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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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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章
乾清宫·御书房
张福海悄悄抬头看了眼正在审阅折子的顺治,对进来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迟疑了下,忙躬身退出去了。
眼见顺治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张福海忙上前添上了热茶。顺治端起茶杯轻啜了口,微皱了下眉,放下了茶杯,轻声问道:“谁在外面?”
张福海忙上前答道:“回皇上话,是宝公主。”
顺治看了眼茶杯,沉吟了声,才似有些无耐的道:“让她进来吧。”
张福海忙领命出去了,没一会宝琴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请了安。顺治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宝琴,今天怎么这么守规矩?想到某种可能,随即板起了脸,这丫头该不会又给他捅了什么篓子吧。想着,脸色便又沉了沉。
规规矩矩的请完安,宝琴看了下顺治,见到顺治黑着的脸,小心的缩了缩肩,瘪瘪嘴,委屈的说:“皇兄,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闻言,顺治脸又黑了些,没好气的斥道:“你害怕?你要是害怕还敢给朕喝苦茶!”那要是不害怕,还不得把房子给他拆了!
宝琴扯着嘴角笑:“嘿嘿,如果不这样也见不到皇兄你嘛!”说着,便要走上前去坐着。
顺治瞪她一眼,道:“给朕好好站着!”伸手拿了本书翻着,随口问道:“说吧,又闯了什么祸?”
宝琴不满的撅着嘴嘟囔道:“皇兄,我已经好久没闯祸了好不好!现在天天到处闯祸的是福全和玄烨啦!”
顺治冷哼了声,手中的书本差点甩了出去,冷笑道:“你还敢跟朕抱怨,前天是谁撺掇着他们两个去湖里钓鱼的?”
宝琴呼吸窒了窒,她只不过是想尝一下湖里的鱼是不是真像妍妍说的那样美味而已嘛!小心的看了眼自家皇兄,讷讷的说:“皇兄,我错了,可是我发誓,不是我撺掇他们的,是他们俩硬是闹着跟我去的。”
顺治面无表情的扫过去,冷冷的说:“以后离朕的小阿哥小格格们远点!玄烨和福全都被你带坏了。”
“怎么说是我把他们带坏了?是他们把我带坏了还差不多。”宝琴反驳着。
顺治皱眉冷声道:“他们两个才多大,能把你带坏倒是奇事,天天到处闯祸的不是你还有别人吗?”
宝琴哼了声,有些委屈。眼睛眨了眨,想挤出几滴泪来,却被顺治瞪了眼。忙又换上了笑脸,凑到了御案前头,说:“皇兄,后天是我生辰哦。”
顺治挑挑眉,知道正题来了,漫不经心的问:“今年想要什么?”他这的好东西差不多都被她搜罗走了,还敢问他要东西?
“嘿嘿。”宝琴笑了笑,绕过案头,挤到顺治身边,看了看顺治腰间玉带上挂着的配饰,眼睛闪了闪,伸手便扯掉一个枫叶形状香色的荷包,脆声笑道:“皇兄把这个赏我好了。”
顺治伸手摸了摸腰带上的配件,看了眼宝琴手中的荷包,皱了皱眉,说道:“不许胡闹!那个不能给你。”
宝琴见顺治脸色沉了沉,瘪了瘪嘴,不甘愿的将荷包递了回去,忍不住酸道:“皇兄好小气,又不是什么精贵东西,只是一个荷包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顺治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想要?回头自己做去。”
宝琴眼一瞪,不自在的讪笑了几下,见顺治小心的系好了荷包,轻哼了声,问:“这荷包又是贤妃做的啊?”
顺治没理她,重新拿本书看着,淡淡的说:“你的生辰礼朕已经给你定好了,想要别的,明年再说。”
“什么生辰礼,我怎么都没见。”宝琴瞪着眼,不满,“皇兄,你可不能耍赖啊。”
“你和御尔善的婚事,朕已经定下来了!”顺治犹豫了下,说。
“什么!”宝琴瞪大了眼睛,“我不要!”
闻言,顺治脸色一沉,沉声说道:“婚姻大事岂容你说不要就不要!”
宝琴见顺治真的动了气,心里转着注意。眼珠子转了一圈,才笑着说:“皇兄,这件事以后再说好了!我还小呢,现在说婚事也太早了点。那个,我想问你件事哦。”
顺治皱了皱眉,知道她是有意转移话题,倒也松了口气。这婚事是已定好的,若宝琴此时闹起来,日后定不好收场。因此,脸色和悦了些,声音也放缓了,“你也不小了,早些定下来也好。”说着,顿了下,才道:“想问什么?”
宝琴嘿嘿笑着,大眼睛眨了眨,说:“也没什么啦,就是想问一下皇兄你喜欢什么品种的花?”嗯,最好简单点。看小熊那样也不像是会女红的。
顺治疑惑的挑挑眉,没有多想,见随手翻开的书册中提到了菊花,随口说道:“菊花隽美多姿,然不以娇艳姿色取媚,却以素雅坚贞取胜,盛开在百花凋零之后,算是花中上品。”
宝琴听的晕乎乎的,看了眼自家皇兄,明知道她汉字都不识几个,还拉拉杂杂的念了一大堆她有听没有懂的词句。明摆着欺负她不懂汉人的诗句,“皇兄,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喜欢菊花啊?”
顺治眼角瞟了眼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的张福海,扬声问道:“什么事?”
张福海忙躬身走了进来,回道:“皇上,贤妃娘娘已到好一会儿了。”
闻言,顺治放下手中的书,扫了眼眼睛瞪得大大的宝琴,低声咳了咳,吩咐张福海道:“时辰不早了,张福海,你送公主回去!”
“皇兄,”宝琴眨了眨眼,“这酉时还没过,太阳都没落山呢!”
“是吗?”顺治眯了眯眼,“朕好像记得皇额娘说你好久没去慈宁宫了,今晚便过去陪皇额娘用膳吧。”
宝琴垮着脸,皱了皱眉,她可不想“自投罗网”,傻乎乎的跑过去被皇额娘念叨。见顺治脸色不善,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走了。
熙妍躺在上床正要睡着的时候,却被锦絮给推醒了。“主子,宝公主派人过来送了封信给您。”
熙妍闻言,皱着眉翻身坐起来,抱怨道:“这皇宫里的主净是会折腾人的,大半夜的也不让人睡。”还送信?有什么不能明天当面说吗?真是会折腾!
熙妍伸手接了锦絮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脸,边取过信拆了。看完了信,便有种想掐人的冲动。让她给她做荷包当生辰礼?有没有搞错!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再次看了下信,虽然那字写的不怎么样,但勉强还是能看懂,郁闷的垮着脸看了一遍又一遍,便毫不犹豫的将信给撕碎了!
锦絮半夜起来的时候,发现主屋还有光亮着,皱了下眉,随意披了件衣服忙向主屋走了,进了屋,拐进了内间,便见到某人裹着被子在灯光底下折腾着什么。
“主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锦絮靠过去挑了挑灯芯,见灯光亮了些,小心的看了眼自家主子手中貌似帕子的东西,问:“主子,您在忙什么?”
熙妍头也未抬,烦躁的抓着已经乱七八糟的头发,好一会儿,才抬头看锦絮,拿着手中的东西在锦絮眼前晃了晃,问:“小絮,你觉得我这帕子做的怎么样?”
锦絮拿着帕子看了好一会,不自在的扯扯嘴角,问:“主子,您这上面绣的是······兰花?”
熙妍点着头,包子让绣菊花,可是一想到菊花那一片片的花瓣,她就头疼,还不如绣兰花,花瓣少,绣起来省时又方便。“小絮,应该还行吧。”她自认为绣的还是不错的,至少能看出来是兰花不是吗?虽然绣工不精致,但是还是能看得入眼。
锦絮迟疑着点点头,挣扎了一番,才吞吞吐吐的问道:“主子,您这帕子是要送给皇上的?”
熙妍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听闻锦絮这样问,差点被口水给呛着,瞪了瞪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要送给他的!”她才没那么多空闲给顺治做帕子,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自从上次顺治晋了她的位份后,就再没有踏足过映塘宫半步,更是没有招她侍寝,她也乐的清闲,难得的他不再招惹她了,她庆幸还来不及,怎么会给自己找麻烦呢。
想起当日的情景,她到现在还有几分余悸呢。明明那么温和的笑,却让人想到寒冬腊月的九尺寒冰,真不愧是皇帝,功力就是比别人深厚。熙妍想着,忙抱紧了身上的被子,还——真是冷。
因为太后身体微恙,这几日免了大家的请安。熙妍早早起来去皇后那里点个到,等皇后的大宫女出来说皇后不见人,就随着大家跪了安。
眼见着禧贵人就要走过来,熙妍忙扭过头装作没看见,转头和旁边的裕嫔闲话了几句。她还要赶着回去做她的帕子呢,昨天折腾了半夜,她也只是绣好了一片花瓣而已,哪有时间去应付禧贵人。
在拐角处和裕嫔分开,熙妍匆匆得赶回映塘宫,便投入到自己的“绣花大业”中去了。
锦絮边帮她分着绣线,边道,“主子,刚刚前边来人传话,说是夫人递牌子进宫了。”
熙妍看了眼冒血珠的手指头,顾不得叫疼,手忙脚乱地将床榻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塞到箩筐里,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快收拾收拾,对了,让东鱼她们赶紧准备些好吃的,昨天的糖醋鱼不错,额娘应该喜欢吃。”
锦絮见状,忙上前阻止她试图将所有东西都塞到箩筐里的动作,“夫人递了牌子去慈宁宫,没有说要到咱们宫里来。”
闻言,熙妍惊讶道:“额娘去慈宁宫做什么?”
锦絮解释道:“太后身体微恙,各府的福晋都进宫来探望了。”
熙妍道:“那你跑一趟慈宁宫,等那边结束了,请额娘过来用午膳。”
锦絮应着忙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奴婢到的时候,夫人已经出宫了。”
熙妍微愣,感觉有些奇怪,赫舍里氏每次进宫来都会给她带些吃的用的,絮絮叨叨的叮嘱她一定不要委屈自己,没钱了就给家里说,家里再给她送。虽说她刚开始挺不好意思的接受的,毕竟她不是原主,但这浓浓的母爱却让她很是感动,因此,打心眼里她真的把赫舍里氏当成了母亲,
赫舍里氏这次进宫不说没来看她,事先连招呼也没打一个,这也太奇怪了。熙妍奇怪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去想了,只叮嘱了锦絮几句,便低头找出做了一半的手帕继续“奋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