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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   廖曾一仰脖子喝光茶水后抹了把脸道:“行了,我今个算是长见识了,等你今年在收蜡花的时候吱个声,我还去给你收去。”

      有些事他也是提前就打算好了,廖家人信的过,有什么他也就直说了:“过几天我要出趟远门,估摸着得俩月后才能回来,等回来后,我就去县里找祁县令将制作白蜡的方子在县里贴榜并公之于众,祁县令是个良官,这等为百姓谋利的好事想必他是不会推却的。”
      廖曾大为不解刚要说话就被他抬手止道:“方子若是公开了青榔树定会值钱,廖叔可在我走的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多移植青榔木苗栽种,就算廖家不想做白蜡的加工,也可在适当的时候将树苗卖了换成银钱。”

      他这霹雳一击说的倒是轻松,廖曾早已在边上张口结舌不知该不该说或说什么好了。

      “这事等我走的时候也会和村正说一声的。廖叔若是有意就先上山寻寻那树苗子去吧。”

      他要找村正放消息给村里人也是因着他本身就是西河村的人,至于村里人信不信想不想挣这笔银钱的也就不关他的事了。
      廖曾手里端着还没放下的空茶碗,重重叹了口气问他:“陆小郎又为何要把这等好的事拱手让人?”

      多的也没必要在说,陆泊宴只是笑着摇头不语。

      廖曾也不笨,这话虽是问出了口可仔细着一想也能明白些。陆娘子是个不受夫家待见只能自立门户的一介农妇,无依无靠的又是一介白身,如今手上有了能生金银的物什又怎能不顾虑到别人觊觎!
      不管怎么说,陆小郎能把这件事提前告诉他也是对廖家的大义,廖曾深知这一点。

      天已渐暖出远门在适合不过。

      阿现去村里浆洗衣物经过西山脚下也顺路去瞧了一眼,刘五还算老实,自郎君那天找他后的第二日他就去了开荒。她去的时候刘五还在地里刨石头,进度虽不快但人还算老实没见得偷懒。
      阿现还觉得纳闷,前一个月还是个油尖耍滑死性不改的癞子,怎得这回子说变就变了?

      一路回到村里,阿现还特意去打听了,村里有知道的方才给她解了惑,原是刘家分户了,虽是没分家可上工挣来的钱帛还有田地产出是彻底的分清了。
      刘老大家的相当不安,后怕家里的翁婆一时犯了糊涂在把家里的田地给卖了去替刘五赎身,于是就撺掇了二房家的一并为这事僵闹起来。

      两位嫂嫂硬气的同家里翁婆讲理这要是放到外人眼里也只会遭旁人笑话,可刘家到底是是例外的。任谁家欠下了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也是不能沉得住气,眼见家里闹的鸡飞狗跳一日不得安生,而两位兄长站在边上不吭不动的刘五也是气的急红了眼,言是分家不就是看他一时落魄了落井下石吗,能有这样的兄嫂这家是早分早干净!
      刘五逞一时之气放了豪言,刘老娘在一边抹着泪在坚持不分家的想法也没了理,这才闹的老俩不得不把家给分了。
      刘老大刘老二总归有了自己田地,灶火也就在院子里另起了。家里的田地分的还算公平,只是给刘五的田地老两口扬言是要帮着种的,刘五算是一辈子要给陆家做奴役了,他自己的田地也只能交给老俩种,对此刘大刘二也就默认了。

      阿现回来把一路听到的说给陆娘子听,陆娘子手里排着花本道:“这人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偏生办些不争气的事,也怨不得遭人嫌弃了。”

      “就是,他们家的事说多了糟心,刘老大刘老二家的早就巴不得分家,这下子可好,整个老刘家全都安生了。”
      头顶的日头高挂眼看就到晌午,她得去烧火做饭了,问“晌午吃甚?”

      “王家的孙儿送了些蒿草过来我给放廊下了,就烧个汤在蒸点蒿糕粑,”陆母又想到了旁边修房的帮工,道:“蒿糕粑多做些等修房屋的人下工了一人给他们分两个带回去。”

      坡上的几间房屋正如火如荼的进行,魏怿整天除了练刀以为就过来帮忙挑土摔坯。梁术还有他的几个弟兄们都是干活肯卖力气的,眼见这新屋一天天起来,也是时候去瓦庄村叫匠人在从新打造几台织机了。

      魏怿回来吃午饭,刚进中堂就见他又在给铜板穿串,问:“怎么又数上了。”

      “不记清楚着点可不够花的。”陆泊宴把刚穿好的一吊钱放到攒盒子里,“这些是我算好的要给梁术几个人的工钱,另外的小半吊是完工后给铺顶瓦匠的,下午我还要去趟县里买些麦种,一算下来这些时日卖白蜡挣的钱才将将够花。”

      魏怿转身就去了地窖数白蜡,进来又对他说:“梁术他们不是非要工钱不可,他的几个兄弟早就有意想跟你这换几根白蜡了,只是又不好意思同你说罢了。”

      陆泊宴:“嗯?他们有心想做这行子的买卖了?”

      “我听他们是有这么个意思,他们做担夫的走的地界也广,能去远处做这白蜡的买卖倒是不错。”

      陆泊宴都还不知梁术这帮兄弟这么有远见,竟是早就瞅准了他家的买卖。

      魏怿:“他们早就有这议向,后来见你搞限数的也不随便卖,他们就没好同你这张口。”

      陆泊宴就笑:“又不是想从我这沾什么便宜,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买卖公平了同谁都能做得,等他们收工了我就过去和他们说道说道去。”

      “也没剩下多少,除开织房要用的,编筐里就剩一半,你舍得都兑给他们?”魏怿说完扛上锄头打算去新开的田里看看,顺便还能打磨打磨不懂事的人。

      “又不是什么天才地宝有什么舍不舍得?等我们走了阿娘光故着忙织房里的事,哪还能顾得着白蜡的买卖,这会子把它处理清了也好,省的我阿娘两头兼顾了。”

      下午陆泊宴又带着根脚去了趟县里,他要去看看北方来的走货商手里没有麦种,麦子这东西县里粮食铺子也是有的,但听郑屠户说里边都是些不好发芽的陈年旧种,还劝他别在铺子里买。
      另外他还去了趟染坊找俞藴要了些赤色染料,萧璟他阿姐在陆家订了嫁衣,萧璟又是陆家的主顾,他就想着回去融几根白蜡加上染料做成红烛,成亲嘛是大喜事,把红烛送给萧阿姐也算是陆家为她贺喜了。

      二月中是春分。

      在离西河村十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妇人张氏从山上打了一背篓猪草正往回走,天上黑云渐近,张氏看天不好想着回家后得紧着给猪圈挖个排水沟出来。
      在离家还有一段路的距离她见自家二郎在家门口站着,喊道:,“二郎出来作甚,怎么不在家看着五郎?”

      张家二郎今年十岁,家里兄弟姊妹五个,上面有个大他两岁的大娘,下边还有两个七岁的的弟妹,剩下的一个刚学会爬的最小弟弟。
      “背篓给我,阿娘先进屋,五郎有我大舅父给看着呢。”
      二郎有些吃力的接过满满一大背篓的猪草就往猪圈走。

      年初时家里花光了仅有的半吊子钱从村里一家养猪户手里买了一头小猪,张家阿爹身子骨不好,前年被一场山体滑坡给埋了进去,等救出来后人也成了半残,现如今人还好只是在干不得重活,在家里就能做些清闲的打猪草活计。
      二郎知道这头小猪崽子对家里有多重要,每天投喂猪食他都格外的上心。

      “你阿爹呢,他不是先回来了,怎么没在家?”

      “阿爹去河边抓鱼去了,说要留舅父吃了饭再走。”

      张氏进屋见娘家兄弟瓦进正在逗五郎说话,瓦庄村离她们村脚程有五六里地,张家在日子过的最难的时候没少受长兄的接济,瓦家兄妹几个就张氏这个最小的妹妹和瓦进走的最近。

      “这天眼看就要下雨,兄长怎么今日过来了?”

      瓦进磕了磕手里的木制模子,一双满是茧子的大手给快要哭唧的五郎挠了挠脚心,说:“我这几天都在给西河村陆家做织机,他们家近日招几个小娘子在家做织工,做的好了还有得工钱拿,我看家里大娘织麻布织的就挺好,你看要不要让她去试试。”

      “兄长说的陆家,可是给县里布绸坊供布料的那个?”

      “啊,就是他们家。”

      去岁年底县里布绸坊出了一批芍药花纹布料,别说是她。就是村子里的其她小娘子们也多是去过了布绸坊瞧新鲜的。
      这织机手艺多是达官富贵人家专门负责做衣的织娘们才会的,去陆家学织机这么好的事能轮到她家大娘?
      张氏心里还是有些期许的,如若大娘真能去了陆家做织娘,这以后大娘也就不用为了家里的生计在没日没夜的织麻布,至于家里的农活她和几个孩子在多干些坚持坚持也是能行的。

      “这对大娘来说可是个好的前程,要陆家愿意招收大娘我定是不会在家拘着她的。”张氏笃定道。

      瓦进用胳膊支撑着呆木的左腿站了起来,这人老了腿脚都不好使了,稍一久坐就会腿脚胀疼,“你先跟大娘吱个声,陆家招织工的事我也是昨个去了西河村听别人说才知道,等我明个去了在问问陆家娘子收不收外村人。”

      “哎,哎!”张氏还有些激动,道:“这般好的事大娘定是愿意的,兄长去问陆家便是。”

      “我记得了,要是问好了到时候在让瓦延过来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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