赫然在列第九位,敢问小师傅这名字说的莫不就是......你?”

      “师弟不得无礼,这位乃是大佛罗寺的落戒大师,把“小”字去掉。”毛子羡歉然一笑后纠正他道。

      落戒双手合十,出家人本不在乎这些,道:“无妨,贫僧年岁和几位相当,称呼可随意,刚才小施主说的排名......小僧还真不知,不过却有听人耳闻贫曾位列高手排名之九数,详细的我也未有追问,施主说的名人谱册贫曾也未见过,至于你的三师叔是谁,可说来名讳?”

      见确是本人,林悌眼神变得贼亮,看得出来他很兴奋,他可见到了活生生的九列高手,他师叔可跟他说过,想见位居名人谱册前十名者,若是没有机遇是很难见得到。

      他忙说:“我师叔姓吴名吴祖,这本名人谱册里所记载的高手,多是我师叔走遍五湖四海亲自拜会指教后才排出的名列,虽这本名人谱册排位在武林人士看来还多有争议斐论,我师叔为此也说了,名人谱册席位序列也并非一成不变,他允诺其上如有任何变动还会多次修改排位。”

      说起吴祖此人落戒也想起来了,他在伽蓝次修行的两年里,的确有个叫吴祖的人来多次找过他,来者目的明确,就是要跟他比武,只要将他打败这人才会走。

      落戒:“我本不予出手,奈何你师叔每次上到山门,都会酒肉不离且站在我寺门口大肆宣扬城内勾栏瓦院所遇趣事,不出几日寺里会有大型禅会,为了不干扰众多香客进香,贫僧受住持所托就和他坐禅了两日,两日后方才比武切磋并将他击败。”

      林悌听完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叫道:“应该就是那次了,大师和我师叔坐禅两日回来后也不知我师叔受了什么打击,凡是以后在见到和尚都会没由来的撒冒气,还说和尚坏了他大事!”

      落戒一脸无辜显然不知自己坏了吴祖哪件事,“这话从何而起,贫僧和吴施主坐论禅法、禅理也并没有涉及其他,如今吴施主可还好?”

      “落大师别介意,是我师弟多嘴了,我师叔在山上一切都好,坐下弟子也收了几个,如今在门派也算悠闲。”毛子羡明摆着不想在说起关于师叔的风月旧谈,他起身以茶代酒敬了落戒一杯。

      这边只顾着喝茶的人一听竟还有名人谱册一事,陆泊宴觉得还挺有意思,问林悌:“名人谱册前十名都有谁,说说来听听,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林悌:“嗨,你想知道这就对了!我跟你说,这可是只有江湖人才能争得排位,要说起前十啊,除了落小师傅......不对是落大师以外,你有生之年也未必能在见其一的!”

      陆泊宴立马收小了声音说道:“我可没想多见,凡是能排在前的都是稀有级别的老怪物,常年隐居深山才是他们做派,我就是想多听点消息,省的回去被我们村里的几个娃子问起,我又没什么可讲与他们听的。”

      从沉浸在不自知的陆泊宴嘴里说出老怪物三个字后,毛子羡嘴角明显抽了抽,林悌想笑也尽量忍着没敢笑出来,他如果真笑出声他师兄铁定会抽他!

      林悌好心的提醒他说:“陆兄出去可不能这般讲,毕竟都是长辈,若是因几句言语冲撞在被有心人听到,光是几个老前辈的徒子徒孙就够拿捏你的,更何况你还当着徒孙的面说......”

      怕他听不懂林悌还用手指指着自己,表明徒孙就是他自己。

      “你师祖也排名在前十?”陆泊宴眉峰上挑,但一想后也是,毕竟承乾也是六大门派之一。

      林悌:“不然咧,我堂堂承乾派老祖武功盖世位居第三,怎么样,知道怕了吧!”

      怕了人嬉笑道:“又轮不到我跟他抢位子,我干嘛怕啊,但也却是在下方才言语恭敬不周,二位还要海涵、海涵。”

      “陆兄,别光嘴上说,心里还要存在敬畏的,你看就跟我一样,我看到排位第九的落大师有多佩服?有多敬仰?你也该跟着学学。”林悌说道做到,满面春风的给落戒倒满茶水后,还不忘把小二送来的筷子用布巾擦拭一遍后才递给落戒,还真够实诚的。

      有和尚在,这一桌几个菜就没一个带肉腥的,但!陆泊宴明明记得这和尚是吃荤的!

      是吃过,就在他半路找水源洗脸的时候,落戒趁人不在就偷溜进车厢里去打坐,等半晌后他回来想进车厢拿水囊才发现,和尚正一手饼子一手肉干的嚼!

      被抓个正着落戒丝毫没有出家人的尴尬和难堪,他言是并非偷溜进来,而是就地找了个地方落脚歇息片刻罢了。

      一顿饭犹如白水煮菜,他直到肚子填饱了都没吃出来个滋味酸咸,此时天也绛暗。

      明天还不知道是继续赶前路还是在等上一天的,这一顿饭也就只能先这么垫么着。

      一晚上风平浪静没出什么状况,天一亮林悌就来后院通知他继续赶路,这也就说明何家人出现在臂毛山的消息所传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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