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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为避免一些闲言碎语,男女大防还是要的,左右他和魏怿都在,以后要有哪家的郎君来商讨购得布匹之事,他和魏怿其中一个在场就充当摆设。
      阿现也是心思活泛的,知道小郎没有做白蜡买卖的意思,每天晚上收了工都会将烛火都收了去,布匹织的样式多了以后家里也断不了如今日这般有生人上门买布。这等蜡烛若让外人瞧见了,难保有些个心怀叵测的人为了制蜡法子在做出对陆家不利的事,在郎君还没做打算之前,此物还是不要太招摇的好!
      阿现所想也正是陆泊宴所顾虑,白蜡的买卖若拿来当成生意来做,利润之大不妨会招来肖小为谋划而来,陆家人口单薄又都是妇小,要想要保住制蜡方子也不现实。
      时机不成熟陆小郎也绝不会贸然行事,俗话说的好,“上面有人好办差”,陆家没钱没权的,他可不想为此在招致灾祸,况且青榔木的林子也都还没打理妥当,目前也产不出足够多的蜡花制烛。

      回屋拿布巾擦了把脸,下次阿娘裁做衣袍的时候还是做短些为好,南方季节多雨,这衣摆长了也实在拖拉累赘了些。

      关于蜡烛的事,他还没过于放在心上,做蜡本意就是为了给陆母二人织布照明用,省的她们成日的顶着那豆大的油灯织作,再把眼睛给使坏。至于蜡烛买卖的,他还没仔细琢磨。左右家里不短吃的,安生日子过的挺好,没必要去让陆家做个打眼的。
      陆泊宴这头是四平八稳的是一点都不着急,可耐不住山上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劳了神。

      “老夫就说这小子是个怪的,你还不信。”
      翁老至今才给自己的阵法造诣论翻了身,他就说一介小儿怎会平白就能闯了阵法来了后山的!

      桌上放着一捆拆开的白蜡,墨先生拿出一根仔细查看了一番,反驳的有些无力道:“也不见得是怪的,有些人当真就有着天赋禀异,只能说是特别罢了。当然,你若真说他是怪人也不是不行,翁老既能当着我的面议论,又为何不敢当着他的面去说与他听,当面和他对质一番岂不是更好?”

      翁老盘膝而坐也不接话,他就知道姓墨的会维护那小儿。此时想来,能造出此物者,还不是因他二人一时大意!
      头一次听陆小郎说要买林子制蜡,二人还以为他一时起兴琢磨了个不打紧的东西玩!例如用昆虫油脂做“灯”民间起初也是有过,不过虫脂易坏燃,起的灯油会发出难闻的臭味还冒浓烟,这种灯的烟气有毒,时间一长就会熏瞎眼睛。

      经过陆小郎一顿倒腾,这小子整出来的物什可说是把真金白银都摆在了别人眼前!
      墨先生略有些担心他所掌有的白蜡制方,所谓“怀璧其罪”!

      二位长辈在山上正为着白蜡的出现各有所思泛起了愁,相对山下陆泊宴就心大多了。
      路边长的一些不耐寒的阔树叶边缘开始泛了黄,少年人迎着柔和的晨光跟着小牛行走在去往霍县的路上,嘴里叼着狗尾草还不时哼哼着一些莫名的曲调。

      前些日子来的朱家妇人见了织房里耦合色的布匹一瞧便看上了眼,不过这是是别人交付过订钱的,也都是有主的,朱氏听后还唏嘘不已言是自己没来对时候,随即也要交订钱占住下一匹。
      陆氏也与她说了下一匹布想要更改成的布料和色料,如若她还是想要同这匹绫纹布一样的,也是能照做同样一匹,只是在推后一月天就会凉的厉害,到时在穿上绫纹布做的衣裳总归是薄了些。
      朱氏被说的动摇了,但思来想去也不好做决定,毕竟新布料没见到实物她也不知做出来是个什么模样。

      最后还是陆母想的周全,下匹布还是做罗纹鹅黄料的,订钱也先不收她的,和她说了个日子让朱氏过些时候在来家里看半成品,要是瞧上了就交订钱,若是瞧不上了就稍许些时间等下一匹布在给她,就还给她做绫纹藕荷色的料。

      “这法子倒是好的很。”朱氏满意道。

      今个郑屠户去了县里出肉摊,村里就没了去县里的空车,见根脚闲散的在村子里遛弯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小牛身上,这不是有现成的吗。两筐丝线也不重也才二十来斤,根脚身上又有担具,把筐子一边架一个在铺上油布用来驮物正合适不过。

      “可要我同你一起去?”
      魏怿拿着一捆草杆子正要去修牛棚,这两日雨水不断,牛棚也撑不住的开始漏雨。

      “不用,半天就回了耽搁不了多少时候,路上应也能碰到同村人一起的。”陆小郎道。

      根脚一路上驮着两筐丝线走的也轻巧,轻车熟路,等到了俞记染坊陆泊宴直接带着它从后门进了俞家院子。

      “俞藴兄可在?”
      听到动静俞氏从屋里出来看是陆小郎便招手道:“不巧,藴儿前脚刚去了临街的茶舍,你先进来屋里坐坐,我这就去叫他回来。”
      俞母两手沾着染料显然正在忙着,他没劳烦俞母,决定自己走一趟,“不用,我去看看就是了,您接着忙活。”

      “也好,”俞母笑着走到院子里指了指临街不远处的质库铺子说:“喏,就在质库铺子旁的那家茶舍,外头还挂着茶旗子,你过去一眼就能看的见。”
      俞氏还帮着把筐子从根脚身上卸了下来,小牛也被牵到牲口棚去吃料。

      茶舍离俞家不远,拐个弯溜达几步就到,俞藴就坐在茶舍背对门口的位置,他过去往茶舍门口一站就能看见俞藴正同别人在里边喝茶听书。
      与人相邀他也不便冒昧上前去打扰,茶舍对面正是一家索饼食铺,他早上就喝了碗稀饭,走这一路也早消化的差不离,索性就进索饼铺子找了个正对茶舍正门的位子坐下,又问店家要了一碗汤饼。

      所谓汤饼就是汤面,索饼是加卤汁的干面条。
      以北的面粉运到南方价钱自是高了些,几片菜叶在加两滴麻油一小碗清水汤面就需四文钱,可就算清汤寡水没滋没味的陆泊宴看着也是香的,这还是他初来贵地一年多的时间第一次吃到了面食!全能的面粉他还是想念的很。

      “店家,来三碗索饼两盘卤肉。”
      进店的是个嗓门浑厚的中年汉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文人模样腰挂竹箫的男子,和一个身着青素衣右手执剑的少年人。

      门店又小,来客声音又大,陆泊宴瞧了眼刚进来的三人就知这是大户人家来吃饭了。

      几人落座后男子敛起广袖对中年汉子交代道:“今日先找家客栈住一晚,等阿全到了我们在启程。”

      “郎君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中年人付成恭应道。

      小店里就他们两桌食客,对方的交谈陆泊宴听得门清楚,起先他也没在意只顾着低头吃自己的,只无意间抬头就见身穿青素衣的少年正目光犀利的盯着自己,

      呃......

      他吃好也饱了,刚想打嗝来着,就被平白来的眼神盯得给硬压下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的陆小郎又低着头喝了口面汤,在抬头少年人只抿了抿略薄的嘴唇还在继续看他。
      被人盯着能自在吗!他不禁疑惑的挑了眉角,这人放着桌上的卤肉不看,看自己吃饭作甚!

      男子正和付成交代着什么,见少年人没动筷子就问了一句:“渊儿怎么不吃,可是不合胃口?”
      邢渊这才收回了视线,轻抿了口茶道:“没有,只是想些事情摆了。”

      这边茶舍里俞藴起身结了茶钱,直朝街对面的索饼铺子过来。
      老实地头喝面汤,直到旁边坐了人陆小郎才察觉到,看向来人道:
      “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我还不能在这了?”俞藴好笑道:“同我吃茶的两位都是行走江湖的,直觉甚是敏锐,你不时的往我这边瞧上一眼又怎能不被他们注意?”
      江湖人?陆泊宴不禁感叹俞藴交友还真是个广泛的,在他意识里所谓的江湖人多是一些仗剑江湖恩仇快意的洒脱之人,他们行踪不定又颇为诡秘......

      他放下筷子好奇道:“你那朋友如此注意我,是不是把我当成不怀好意的歹人了?”
      “歹人?”俞藴浑身上下扫视了他一眼,“你哪点像了,他们不过是把你当成了我的追慕者罢了!”
      知道他是在说笑,陆小郎只呵......呵......追慕?他瞧了俞藴一眼摇头道:“你朋友莫不是初出茅庐或是修为还不够的?不然这辨识人的眼光也真是够......不可多得了!”

      “嗯,别说,他本事也不小了,总归还是能看出你是个好的。”俞藴起身给他把面钱结了,“走吧,在不丝染你回去的时候可就该晚了。”

      俞藴也是个爱琢磨的,自从上次陆小郎随口跟他说了一些各种色样的渐变色后,他一有时间就钻到色料房里各种调配,料房架子上摆着各式调瓷瓶相比上次来时都多出来一大半,用毛笔记录的调配方更是堆了好几摞,就他这次需要的鹅黄色就有几种极为接近已调好的成品色。
      他上前看了一眼,料染也都是好的,采用的也是草木染,同样的色度使用草木染出的丝线就比矿染的上色匀称,这也是俞藴在闲聊时说给他听的。
      色料对好了还有些剩余时间,他没再逗留告辞了俞藴又去了趟杂货铺子,出来时阿现告知家里的盐快吃完了让他在买些回去,这回他没在买黑盐而是买了稍好一等的青盐。

      直到下午未时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他才带着根脚去了城东,城东这条街主要都是小贩还有附近村子里的民户摆的担筐,多是卖些自家种的菜蔬、山上打的野物山货一类。
      郑屠户的猪肉摊就摆在这条街上,他去时郑屠户正在给一位老妪砍猪大骨,他是要找郑屠户搭车走的,走了一上午了回去时就想轻省些。
      郑屠户的买卖近些时候都好做,剩余的猪肉忙忙碌碌的不消片刻也就清完了摊子。

      ...

      隔日一早他还在后院垄菜苗就听到坡下有人扯着嗓子喊,是王石头和阿七,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小竹篓要去田里捡螺问他去不去。成天和这些孩子们凑在一块也颇有些乐趣,他去门口应了声也拿着小竹篓子跟了上去。
      梨螺是一种比较大的螺,小些的有两厘米左右大些的可达到六厘米,梨螺同样是个耐活的,在埂间地头都不少有,村子的孩子们闲来无事都会帮着家里捡拾些,回去后拿石头把螺壳杂碎了喂养鸡鸭,这些家禽都要抢着吃。

      看到螺他就想着炒螺吃,只是这里缺油少盐的做起来就会很麻烦,梨螺在水里经过长时间冲刷螺壳上都会附着一些绿藻,若想吃着不咯牙就得一个个的仔细刷洗,螺里边多少都有些土沙,想要让螺吐清沙土就需要天天更换盐水至少泡养一两天,费一趟子事最后做好了炒螺它也只是个零嘴,盐多贵啊!浪费那么多盐来做零嘴也是不值当的。
      他提的竹篓里还放着几根竹签子,前些时候魏怿做模具用得着就多削出了些,看到签子他也想到这梨螺到底该怎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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