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人类观察中》炸鸡执行人

9、第 9 章

　　从走道尽头拐过弯，有一个岔口，立花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走左边的那个，右边的岔口他白天走过，那是通往操作舱的路。

　　沿着左边的路口走到头，有一扇门上标着紧急通道的字样，立花在进去之前，先在最近的一个垃圾箱前停下脚步，每天都按时清理的垃圾箱里理应什么都不会有，但立花伸进手去，在里面摩挲了一阵，等他再抽出手时，掌心里就多了一张ID卡。

　　这张ID卡的主人是这里的清洁工，他被允许进入的地方只有普通文员可以进入的区域，也就是说——

　　“大门的钥匙到手，”立花松了口气，没有这个东西，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瞒过门口的机器。

　　刻不容缓，他沿着紧急通道跑下去，三分钟后，他从通往地下停车场的门后偷偷摸摸的探出头，观察这个时间点还有没有人出入的迹象。而与此同时，他之前暂住了几天的居所，那扇短暂开启过的电子门嘎达一声，自动上了锁。

　　立花确认过停车场附近没人后，就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他用清洁工的ID卡过了出口的安检，就在他无惊无险，就要从这里走出去时，一辆黑色箱车停在停车场入口，嘀，车主拿证件卡过了机器安检，收回证件卡的时候，她抬起的还带着困倦的视线恰巧跟旁边的立花对上了。

　　本堂町小春在医院休养了好几天，所以她出院后的第一时间，就直奔[井端]所在的大厦，她不想回家，而且有些资料只能在[井端]查看，于是她就码着积极地心态，在别人还没有起床的时间，开车去了工作地点。

　　她去地下停车的时候，还没怎么注意周边的环境，这里毕竟是警察的地盘，一般不会有犯罪分子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附近，更别提在对上视线的第一时刻，就面带微笑的冲过来给她一击手刀。

　　“抱歉，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

　　本堂町小春意识朦胧间，最后的想法是：开洞的声音有这么年轻吗？

　　本堂町小春在摇晃中醒来，她茫然的看着前方不断驶过的车辆，心想自己难道是在驾车期间睡着了吗。脸上有些痒痒的，她不耐烦的晃了晃头，才发现导致脸上瘙痒的罪魁祸首是眼前的一根狗尾巴草，沿着狗尾巴草的根茎看过去，手持杂草的青年的脸也映入视野。

　　“开洞！”本堂町小春下意识就想掏枪，然后从手腕处传来的哗啦啦的声响限制了她的双手。

　　“你！”本堂町小春被她自己的手铐拷在了前面的置物柜上。

　　“别那么紧张，小春春，”立花在她脸前举着双手，“我不会对你做坏事的，深呼吸，放轻松，来，跟随我的节拍，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呼气、咦，你完全没跟着做嘛。”

　　本堂町小春瞪着眼前的青年：“给我解开。”

　　“我才不要，给你解开的第一时间，你肯定就对我开枪了，”立花示意她看向自己的身后，“我没拿走你的枪，也没有诱拐你的打算。”

　　这个人跟开洞的声音不一样，脸上也没有眉钉唇钉耳钉订。

　　“你是[劫道者]？”

　　“不是吧，”立花动作夸张的后仰，“我跟开洞哥那么明显的区别还需要你犹豫了这么久后用不确定的口气猜吗？”

　　他指着自己的一半脸说：“开洞哥是秃的，我的发根还健全的生长着呢。”

　　“富久田小太郎。”

　　“不不不，也别那么叫我，我早就改名了，叫我立花吧，或者像我喊你小春春一样，喊我小花花也可以唷。”

　　“我没那种兴趣，”本堂町小春打量着她所在的车辆内部，“这不是我的车。”

　　“宾果，这是我租的车，”立花为她解惑，“不过是用别人的身份证租的，怎么查都不会查到我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话说到一半，本堂町小春注意到方向盘上空空如也，本应该开车的司机兴致勃勃的用手托着腮正聚精会神的听她说话，而路对面有辆逆行驶的卡车冲来，她的脸上冒出冷汗——

　　“怎么了，一副超级紧张的表情，”立花依然没看前方，但是却在卡车撞上他们之前，及时打了方向盘，绕过了那辆违规行驶的车辆。

　　“……好好看着前方开车，”本堂町小春有预感，说不准自己在因公殉职之前，就会因为出车祸死在这辆车上。

　　“没关系，我15岁就开始开车了，当然，”立花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了声，“是违法无照驾驶。”

　　对着警察嘘什么嘘，本堂町小春面无表情，她不会帮忙保密的，等她回去后，就把无照驾驶这条罪名一起添到[劫道者]的档案里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

　　“存放礼物的地方。”

　　“那是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立花对此不想多说，“算是为了刚刚那一击的补偿，话说回来，那是什么感觉？”

　　“你指什么？”

　　“这个，”立花伸手撩开本堂町小春额前遮挡的碎发，“我听开洞哥说过，你是自己主动撞上电钻的，”他的眼神纯然一片好奇，“你洗脸的时候，水不会进到这个洞里吗？”

　　“有防水胶布，”本堂町小春感觉自己的脸都僵住了，这也难怪，因为立花几乎是趴在她的额头上，窥探她头颅内部的景色。

　　“你做什么！”本堂町小春的声音突然拔高，她感到有条湿润温热的东西软软的扫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流血了，”立花吐舌给她看，濡湿的舌尖上沾着一抹艳色，他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说话，声音就有些含混不清，“你的伤还没好吗？”

　　“已经差不多好了，”本堂町小春尽量往车门的方向靠近，“不需要你来帮我舔伤口。”

　　“抱歉，看到流血的地方后不自觉就舔了，”立花露出赧然的笑容，“我很怕痛，但是受伤的时候只要舔舔周围的部分，疼痛就会降低很多，不过这只是我的心理安慰效应也说不定。”

　　“……”

　　“你为什么开始杀人？”本堂町小春冷不防问道。

　　“什么？”立花眨眨眼，没反应过来。

　　“天生的杀人狂非常少，他们一般都是没有同理心的存在，你明显不属于那一分类，通常来讲的连续杀人犯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最初的第一件案子是堕落的开始，等到他们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早已深处地狱，于是不得不蒙骗自己的大脑，放大自己的欲望，好让自己的同理心消失，你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变成了[劫道者]”

　　“你对我有好奇心吗？”立花笑的暧昧。

　　“没错。”

　　“不怕我恼羞成怒对你出手吗？”

　　“年轻的女性不在[劫道者]的狩猎名单上，根据以往的案例推测，你杀的全是某一类人。”

　　“难不成你是打算说服我回去自首吗？”

　　“……”

　　“看来是说中了，”立花歪了歪头，“就我看来，你也很奇怪啊，明明不久前还差点死掉，但现在我在你面前提起开洞哥的名字时，你的表情没有发生变化，呼吸频率也没变，之前跟开洞哥独处的经历没能给你留下心理阴影吗？”

　　“这么说，你害怕富久田保津？”本堂町小春敏锐的察觉到了立花话里隐藏的含义。

　　“只有一点点啦，”立花用拇指跟食指凑出一点点的距离，“倒不是因为体格上的差别这种普通的理由，1v1的话，我也有信心撂倒他，但是开洞哥他从根本上就跟我完全相反，”他用困惑的语气说：“我感觉他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存在，就像黑洞一样，黑洞看起来黑漆漆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但一直注视着的话，不还是让人心里感觉发毛吗，开洞哥就给我这种感觉，但是——”

　　立花的目光停留在本堂町小春的额头上的洞里：“你好像可以理解他，也不会对他感到害怕，也不害怕我这一类人，但你明显也不是我们这样的堕落者——”

　　“所以，我打心底的觉得，小春春你很可爱呢。”

　　“哈？”本堂町小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类似自我解剖的独白，但等了半天，等来的就是这一句。

　　“谢谢，”她抽着嘴角说，“但你还没回答我问的问题。”

　　“到了！”立花用超大声的声音打断她，用两根手指捏着手铐钥匙举到她面前。

　　箱车在一栋民用仓库前停下。

　　“这里就是存放礼物的地点，是给小春春你的唷，”立花笑的很可爱。

　　“……里面是什么？”

　　“犯罪者，导致少女失踪的连续诱拐犯，失踪的少女们至今下落不明，不过我猜大概率都是被他杀死了，”立花看着本堂町小春解开手铐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拔枪对准自己，对此他只是小小的举起双手：“我就在这里等你，不放心的话，把我铐起来也行。”

　　本堂町小春果然没辜负他的好意，相当用力的把他跟置物柜拷在了一起。

　　“报复心真重呢，小春春。”

　　“这就是你不惜越狱也要来的地方吗，”本堂町小春还有很多要问他的事情，比如你明明可以自己直接过来杀掉这里的人，或者带着她根本没有好处，为什么不把她丢在原地。

　　“我会去查看里面的情况，如果真的有诱拐犯，我会连同他一起逮捕。”

　　“真可靠，不愧是小春春，”立花手动不了，就光用说的为她加油：“不过友情提示——”

　　“这家的人以前被逮捕过一次，那时候他被司法鉴定为精神病，不足以承担法律义务，”立花的声音让本堂町小春握紧了手里的枪，“要小心一点唷，小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