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猪吃老虎》庞均

39、第 39 章

　　乔褚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连一个晚上都没有，为什么现在事情会变成这样，路口监控被删除，肇事司机袁小媛首先找到记者开新闻发布会喊冤，站出来倒打一耙，诬陷他们闯红灯碰瓷，再加上不分青红皂白的记者的言论煽动，现在舆论一边倒，把责任全部推在了他们这边
　　‘中学生闯红灯碰瓷’
　　‘东城区区长袁正道之女袁小媛被冤’
　　‘真相大反转，车主袁小媛含冤申诉’
　　新闻标题一出，乔家一时间成为人们热烈讨论的话题，家庭地址遭到了曝光，乔辙的病房也被曝光了，前来看热闹的群众追到门前，围的水泄不通，乔明旭郑梦双拼了命的解释也换不来人们的谅解，乔家向来低调行事做人，没经历过这种事，料他们一百张嘴也抵不过袁正道的一句话，乔褚发疯似的将记者全部赶出了病房，却没有办法让舆论停止，警察那边含含糊糊不说明情况，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恳求警察交代事情的真相，却换不来任何关注，现在不仅得不到公道，还被反咬一口，他们不在乎赔偿的钱，他们在意的是乔辙受伤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却要遭受这般冤枉
　　躲进厕所隔间，乔褚双手抱头才能抑制住心中的所有怒火与委屈，他想起了钱季楷父亲的婚礼，想起了钱季楷不经意间提到的市长叔叔，他拿起电话，手指都在颤抖，打开联系人黑名单，排在首位的，就是钱季楷的号码，要不要找钱季楷？要还是不要？乔褚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乔褚最终没有勇气拨打钱季楷的电话，从厕所隔间出来，乔褚从镜子中看到了自己，深黑的眼圈，青色的脸，冒青的胡茬有些扎手，乔褚摸了摸下巴，没心思打理自己，颓丧地的洗了把脸，乔辙的病情现在还不稳定，记者的骚扰不会停的，现在凭借他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乔褚一步一步挪着步子朝病房走去，还没靠近，就被簇拥而来的闪光灯闪的睁不开眼
　　“您好，乔辙现在醒了吗？能接受采访吗？”
　　“司机承诺不追究乔辙的过错，并且可以替他制服部分医药费，对此您怎么看？”
　　“乔辙闯红灯是受父母指使的吗？”
　　“……”
　　乔褚一天一夜没谁了，加上刺眼的闪光灯，他一度睁不开眼睛，猛地记者的关注点转移到他的后方，乔褚定睛一看，是父亲母亲，乔褚看着父母被为难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想要上前拉扯开记者，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还差点被推倒在地
　　“您好，你们就是乔辙的父母吗？是你们指使乔辙碰瓷吗？”
　　“你们作为父母难道不会羞愧吗？”
　　“哎哎哎，干嘛呢——”
　　“怎么回事——”
　　突然，拥堵的记者被一群保镖似的人强行拦住，一股脑的推出住院部门口，乔褚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冲上前将乔明旭郑梦双护在身后，记者散去，保镖中出来一个乔褚认识的人，那个老管家，帮着钱季楷一起骗自己的老管家，老管家不避讳乔褚，直接找到乔明旭
　　“您是乔辙的父母吗？”
　　“是”
　　乔明旭虽然不认识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是谁，但心里莫名的感激
　　“马上给乔辙转院，车就在外面”
　　此话一出乔家三口都惊了
　　“转去哪儿啊？等等，你们是谁啊？”
　　“先别问那么多，先给乔辙转院，西城郊区的那家私人医院，那边有森严的看守，记者进不去，从北京上海连夜调过来的外科手术专家都等着呢，乔辙的腿能不能保住，就看他们了！”
　　乔明旭脑子乱作一团粥，根本没办法做判断，乔褚一听，当机立断的就要为乔辙转院，郑梦双看乔褚坚决的样子以为他病急乱投医，悄悄拉他进了病房，小声的商量
　　“等等！我们怎么知道他靠得住？乔褚，妈妈知道你着急，妈妈也着急，但是我们……”
　　乔明旭也不放心，话语间全是不信任
　　“是啊乔褚，我们怎么能相信他”
　　“钱季楷……”
　　“什么？”
　　“什么？！”
　　乔明旭郑梦双一听这个名字都被惊到了
　　“钱季楷，那个老人，我认识，是钱季楷家的人”
　　料乔明旭郑梦双都沉默了，此刻，能救乔辙的，仿佛只有钱季楷了，乔明旭郑梦双不再阻拦，救护车开到了病房楼下，成排的保镖为乔辙开道，挡住了所有想要来骚扰的人，乔辙就这样被安全地转移到了私立医院
　　救护车行驶在路上，天空飘起了蒙蒙小雨，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敲打着玻璃，敲打着乔褚的心，乔辙一进医院就被安排了手术，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看着进进出出的护士，乔家三口紧紧地抱在一起，乞求乔辙能顺利出来，大年初二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灭了，手术进行超乎寻常的顺利，乔辙的腿保住了，郑梦双乔明旭一听到消息都哭红了双眼，乔褚更是差点跪倒在医生面前
　　“患者需要休息，等他醒了你们就能去看看他了”
　　“谢谢你医生，谢谢你”
　　“太感谢你了医生！”

　　郑梦双劝乔明旭和乔褚回家休息，两人都没有答应，趴在病床旁眯了一会，怎么也不肯离开，凌晨五点，乔辙醒了一次，沉重的眼皮睁了又睁，看了看围在自己身边的家人，放心的沉沉睡去，此刻，乔家一家四口守在在这见小小的病房里，经历过这两天的惊心动魄，乔家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安宁，乔褚趴着睡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没一会儿就行了，看着还守着乔辙的父亲母亲，乔褚光明正大地说了句
　　“爸，妈，我出去一下”
　　乔明旭郑梦双都猜到了乔褚可能会去找钱季楷，两人没有说话，对视一眼，眼中看不出的情绪，乔明旭没有说话起身看向了窗外，黎明将至，一片光明希望之景，郑梦双默许的点了点头，继而把视线移向病床上的乔辙

　　“好，情况怎么样？那就好”
　　钱季楷一夜没睡，他答应过乔明旭不再见乔褚，所以没有去医院，而是通过管家，持续关注着乔辙的情况，听到管家汇报来的消息，乔辙已经顺利脱险，并且保住了右腿，钱季楷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有些疲倦，可他现在还不能睡，乔辙是顺利脱险了，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要做的就是还原事情的真相，袁正道一定做了什么手脚，不仅买通了人删除了路口的监控视频，还买通了一些人，在网上散布谣言，为的就是至乔家于死地，既然十字路口的监控视频被删了，那就找路过车辆的行车记录仪，看肇事司机车子的状况，应该不止撞了人，还撞了别的车，只要能找到被撞车辆，就能找到物证，另一边，袁正道这个人，他不能出手不过他的叔叔可以，钱季楷定了个十点的闹钟，打算十点去拜访一下叔叔
　　钱季楷喝了杯咖啡，联系了个私家侦探，春节假期，不好找人，钱季楷联系了两个小时才找到了个靠谱的私家侦探，把事情大体情况说给了私家侦探，剩下的事就等他的消息就可以了，钱季楷合上电脑，把客厅的等调暗，刚准备进卧室，就被大门的位置传来的声响叫住了，这道房门只有两个人的指纹密码，除了他，另一个就是乔褚
　　钱季楷有些紧张，门被打开了一个小缝，却不见人进来，钱季楷有些奇怪，走上前，主动把门打开了，不出意外，门口站着的，就是乔褚，乔褚淋了雨，头发服帖的贴在脸上，浑身在滴水，钱季楷没有犹豫把他拉进家门，没有多说，没有多问，从浴室拿了浴巾，将乔褚的头包了个严实，乔褚没有说话，呆呆地站着，任由钱季楷擦着他头上身上的水迹
　　“乔辙……乔辙醒了……腿也保住了…… ”
　　“我知道”
　　“钱季楷……”
　　钱季楷受不了乔褚叫自己的名字，冷漠的收起所有的温柔
　　“你不用大老远跑过来跟我说谢谢”
　　“我只是……”
　　“换身衣服吧，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回去好好睡一觉”
　　钱季楷递给乔褚一套衣服，关掉了卧室的门，将自己自己与乔褚隔离开，乔褚握住手里的衣服，上面是钱季楷的味道，淡淡的木香混杂着丝丝清冽的薄荷，乔褚僵硬的脱掉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钱季楷的衣服，钱季楷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好一会儿才从卧室里出来，他看着乔褚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乖乖的站在原地，像个听话的洋娃娃，钱季楷没看乔褚，自顾自的做到了沙发上
　　“司机二十分钟就到，要喝点什么吗？”
　　乔褚摇了摇头，天边逐渐亮了起来，他看到暖色的阳光将客厅微微照亮，反射出暖心的颜色，乔褚心里一软，向着钱季楷走去，钱季楷看着乔褚越靠越近，不解其意
　　“饿了吗？要不给你煮点粥喝？”
　　乔褚越发凑近钱季楷，半跪在沙发上，将钱季楷压在了沙发背上
　　“乔——”
　　钱季楷喉头猛的收紧，不知该作何反应，乔褚懵懂的，将自己凑近钱季楷，像是献祭，像是把自己交出去，乔褚力气很大，像是要与钱季楷同归于尽一般，用尽所有力气吻他，一边吻，一边扯掉自己的上衣，温暖的室温带着一丝丝凉意，乔褚皮肤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可他没有退缩，进一步跨坐在钱季楷身上
　　“乔褚，你干什么”
　　钱季楷逮住乔褚脱衣服的间隙，猛地将乔褚推开，乔褚一个没反应过来，被推翻在地
　　“乔褚，你把我当什么了！？”
　　乔褚一愣，呆呆地看着钱季楷，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认为我帮乔辙是为了得到你？你也太看不起我钱季楷了”
　　钱季楷猛地站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乔褚拽住了裤脚
　　“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高兴……我也害怕……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钱季楷听到了乔褚的喃喃自语，没有挣开乔褚，叹了口气，蹲下身，抱住了乔褚
　　“不怕，我一直在你身边，你需要我，我永远配在你身边，你不需要我，我就离你远远地”
　　太阳逐渐升高，光明终究照亮黑暗，乔褚在钱季楷的怀中沉沉睡去，这是他奔波这些天，睡得第一个觉，也是最沉稳，最美好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