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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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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樱双手合十做讨饶状,像是不经意道:“我的生辰八字可送入宫?”
“一早就送进去了,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绿翡一愣呆呆的说道。
“绿翡,我不想进宫。”苏紫樱趴下可怜兮兮的看着绿翡。
对嘛,这才是她的小姐!
看到熟悉的画面绿翡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她左右看看冲上去捂住她的嘴:“我的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被别人听见了传到皇上耳里那可就是大不敬之罪。”
她放开手左看看又看看见无人才小声道:“小姐,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进宫当娘娘可是多少贵女梦寐以求的事。”
“宫中有何好?金丝牢笼而已,我不要做笼中鸟。”
“可是……老爷他……”
“爹爹他老糊涂了。”苏紫樱仿佛回到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撑起小下巴小嘴翘的老高,怼起亲爹是毫不嘴软。
她斜着眼看向绿翡:“皇上登基九年,这九年今年方举行选秀,这期间年方十七的姑娘如何自行婚配?
“每年朝廷都会下发明令,凡参加选秀的世家女均斋戒一月即可,刚才麽麽说生病名帖就会被扣下,要不……”
“笨丫头。”苏紫樱没好气的说道:“只要不是钦天监扣下名帖以苏家地位,他们是不介意卖爹爹与兄长一个人情的。”
“可是小姐的生辰八字早就交上去了,况且谎报生辰可是欺君之罪,小姐这……”
“这晦气之事可不仅仅只有身体有疾。”
她要的不仅是入不了宫,还想远离京城,远离轩辕凌!
苏紫樱趴在桌上食指叩击石桌秀眉蹙起,选秀可以避开,她又该怎么说服父亲?
父亲既然托人请了宫中嬷嬷教导便是想要自己进宫了,找他哭诉想来是没用的。
钦天监......晦气......
片刻后,她在绿翡耳边低语,然而还未等她说完绿翡便是一件惊恐,脸色惨白的连连摇头。
“小姐……我不去!”
绿翡要哭不哭第一次反驳苏紫樱吩咐:“小姐如果真的不愿进宫,我们可以去求老爷夫人。他们那么疼你一定会帮你的,你这样……你这样……往后还如何嫁得好郎君?小姐,我们去求老爷好不好?老爷不行,我们还可以求大少爷。对大少爷!大少爷是镇国大将军他一定可以帮助小姐。绿翡这就去写信给大少爷!”
“回来!”苏紫樱脸色一沉喝住不管不顾往外冲的绿翡。
她冷冷看着绿翡,昔日宠冠后宫的神皇贵妃的气势铺面而来吓得绿翡不由自主跪下来。
“爹爹的性子我比你清楚,他请了嬷嬷前来就是保证万无一失,兄长更是在万里之遥,就算兄长愿意帮忙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但是……但是……这个名声传出去,小姐你以后如何是好。”绿翡顿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虚名罢了,更何况选秀之事,事情若不闹得人尽皆知,以苏家如今地位如何能够令钦天监扣下我的名帖。”
虚名名声她早就不在乎,生命重来一次她想过的平平淡淡,至于往后?
前世父兄行商,产业遍及王朝,只可惜最后都便宜了苏家那群喂不饱的狼。
这一世父兄位极人臣,里里外外多少人盯着,轩辕凌一直忌惮苏家,对父兄的宠爱信任也不知有何意图,或许应该试试行商为苏家留一条后路。
“小姐……”
“嗯?”
苏紫樱见她吓得不轻再下去说不定会引起她的怀疑,她慌忙扶她起来可怜兮兮的哀求道:“我的好绿翡,皇上三千佳丽,后宫那种吃人的地方,我会被欺负的,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的宠爱。”
“可.....可那是皇上啊,怎么能与其他人一样?”
“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两人好的就和亲姐妹似的,怎么吵嘴了?”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一个四旬上下华服雍容的妇人在两个丫鬟搀扶下缓缓走来。
苏紫樱浑身僵硬,她的母亲,她都快忘记她长得是何模样。
“娘!”话未出泪先流。
金秀皖一惊脸现焦虑之色,甩开婢女的手就冲了过来:“樱樱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是不是你爹这几日给你的任务太繁重了,等你爹下朝回来娘就与你爹说说。”
苏紫樱任由妇人温软的玉手在身上摸索,泪水一滴又一滴顺着瓷白的面颊滑下,她忍不住的扑倒在她怀里:“娘……樱樱好想你!”
金秀皖手足无措:“怎么了?樱樱不哭不哭。”
她想到一进来看到的场景转首对着绿翡斥道:“绿翡,刚才你与小姐为何争执,是不是你气着樱樱?你是越来越没规矩,还不与小姐道歉。”
“我……我……”绿翡有苦说不出,看看苏紫樱又看看金秀皖哭着一跺脚跑出了别院。
“小丫头……”金秀皖无奈摇头拍着苏紫樱的肩膀:“绿翡真是被你宠坏了。”金秀婉的手一下一下拍在苏紫樱背上,总算令她安静下来。
她从金秀皖怀里退出,故作一副小女儿娇态:“不是绿翡,是樱樱这几日委屈。”
金秀皖被她一副小女儿娇态逗得乐得不行,食指点在她的额头上留下微微的红印:“你个小丫头!那你们争执什么,那傻丫头气的哭成这样?”
“没有,说了她两嘴。”苏紫樱故意岔开话:“娘,爹爹为了女儿能进宫特意找了两个嬷嬷......”
说着她佯装生气嘟嘴:“等兄长回来我要告诉兄长爹爹他卖女求荣。”
“口无遮拦!”金秀皖没好气的敲了司马紫樱的额头:“哪有做女儿这样说爹爹的,当心又要被你爹爹罚跪祠堂。”
“娘……”苏紫樱淡淡扫了一眼一旁掩嘴而笑的侍女,还未散去的威势当下令两个侍女心慌低下头来不敢再笑。
金秀皖没有注意:“都怪娘有些事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爹爹也是无奈,哎......也不知是福是祸!”
“娘!”
“好好......娘这就说。”
她拍拍苏紫樱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又拉着她坐下拿起手里的白色丝绢掖掖嘴角陷入回忆。
“这是还要从你出生说起。十七年前我们还住在远离京城千里之遥的临安县,虽是苏家一脉却一直不被苏家承认,你爹爹也不是那种攀附权势的人,但是你爹爹行商不错家里富足,我们一家在临安县也乐得自在。”
金秀皖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容:“直到你出生那年,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和尚说你之命贵极而衰需天龙之气方能护佑你平安。说来也巧不久之后朝廷突然来了旨意说是要招你爹入朝,又逢你满月之宴竟然有人对你下手,幸好当时家中看得紧你才能幸免遇难。”
她说到这里脸色苍白,当年那场劫难让她现在想来也是心有余悸。
和尚之言本就闹的人心惶惶,断言之后苏紫樱又逢人暗害,这一切不得不令他们重视。
苏紫樱为她添上茶水:“娘,樱樱吉人自有天相不用担忧,之后呢?”
金秀皖一口饮尽茶水笑道:“圣旨降临。苏家的动静太大也引起京城本家的注意,在临安县待不下去,我们这才举家搬迁来到京城。或许真的应了那和尚的话,自从入了京,苏家本家是接连出事杀的杀贬的贬。你爹爹与景和却官职越做越高,如今更是我们一脉取代了苏家本家,你爹爹感念皇恩,又怕和尚之言应验,他才望你入宫。”
“和尚断言......”苏紫樱秀面微白。
她记得前世苏毅也与她说过此事,只是当时她根本不相信,现在重来一次她却不得不信。
金秀皖神色黯淡下来:“天龙之气指的可不就是皇上加之苏家恩宠日隆,你入宫也是避无可避。”
“娘放心。”苏紫樱扑在她怀里,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心里略有愧疚。
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正妻,膝下也只有兄长与她一子一女。
如今苏景和手握重兵,注定不能经常陪侍在二老左右,她若再离开二老身边……
“后宫之中凶险无比,你爹与景和在外也是多有不便,你从小任性惯了入了宫切记不可胡闹,遇事忍一忍退一退。”金秀皖擦擦眼角。
苏紫樱泪眼汪汪:“娘,入宫之事言之尚早,皇上首次选秀还不一定能看上女儿,你且放宽心。”
她撒娇的在金秀皖身上蹭着娇声说道:“更何况就是入了宫,樱樱有兄长护着,别人不敢欺负女儿的。”
“说到景和,他自从受封镇国将军年年镇守边境,为娘也有三年没有见到他了,哎……”
金秀皖点点她的头叹道:“好了,傻丫头记住娘的话。走吧,你爹快回来了。”
苏紫樱颔首搀扶金秀皖来到前厅,刚好见到苏毅已经回来从内室出来。
“爹!”苏紫樱愣住,这个威严的父亲是记忆里那个和蔼的有点傻乎乎的父亲?
他的身形挺拔了!气度森严了!
眉间也没有深深的皱纹,这一世父亲他过的很是顺心。
苏毅惊异的看了两眼苏紫樱颔首笑道:“不错,不枉为父托人寻了麽麽前来教导。”
“哼。”苏紫樱扶着金秀皖坐下甩头轻哼,目光却偷偷的看向他,一副既生气又想要表扬的样子。
苏毅识人无数,苏紫樱虽表现的与往常一般,但是她眼波间不经意流转的艳色以及那身沉淀下来的贵气在他看来却是非常显眼。
“小妮子......”苏毅眼前一亮满意点头大赞:“我儿这几日没有白学,这身气度已然不差。”
“那是自然。”苏紫樱一凛垂目轻笑,岂止是不差,这身气度是她二十多年的光阴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