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同人》萧先生

10、恨不相逢年少时 十

　　于阗国，西域三十二佛国之一，每百步便有一个寺庙，佛道鼎盛。
　　“和尚，别告诉我你又迷路了？”萧瑟与无心并肩走在集市上，这里的寺庙实在太多了，如果没有明确的路线，谁知道大梵音寺在哪条街哪条路？难道要一个个寺庙找过去？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无心确实不知道大梵音寺确切的地址。他想着找个路人问问，刚一开口，对方就连连摆手，倒叫他尴尬不已。
　　难得看到和尚吃瘪，萧瑟暗自偷笑。“你用北离的正统官话问他，他根本听不懂，怎么回答你？”
　　“这可如何是好？”无心一时也没了主意，垂头丧气地挨到萧瑟身边，求助似的看着他，“不知萧老板有何高见？”
　　“……”萧瑟扁了扁嘴，无语望天。“你都不知道路在哪里，我怎么知道？”
　　“看来是没办法了～”事已至此，无心反倒松开眉头，重新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藏在僧袍下的手悄悄伸进萧瑟的袖子里，勾住他的手指。
　　萧瑟先是一缩，转头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了。无心却只是冲他笑，十分无辜，无辜得有点欠揍。
　　“萧老板，你不是要买花盆吗？”无心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一起逛逛集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花盆。
　　萧瑟看了一眼周围，这里虽是异国他乡，但由于佛道盛行，经常有他国之人前来朝拜礼佛，因此当地人并不对他们这样的外来客大惊小怪。无心只是勾着他的手指，并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有宽大的袖子遮掩着，只要表情和走路姿势自然一些，完全看不出来，萧瑟又挣不开他，也就随他去了。
　　“萧老板，你看我们像不像一对私奔出来的小情侣？”仗着周围人听不懂北离官话，无心也就旁若无人地开起了玩笑。
　　“不像。”萧瑟绷着脸眼神乱飞，就是不往无心那边看。
　　无心瞅着他通红的耳垂轻笑了声，“萧老板口是心非的本事见长。”
　　“明明就是无耻邪僧挟持了富家公子……”萧瑟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无心的功力又怎么可能没听清萧瑟说了什么，只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没什么，你听岔了。”萧瑟假装去看路边的摊位。
　　“没想到萧老板喜欢这种调调，小僧知道了～”
　　耳边传来无心带笑的声音，萧瑟莫名觉得有些脸颊发热，这个不正经的和尚！不是口舌之利有所不及，实在是颜面之厚前所未见，萧瑟只能甘拜下风。
　　在一个卖棋具的摊位上，萧瑟找到了合适的花盆，其实就是个棋罐，用来盛放棋子的。那是个陶罐，做成了竹筒的样式，虽不精致，但胜在小巧，当个花盆使还是不错的。萧瑟花了一套棋具的钱却只拿了一个棋罐，这会儿倒是不见他抠门了。
　　无心正想说他，余光瞥见前方的酒肆里有个喝酒的和尚，他注意到此人并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和尚却饮酒，而是觉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只是多年前的记忆总归有些模糊，他需要靠近些确认。
　　轰隆一阵巨响，地面都跟着抖三抖，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惊疑不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喝酒的和尚听到巨响后看了一眼动静传来的方向，一言不发就踩着一旁的柱子跃上屋顶，轻巧的几个起落就几乎失去身影，身手十分了得，完全看不出醉酒之态。
　　无心看清了那人的样貌，眼神瞬间变得有些不像他，全然不见了往日的嬉笑和云淡风轻。
　　“和尚……”之前买花盆（棋具）的时候，萧瑟要取银子，就挣开了无心的手，他把玩了一会儿买来的棋罐，想着到哪里去取些沙土填上，好把袖子里的生石花种下，谁知一阵巨响地面晃动，害他差点把棋罐给摔了，虚惊一场。等定下心来，要找无心商量去哪弄土，却发现和尚不见了！
　　眯着眼四下逡巡，终于发现屋顶上一前一后飞奔离去的身影，后面那道白色的身影，赫然就是无心小和尚！
　　“这和尚又在搞什么？难道？”无心说来于阗国寻一位故人，那位故人在大梵音寺，所以要先找到大梵音寺。现在无心不打招呼就丢下他，前去追赶一名武功高强的僧人，很有可能这个僧人就是无心要找的那个人。一系列的念头在脑海中转过也不过须臾，萧瑟立马用踏云追了上去。
　　那僧人跳进一间寺庙的院墙不见了，无心却站在寺庙大门前不知想些什么。
　　“都已经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萧瑟抱着手臂，信步走来。见无心孤零零地站在一间破旧的寺庙门前，颇有些萧瑟之感。寺庙的牌匾上赫然是“大梵音寺”四个字，正是无心此行的目的。猜测和尚莫不是有些“近乡情怯”，所以迟迟没有进去。
　　“是啊，既然来了，就进去吧。”无心像是从某种魔怔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眉眼间带着浅笑，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白衣邪僧模样。
　　两人先后从寺庙院墙翻进去，上了一处偏殿的屋顶，正好可以将前院纳入视野。
　　这里显然刚刚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打斗，适才的巨响和地震，都是来源于此地的战斗余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你追踪的那个僧人，就是当年的碎空刀，王人孙？”
　　“嗯，严格说来，我该叫他一声叔叔。”
　　萧瑟摸索着棋罐上的竹节纹，叹了口气。
　　“上一辈的恩怨啊……”
　　这时，下面又是砰的一声，正是两股内力形成的气浪碰撞所发出，紧跟着，一道冰霜之气以十分霸道的姿态席卷全场，所过之处，竟凭空凝结出厚厚的冰霜！
　　萧瑟探头一看，又连忙缩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紧挨着屋脊惊疑不定，一脸深思。
　　还真是……
　　“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想说的话倒被人抢先了，面对无心状似无辜的笑容，萧瑟不禁苦笑。
　　瑾仙公公都来捉这和尚了，看来，此行的艰险，犹在意料之外啊。
　　“无心，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跑不掉的～”无心摇了摇头，萧瑟的担心他很受用，可是有些事光逃是没有用的，这是属于他的劫难，是可以大难不死还是在劫难逃，他都必须去面对。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轻易死掉，因为……
　　“在这里等我。”捏了捏萧瑟微凉的手指，无心转身跳下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