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我并不想拯救世界》赤红朱

16、咸鱼拿到雇佣金啦

　　当天夜里，艾什和艾尔莎避开鼠族的监视，偷偷溜到城外瑞博藏身的地方。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瑞博闭上眼睛，脸庞上滑落两行包裹着煤灰的眼泪。

　　“我外公曾是米尔城的执政官，他公正廉洁，受到所有市民的喜爱。但是当下一任执政官皮尔逊·库克上任后，一切都改变了。他擅自终止了我外公执政时颁布的所有条令，开始实行他那套专制、腐朽、陈旧的制度。所有提出反对意见的官员都被关押进了大佬里。我们一家更是受到了皮尔逊·库克的严密监视，稍有异动，警察就会上门把我家翻个底朝天。

　　我想要拥有权势，渴望获得力量，以此来反抗我们一家遭受的一切。

　　有一天，有个声音突然出现在我耳边，向我询问：‘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当然是推翻皮尔逊·库克的统治，成为外公一样令人爱戴的执政官！

　　那个声音回应了我，他给了我一个号角。只要在兔族人的耳边吹响这个号角，那个兔族人便会对我言听计从。借此，我真的推翻了皮尔逊·库克的统治，成为了米尔城炙手可热的新一任执政官。”

　　“那鼠族又是怎么回事？”

　　“我被灌醉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透露这个秘密的！”瑞博痛苦地捂着脸，几乎是尖叫着喊道。

　　“嘘，嘘，小声点，瑞博！”艾什警惕地望了望四周。

　　“抱歉，我太激动了。”瑞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激动的心情。“鼠族从我口中得知了号角的存在，从我那里偷出了号角。在一次市政大会的时候，鼠族女王蜜酒借助风元素的力量吹响了号角——那群身处高位的兔族人变成了第一批鼠族的傀儡。蜜酒的计划由此展开，宫殿中的号角声喧鸣不止，整个兔族都被号角变成了失去自我意识的傀儡。

　　艾什，我求求你，一定要拿回那只号角，吹响它，让所有人都恢复理智！然后赶紧毁掉它，这种操纵人心的东西比魔鬼还要可怕！”

　　“那只号角现在在哪里？”艾什眉头微微皱起。

　　“我不知道，我只记得最后一次见到那只号角是在两个月前，它被握在蜜酒手上，向着整个兔族吹响。”瑞博遗憾地摇了摇头。

　　艾什回蘑菇旅店的一路都在思索蜜酒可能将那只号角保存在哪些地方，即使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也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把号角藏在卧室附近。”艾尔莎抱着天族蛋缩在暖和的被窝里，一边为天族蛋输送着火元素魔力，一边说道。

　　“嗯？”艾什在黑暗中望向艾尔莎的方向。

　　“我稍微假设了一下，如果我是个鼠族，自身没有强大的力量，族群也很弱小，要怎么保护这个逆转了整个族群命运的东西呢？当然是把它藏起来，防止它被外人夺取。但是呢，它是如此重要的东西，每天不确定它仍旧好好地呆在原来的地方，我又怎么能安心睡觉呢。所以我肯定会把它藏到卧室附近，每天睡前看一遍，起来后再看一遍。”

　　艾什觉得艾尔莎的想法很有道理，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没有头绪，不如先去碰碰运气：“明天晚上我去女王的寝宫看看。”

　　“我好像听错了，你用的‘我’，而不是‘我们’？”艾尔莎撑起上半身。

　　“你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有好好睡觉了，艾尔莎。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被你妈妈知道了，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艾尔莎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随后才呐呐道，“你不让她知道不就得了吗？”

　　“我也是刚才想起来，你说你出远门，你妈妈干嘛送一只猫给你？”

　　“啊？”艾尔莎抓了抓脑袋，侧头看了一眼躺在她枕头上呼呼大睡的布鲁加，“这有什么不对吗，毛葛村的母亲们有时候也会送小动物给自己的孩子养啊。”

　　“你觉得你妈妈和村妇有可比性吗？”艾什见艾尔莎渐渐上套，将嘴角紧紧抿起来，以防自己一不小心笑出声。

　　“你说得也对，可是……”艾尔莎看布鲁加的眼神满是纠结，有点鄙夷又有点心惊，“这个成天只知道吃小鱼干睡觉玩火球的东西能当我妈妈的眼睛？”

　　“我到现在也没搞懂布鲁加到底是什么魔兽，所以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不过你仔细想一想，以你妈妈对你的在乎程度，会什么保护措施都不做就安心让你和我踏上旅程吗？”

　　如果艾尔莎再大一点点，她就能发现艾什讲的话虽然没有一句是假话，但也至少有一半不是真话。话里话外充满了诱导和暗示，借此令艾尔莎自己构造出一个虚拟的事实。

　　艾尔莎当晚就做了个噩梦，梦到桌上放了一大堆好吃的点心，她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正幸福地咀嚼着，她妈妈的声音突然从布鲁加的嘴里传来：“小蓝，把我的清洁药水拿来。艾尔莎吃了那么多东西，得好好给她清理一下牙齿才行。”然后布鲁加用毛爪子掰开了她的嘴巴，把味觉炸弹一样的清洁药水倒进了她的嘴里，还狞笑着逼她喝了下去。

　　“呼呼……”惊醒的艾尔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整张小脸蛋都是惨白的。

　　“喵嗷~”布鲁加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睛看了艾尔莎一眼，把脑袋伸过去舔了舔艾尔莎的脸蛋。

　　猫的舌头长着倒刺，舔人的时候可疼了。布鲁加不光外表长得像猫，舌头也和猫的舌头差别不大，艾尔莎极度怀疑自己被布鲁加舔掉了一层皮。不过布鲁加还是第一次对她表现得这么友善，她也没有喊痛，只是抬手摸了摸布鲁加的脑袋，柔声道：“睡吧，我没事。”

　　布鲁加懒洋洋地打量了一下艾尔莎，见她的脸蛋被自己舔得红红的，心满意足地砸了咂嘴，将自己重新盘成猫饼。它合上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奇怪，这个家伙明明就是为了每天玩火焰小鸭子、火焰小鸡、火焰羽毛……才会跟着她一起走的，她俩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亲密了？艾尔莎看着毛绒绒一团的布鲁加，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发了会儿呆，艾尔莎钻进被子里，将被她踢到床脚最里面的天族蛋给抱出来。

　　经过艾尔莎这大半个月的魔力供养，天族蛋已经变回了最健康的颜色——火红色。在这片火红之中，又零零星星地散落着几枚如同落雷一般开叉的条纹，闪动着金色的光泽。联想到艾什的雷属性，艾尔莎猜测阿利克极有可能是罕见的双属性体质，同时拥有火雷两种属性。

　　“现在的你大概有一个月大了吧，还要等十一个月你才能破壳而出呢。”她俯身亲了亲光滑的蛋壳，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好想快点见到你，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穿着一样的小裙子出门玩啦。”

　　天族蛋晃了晃，回应艾尔莎的话。

　　“好啦，我一会儿要出门，你和布鲁加要乖乖地呆在这里哦。”艾尔莎将天族蛋放回阳杉木匣子。

　　卫兵在矿洞中巡查了一整晚，全都平安地回来了——除了极个别的士兵自己吓自己犯了胆小病——橡树确定艾尔莎和艾什确实如他们所说将矿洞里的尸鬼都清理干净了，立刻便拿出1000金币交给了艾尔莎。

　　艾尔莎原来还在想1000金币怎么说也要用麻袋来装吧，带着上路怪不方便的。没想到橡树没有提着一麻袋金币来交付雇佣金，而是给了她一张薄薄的小卡片。这张小卡片是魔石做的，中间一层篆刻着精细繁复的魔法纹路，外面包了一层用艾尔莎没见过的闪动着彩虹光芒的透明魔石。

　　“这张卡片是一个魔法道具，叫做移动银行。”看艾尔莎一头雾水的样子，橡树体贴地为她解释道。“卡面上刻着的是一个小型的空间法阵，在小小的卡片上开辟了一个大概有27立方米体积的异空间，不过里面只能存储金属类的货币。”

　　“我在拍卖会上见过类似的东西，这张‘移动银行’虽然只能存储金属类货币，装不了其他的东西，但它的市价至少也有20万金币。我不认为你们会不了解它的价值。”艾什眯了眯眼，转头对艾尔莎说道，“艾尔莎，把这个东西还给他。”

　　艾尔莎很舍不得地把移动银行递了过去。她舍不得的倒不是移动银行的价值，而是它美丽的外表，毕竟有哪个小女孩能拒绝这种亮晶晶、闪烁着七彩光芒的东西呢。

　　“艾什先生真是见识广博。”橡树后退一步，他捻了捻那几根被艾尔莎烧焦的胡须，微笑道。“蜜酒陛下特意吩咐过，如果你们拒绝接受这张移动银行，就邀请你们前往王宫赴宴。艾什先生，法师大人，请随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