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忆》吴小龟

28、夜明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寂寞。
　　我回到了西界，生活没有变，我却感到整个人犹如掏空一般。我每天懒洋洋地躺在那，偶尔还是会不自觉地唤一声“小莲，……”，才发现他早已不在身旁。最后在一起的几个月，仿佛比那十年还漫长，把他的影子深深地烙在我心里。也许我是爱他的，也许从一百多年前我我们第一次相遇时就开始了。但无论怎样，结果都一样，他在乎的不是我，所以我无法保证在未来的某天，我不会把他扔掉，就像那只小鸟一样，既然一样会被毁掉，那我就帮他实现他最后的愿望。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所做一切的意图，就是为了自杀，或者按他的说法是为了赎罪，用他的命来延续蓝天逸的命。于是我满着他去找了蓝天逸。
　　其实早在蓝天逸成人前，我就见过他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关于我的事的，但他就是找来了，为了蓝天玄差点被刺杀的事。我从他身上嗅到了与我一样的味道，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还透散发着我没有的，淡淡的阳光的香味。那次是我们第一次交易，我答应不再对蓝天玄出手，并清除所有想要刺杀蓝天玄的刺客，而他自然付给我一笔相当数目的酬劳。他临走前警告我不许接近寒莲，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威胁”，我好笑地看着他，却对上了一双无比坚定的双眸，没有丝毫闪烁和动摇。
　　那天晚上，我把一切告诉了蓝天逸，我知道寒莲最不希望蓝天逸知道真相，但如果不说他以为蓝天逸会忍心杀了他吗？那双执著的眼睛透露出来的是不顾一切，即使抛弃生命，当两人刀剑相向时，蓝天逸也许会选择死在他的剑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面对蓝天逸这样的提问，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来也许是嫉妒吧，我不想看他就这样安逸地活下去。但这些理由已经都不重要了。蓝天逸来为我送行时面带微笑，他仰望星空，轻轻吐着气，他让我放心，他会好好的活下去，连寒莲的一起，他决不会逃避。
　　其实他会怎样与我无关，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那天在皇宫里，寒莲被我重伤后，他对我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脸。
　　“夜，谢谢你。”
　　然后他的身影离我远去，最终到了我无法触及的地方。
　　莲，我现在才发现一个人有多么的寂寞，你在那里会感到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