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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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城市地下的废水处理管道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跟哪哪都连在一起，但如果不是常在这里出入，熟悉各个分叉口的人，一般人想在利用这里的路线进行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活动，很可能就会因为这里哪哪都看起来差不多的分叉口迷失方向，最坏的结果说不定能成为这个废水处理系统经手的一部分也说不定。
立花小心的从梯子的最后一截上跳下来，尽管他注意着不让自己的脚踩进污水里，但他所处的地方毕竟是在下水道，比水位略高一些的岸边除了含有流通过这个城市的废水之外，还残留着些不知道是老鼠还是什么动物的尸体，一踩就爆，绿色粘稠的汁液溅上了他的鞋子，腥臭的空气里顿时又增添了少许极具特色的韵味。
立花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鞋子上移开，还逼迫自己停止思考关于那些绿色液体到底是动物的胆汁还是腐坏的体|液……不管是什么，都一样让人反胃不已。
“接下来——”
趁着上面的人还没有追过来，立花踩着过大、走起路来会让脚在里面滑动的鞋子往前走，走的同时，他不忘从口袋里拉出耳机来，按一左一右的顺序给自己戴上。
下水道的信号略差，从接收器里听到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但他还是掌握了自己想要获得的信息——从他在被压制在烤肉店的桌面上时，悄悄放进武警小哥口袋里的窃听器中。
“真是令人吃惊，我的个人情报居然被掌握到了这种地步，”立花感到意外似的一挑眉，“明明前段时间警察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为什么呢。”
走出了限定距离，耳机里彻底听不到一点声音后，立花就摘了下来。窃听器是不可能再回收利用了，那成套配置的接收器也就没什么用了，立花随手把设备扔进了废水河里。还有，警方既然已经锁定了他的社会身份，那之前登记在立花名下的一切物品也都变得不安全了，他名下的移动电话上装有gps，带着这个的话，不管去到哪里都会被追踪到——
立花打开手机锁，出乎他意料的是，手机屏幕页面还显示着一封未读邮件，看时间应该是他跟武警小哥‘友好’交流时收到的。
会是什么邮件呢，立花漫不经心的点开了内容。
“如果是黄色广告的话，我会生气的，现在的广告光是在人家看视频的时候跳出来，降低观感不说，还随随便便群发塞满别人的邮件箱……发信人班长，噫噫噫，问我为什么没有交作业……”
“糟糕了，我完全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立花哇的大叫了一声，慌忙点进发信端，“明明昨晚就提交到网络上了，却忘了定时发送，啊啊啊啊，我真是笨蛋。”
下水道信号很差，立花挥舞着手机像在跳大神一样，寻找能够发出消息的地方，跳了半天，终于听到嘀的一声，那是邮件发送成功的声音提示。
“好耶，发过去了，”立花刚舒了一口气，就听到从身后有段距离响起的轻微的脚步声，说不定是追捕他的警方跟上来了。
“不妙，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立花终于彻底的回过神，呜哇哇的惨叫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却跟声音表现出来的截然相反，利索的从手机里抠出电话卡，再把翻盖机扭成两截，然后把这几样东西也全部丢到废水里。
“浪费了太多时间，要赶紧跑了，”立花扯着过大的裤子，仗着他熟知这里的地形，在警察追过来之间，就窜入了别的岔口。
“队长，这里有人经过的痕迹。”
“小心靠近。”
打头的小队谨慎的举枪走过拐角——
“不许动！”
但呈现在他们脸前的只有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岔道，地上洇满了废水，这下是一点也看不出[劫道者]是挑选的哪一条道路逃窜了。
“分成两路，”队长指挥着，“我去右边的通道，你们两个去左边的通道，如果前面再碰到岔口就原路返回。”
“收到。”
“收到。”
“呼啊，”立花从水下冒出头来，“咳咳咳咳，”窜入鼻腔的臭味不但呛的他咳嗽，还辣眼睛。
“臭死了，”立花爬上前面稍微干一点的地面，呸呸呸的吐着唾沫，充满扭曲的表情不像是要拧干身上多余的水液，更像是要触碰一团大便。
“臭死了！臭死了！”
喋喋不休的抱怨着，立花爬上一旁的梯子，接连不断的爬到最顶上，接着他稍微一用力就推开了上面的井盖。这里是一处直通酒吧后门的小巷，到处是喝的烂醉睡死在街上的大叔、呕吐物、还有不分场合开搞的男女。
“看样子没走错，”立花松了口气，趁着还没有人注意到他，赶紧把住地面爬上来。身上的衣服臭不可闻，他爬到一半，就忍受不了的踹掉了裤子和鞋子，外套也丢到街边的垃圾箱里。
把井盖移回原位，立花刚打算起身，忽然有只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小妹妹，”一张口就全是酒臭味的大叔呵呵的笑着，跟他搭话，“一小时2000块玩不玩？”
“是、在叫我吗？”立花受到惊吓似的一仰头，但做出这个动作的身体却跟几分钟之前被迫吃霸王餐的青年一点也不相像了。
大约十几岁大小，长发湿漉漉的黏在背上，身上只穿了一件湿透所以导致半透明、什么都遮不住的宽大衬衣，柔嫩的双腿怯弱的蜷缩在身下，如同从家里走丢的幼猫一样惹人怜爱的少女。
可能因为这里是酒吧后面的巷子吧，烂醉的大叔抽动了几下鼻子，还闻到了从空气里飘来的垃圾箱的恶臭味道。
“就是说你啊，”大叔把手里的酒瓶一扔，抓住了少女细瘦的手腕，脸上露出某种让人作呕的笑容，“穿成这样出现在这种地方，不就是在对人说请干我吗，叔叔是好心要给你点零花钱，快点跟我来啊。”
“我、我是第一次，所以叔叔你要温柔一点哦，”猫样的黄绿色瞳孔里闪过只有狩猎者才拥有的冷光，立花表面上却是怯生生的低了头，娇嫩的嗓音轻轻柔柔的，“不过在那之前，叔叔可以给我买身衣服吗，”纤细的手指抓着衣摆紧张的绞来绞去，“人家、之前在这里的时候被欺负了……”不用说的特别详细，只要颤抖的肩膀和脸上泫然欲泣的神情做足了，对方自然会脑补出相应的情节。
“真可怜，”烂醉大叔抚脸上浮现同情的神色，“被人霸凌了吗，不要哭，”不忘偕油的手趁机从少女的手腕转移到肩膀上，“叔叔给你买漂亮的衣服，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真的吗，我好高兴，谢谢叔叔，”在立花心里，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跟死人划上了等号，但她的表情动作不露分毫破绽。
“这样就可以了吗？”
“嗯！我很喜欢这套衣服。”
在附近的服装店里，立花先借了人家的私人浴室好好冲洗了一下，然后就拿了店里一件普通的印花T恤和背带裤。
“看起来倒是很适合你，”男人看了一眼标签价码，“挑更贵一些的也可以，比如说摆在橱窗里的洋装之类的。”
“不用啦，这个小猫印花好可爱，我喜欢！”立花身上的衣服些宽大，背带裤也是松垮的挂在身上，但她身材比例不错，这样穿着不会让人觉得邋遢，反而感觉像是中性风的可爱少女。
大叔被一句喜欢秒杀，血槽清空，马上就捂着胸口掏出了钱包。
“她身上的衣服我来结账，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后面那句话是对立花说的。
“没有啦，”立花双手背在身后交握，笑容满面，“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玩呢，叔叔？”
“啊，关于那个，”男人顿了顿，在等待立花洗澡换装的时间里，他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这样吧。”
“就、这样？”立花歪了歪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嗯，那个，就是啊，”男人脸上露出歉疚的表情，“你今天已经过的够糟糕了，还被我这种喝的烂醉的大叔骚扰，心情肯定很差吧，”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虽说我也没资格说这种话，但你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好，晚上的街道里有很多我这种混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男人从皮夹里抽出两张千元纸币递给她。
“这个你拿着，吃点东西就回去吧，你还是高中生、不，看起来是国中生的年纪……我还真是糟糕的大人，刚刚居然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真是没辙啊，对不起。”
“……”这是搞哪一出，以退为进，骗取小女生的信任吗。
看着立花接过了纸币，眼前的男人松了口气。
“那就这样告别吧，你身上的衣服我已经付过钱了，你要早点回家，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搞什么鬼，真是无聊，”立花把纸币捏成两个小纸团塞进口袋，装作没看见柜台后面收银员对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径自出了服装店的正门。
“那么接下来，”立花原地伸了个懒腰，跟路对面电视上自己的通缉像面对面的自言自语道：
“接下来去哪里比较好呢，选择太多了也很让人头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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