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白》亚安

5、初闻白月门

　　“救命！！”
　　一小女声音惊动了这场宴席。只见一小女一身褴褛，襦裙上尽是泥水，披头散发，推门扑倒在院中连连叫着救命。此时全院的焦点都放在此女身上，此女看着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却似在逃避天灾人祸般的满脸惊恐，这可怜人模样与这院内喜庆太过违和，难免勾起了今日正主白夫人心中怜悯。家丁却也一下跪倒来向白老爷慌乱解释着：“是她冲上来的.....我在门口站着......小的着实没来得及动作她就冲上来了......还请老爷责罚，小的这就把她赶出去。”
　　白夫人也是心善，对家丁说着：“这喜庆日子赶人出去像什么话啊！”又挥手示意了两个丫鬟，趋到这可怜人儿身前，“姑娘？”一声不应，又是一声“姑娘？”
　　此时小女尚回过神：“夫人救命......救命...”一边低声喊着，一边向夫人爬了两步，攥住夫人衣角，甚至有些癫乱之状，明显仍在恐惧的笼罩之中。夫人怔了怔，又对丫鬟吩咐道：“带她下去洗洗干净吧，想必是个落难的小姐，给换身好点的衣服。”又伸手扶着她起来，转头对着老爷示意了一眼，向诸位理赔道：“诸位，失礼了。”便带着小女进了厢房。白老爷明白，这是夫人想起来自己当年，也是差不多大的年纪，便成了孤儿，流落之苦，个中自知。
　　待夫人领着丫鬟将这小女收拾干净，换上一身藕荷色的襦裙，这时此女才安分下来。此时再看，确实是一副小姐样貌，发犹青丝，面如海棠，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十指更是娇白如雪。等小女回了神，已然全身无力，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轻轻地向夫人表示感谢，问及缘由，才又讲后面的事慢慢吐出。
　　“我本是远县的一家大户小姐，姓林名琅，就在七天前，父亲外出刚回，却意外被马车撞死，母亲血泪上诉无果，只能家中枯坐，三天三夜滴水未进，绝食而亡。管家却也生异心，侵吞了家产，和丫鬟家丁瓜分了财务，我是林家独女，无援无势，只能眼看着人亡家破，两天前遇到一江湖异士，有一日千里之能，见我可怜，说要收留我，还要带我去什么落月坡上。我本真心感谢，但见他腰间佩有刀剑，又不敢轻易放下戒心。昨日傍晚行到城外山丘，说是夜间不便赶路，便就地扎营。谁知！夜里他竟有轻薄之心，我趁他不备用枕边石块将他击昏，连夜逃跑，见山下有城，且此处人员众多，便想前来求救，不料刚到街头竟被他追了上来！慌乱之中，多有打扰。”
　　说到不少地方姑娘几次哽咽落泪，白夫人更是身同感受，跟着呜咽起来，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两个小小的身影也跟着抽泣。终于忍不住跑进屋内：“母亲求你留下小姐姐...555” “白夫人......”
　　白夫人一把抱过白艾：“傻孩子，母亲何曾说过要赶走姐姐。”双手捧着艾儿脸颊，用拇指擦去了他的泪水。
　　林琅连忙答谢道：“谢夫人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如今更是收留小女，小女......”
　　“好了，无需多礼，你只管好好休息，白家最近也添了护卫，这里安全得很，毋要忧虑。”白夫人语气慈祥得很，倒像是照顾自己女儿。又带走了白艾和木戊，仅留下丫鬟左右。
　　这边宴会已毕，白夫人上前向老爷问道：“可有打探？”
　　多年夫妻，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能知得所问所虑。白老爷也叹气道：“这十里八乡无人认识，也没听说谁家变故，来路不明，万事多加小心啊。”
　　“我自有分寸，兴许，她也是有凤灵在身。”白夫人语重心长地说着。
　　“何以见得？”白老爷神色大变，迫切问道。
　　白夫人只是低着眉，双眼像是遮在穗里的清谷，一闪便暗了下去。一字一顿的答到：“落、月、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