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纪元录》潇潇也抽抽

41、第四十章

　　梦稷学院人事部门办公室楼层上方的楼顶，两个男人站在天台之上，他们的衣角被冷风吹得微微掀起，却毫不在意。
　　一旁一袭绿衣的温润男子勾起嘴角，从高处微笑俯视着偌大的梦稷学院。
　　“他们查到这里了。”
　　“对于我和我们来说，那个人早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但他林仰着头望着月亮，“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温润男子眯起眼睛，双手背到身后，抬头随着但他林一同望向月亮。
　　他喃喃道：“今晚的月光还真是有些晃亮得刺眼呢。”
　　但他林嗤笑一声，挥挥手将身影融入了黑夜之中。
　　“于安，你和苏子子先带梁小姐回局里，我和林果先拐一趟段明家，凶器必须要先找到。”余宗扬伸手替林果打开车门，又和于安嘱咐道。
　　“是。”
　　“哦对了。”余宗扬一只腿伸进了车里转头看着于安又看着梁小洁笑道，“如果梁小姐想到什么可以随时和于警官以及苏小姐说哦。”
　　说完留下一脸愤恨的梁小洁带着林果扬长而去。
　　林果一路上安静的望着窗外，没有说话，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什么。
　　“一会到了段明家还得劳烦您帮忙仔细瞅瞅，段明那家伙信不过别人如果恶魔没有帮他处理后事，那凶器应该就藏在他的家里，只不过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让上回去搜查的小刑警们没有发现，所以啊，这种事情还得拜托你了。”
　　余宗扬唠唠叨叨说完一大串才发现林果好像并没有听进去。
　　“喂。”余宗扬伸出一只手在林果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你调查了梁小洁？”林果不答反问。
　　“嗯，对啊，凡是和段明有关人我们都会深入调查一下。”余宗扬坦荡的点点头，随即又咧嘴坏笑一下，“这对于警察来说，再好说不过了。”
　　“梁小洁说的哪里有问题？”
　　余宗扬先楞了一下，后双手扶着方向盘笑了一下，朝林果挑挑眉，“高中的时候她是个跟段辉混的小太妹，没错吧？这些你不是都知道？”
　　“然后呢？”
　　余宗扬收起嬉笑的表情正式着前方，“虽然她一直跟在段辉的身边，但是她喜欢的其实段辉的弟弟段明，在段辉死后的那一年就和段明在一起了，至于她刚才说的那些什么她和段明的浪漫爱情故事，全是扯淡。”
　　林果纳闷的张张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仔细？连梁小洁一直段明你都知道？”
　　余宗扬咧咧嘴：“这点事儿你们高中和她亲近的同学想知道多少就能打听到多少。”
　　林果点点头，突然回想起当初上学时的一天，她走进卫生间听到外面的人悄悄地在谈论着梁小洁和段辉的事情，大致的意思应该也就是梁小洁其实一直喜欢的不是段辉而是另有其人。
　　不过她还真没想到，那个“别人”居然就是段辉的弟弟——段明。
　　还真是段虐恋啊。
　　“没想到你们警察行动力还挺……”
　　余宗扬的铃声忽然响起，余宗扬瞅了一眼，是付子昂。
　　“老大。”
　　“说。”
　　那边付子昂的声音有些低沉：“你让我查的段辉曾经的住址我查到了，现在就发到你手机里？”
　　余宗扬答应了一声随后又不耐烦道：“直接发就行，还打什么电话？！段明和张美华不够你审的？”
　　电话那边的付子昂叹了一口气，沉默一会儿，余宗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等着付子昂开口。
　　付子昂犹犹豫豫的讲道：“张美华因为怕担责任，差不多……差不多全招了，现在就差凶器，基本上……就可以定段明的罪了。”
　　一旁的林果听到立马开心的说道：“那不挺好的，咱们就快要结案了啊。”
　　“付子昂。”余宗扬正色叫道，“出什么事情了？！”
　　付子昂又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电话扯了扯嘴角，“嗨，也没什么，就是听了张美华讲述的案件经过后，有点……有点为受害人感到……感到难受。”
　　林果听到“受害人”三个字之后，脸上的大喜之色消失殆尽，面沉如水的坐在一旁。
　　余宗扬看了林果一眼立马将外放按成听筒，将车子安全的停靠在一旁，举起手机放在耳边，仰起头，看着道路两边高楼中还在因为加班熬夜而亮着的点点灯光。
　　“小昂。”余宗扬忽然软了语气，“我们是刑警，即使事实再怎么不堪和残忍，也需要我们去面对，而且……”
　　付子昂一愣，余宗扬的声音好像透过电话真真切切的传到了耳边。
　　他知道，余宗扬正用着自己的方式安慰着他。
　　男人之间，有些话不用多说，大家自然也就都懂。
　　“……而且我也只能允许你的情绪被牵动一小会，一下子，几分钟后你必须要出来，受害人和她的家属还等着我们的交代。”
　　付子昂收起情绪，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没事的老大，那现在还需要我跟你大致说一下……张美华刚才供述的话吗？”
　　余宗扬瞥了一眼面无表情正用头磕车窗的林果，赶紧和付子昂说道：“等我回局里再说吧，很快。我这边还要给阿杰打电话先挂了小昂。”
　　余宗扬换了只手播出一个电话，用另一只手挡住林果和车窗只见的间隙，林果下一刻就撞到了余宗扬温热宽大的手掌上。
　　“你干嘛？”林果问他，但头还抵在他的手掌上。
　　“别闹，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们去做，死了的人无法重生，但总还得给活人一个交代。”
　　“……”
　　林果缓缓抬起头来。
　　余宗扬打出的电话很快就被对方接通了，“喂，阿杰。”
　　“少爷？简宁还没有出来，她让我在外面等她……”
　　“不是这件事，小昂说他查出来的段明以前在乡下住的地址，别人的动作都没你利索，我想让你亲自跑一趟，至于简宁，如果她想跟你一起就让她去，如果不想就让她来警局。地址一会发到你手机上。”
　　阿杰似乎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是怀疑……”
　　“嗯。”
　　“可是你的猜想根本就没有依据，万一这只是你的臆想……”
　　“先去看看吧。”
　　余宗扬的果断不容阿杰质疑，说完就挂掉了电话，继续驾车前进。
　　林果直起身坐到椅子上，拿出法杖细细用衣角擦拭着。
　　路边的暗黄色灯光照进她的眼中，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坚忍的光。
　　她目光闪烁，侧头看着余宗扬，“嗯，总得给活人带去希望。”
　　余宗扬看着这样的她，笑了。
　　白月皎洁，星光稀疏。
　　阿杰从懵逼中缓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的石碑，“现在……开进去吗？”
　　简宁看了一眼时间，又瞥了一眼还微沉的天，“现在？还早吧，开出去先去吃个早饭吧。不急，咱们已经很快了。”
　　阿杰点点头，依言开出了村子。
　　俩人在镇上找了一个小的早餐厅。
　　简宁吸了一口豆浆，看着对面正在对着一叠包子发呆的阿杰。
　　“阿杰。”简宁叫了他一声，“想什么呢？”
　　阿杰夹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就是有点担心，这事都过去多久了，想要再找到线索，恐怕不是很容易。”
　　简宁无奈的看着他，“余宗扬既然让我们来，那应该是有点把握的，快吃吧，别操心了。”
　　阿杰颔首，埋头吃起早饭。
　　天蒙蒙的亮起了微光，镇上的万物逐渐复苏起来。
　　身边的动静叮叮当当，简宁顺便和阿杰说起了昨天晚上查到段辉在梦稷学院学习过魔法一事，阿杰听后马上给余宗扬和警局发去了消息。
　　简宁却忽然想起了伊哲和她说的话。
　　“有些时候你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
　　“就像有些人呀，你以为她是在对你好，其实并不是，她没准只是在利用你达成自己的目的。”
　　伊哲到底什么意思。
　　这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说的什么？
　　简宁用力的甩甩头，把伊哲的话抛出脑子。
　　一天到晚疯人疯语的。
　　阿杰被平时高冷简宁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呆了，赶紧问道。
　　“怎么了？”
　　简宁回过神，有点不好意思，话也变得多了起来，“没事，你吃完了吗？吃完咱们就去吧，村里人醒的都早，现在去正好。”
　　简宁没看阿杰直接起身，阿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赶紧跟在了后面。
　　阿杰和简宁把车停在了村门口，徒步走进了燕飞村。
　　俩人按照地址一直向着村里的目的地前行，一路上碰到了许许多多村子里拿着工具正要去田里工作的妇女，她们带着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容注视着俩人的身影，不断在一旁指指点点。
　　阿杰裂开一点嘴角，眼神还停留在手机上，用不引人注意的嘴型悄悄的和简宁嘀咕着，“这村子里的女人好像有点多啊，为什么老是打量我们呢。”
　　简宁边走边抬起头朝四周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的妇女们匆忙收回定在阿杰身上的视线，闭上了嘴巴，转身拿着工具低头各自前行。
　　简宁回过头来说了一句让阿杰恨不得当场原地去世的话。
　　“她们好像是在看你。”
　　两人一路无话，按着地址找到了段辉也就是段家原来在乡下的住址。
　　这里现在早已成了颓垣废址，杂草丛生，院子外的大门也锈迹斑斑，破落不堪。
　　很显然，这地方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
　　“先去问问邻居吧。”
　　阿杰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口罩，遮去了半边面容。他望了望四周，指着旁边的一户人家走了过去。
　　简宁有点想笑，答应着：“好。”
　　两人正走着，就见一个身穿浅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慌慌张张的从那户人家里面跑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似乎是记数据的一叠纸张。
　　阿杰拉住简宁示意她先别上前。
　　男人前脚刚跑出院子，后面就出来了一个身材臃肿的大脚妇女。
　　“别走呀，这电费我还没给你呢！”
　　男人迈出了院子的大门，看了看手里的纸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脸懊悔不及。
　　大脚妇女追了上来，咧着大嘴，双眼放光的一步一步靠近男人，一只手就要往男人的腰部下方摸去。
　　“小刘呀，你说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呀，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这钱还没给你呢。”
　　简宁看清了那大脚妇女脸上猥琐的表情，向后退了几步，心里一阵恶寒。
　　男人在大脚妇女没摸上来之前快速先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一些。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音调有些颤抖，“大姐……我……我赶时间，我还要……还要去收下一家的电费。”
　　简宁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是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应该是镇上派来村里收电费的工作人员。
　　大脚妇女看了男人一眼，又将眼神停在年轻男人细白的手上。
　　“那你可拿好了。”
　　大脚妇女借着给钱的动作，双手拉住年轻男人的手。
　　年轻男人吓了一跳，惊叫一声，用力的甩开了大脚妇女的手，向外面跑去。
　　狭窄的小路中只听到女人放荡龌龊的笑声。
　　两人退到路口，收电费的年轻男人直面跑了过来，看到这有两人又吓了一跳，刚要跑就被阿杰叫住。
　　“兄弟你先等一下。”
　　年轻男人停下脚步，脸色发白的看着二人。
　　阿杰怕他误会，先向他出示了一下警官证，才上前几步和他拉近距离。
　　“我们有些事情恐怕需要你配合一下。”
　　年轻男人的脸色有些缓和，小鸡啄米的点点头，“好。”
　　阿杰放缓了语气，“你常来这里收电费吗？”
　　年轻男人咬了咬牙，“嗯，我和几个同事，常来。”
　　“这里的女人经常对你……”
　　阿杰皱皱眉，似是不忍再问。
　　简宁无奈，上前一步看着年轻男人，直白的问道：“这村子的女人们都对你和你的同事们经常动手动脚吗？”
　　对面的人瞳孔一颤，像是想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重重的点了下头。
　　阿杰扫了一眼村子，问：“这里……这里为什么总是妇女居多呢？”
　　“这里……”男人攥紧了手中的纸，抬头看向二人，“我们私下都叫这里寡妇村，这里的男人大多数都外出打工了，只留下老人和一些无所事事的……妇女们。”
　　二人恍然，原来如此。
　　阿杰又问道：“那你们没有和上头的领导反映过这事吗？”
　　“说过了，但是不管用。” 男人摇摇头，眯起眼睛，“领导说以前这里好像出过一个杀人犯，就因为被妇女猥亵的事情，弄得影响挺不好的，让我们收电费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不是特别过分，就不要太在意……”
　　“杀人犯？！”
　　“是呀。”男人应声答道，“听说是有个男的把这村里的一个妇女杀了，这事还是村里妇女们的饭后余谈之一呢。”
　　阿杰和简宁对视了一眼。
　　“哦对了。”男人指了指段家荒败的住址，“听说就是那户的人呢。”
　　两人和收电费的年轻人告别后回到了刚才那户人家的大门前。
　　“看来这全村上下都知道段辉的那件事了。”阿杰整了整自己的口罩正准备敲门。
　　简宁一把将阿杰拉开，看了阿杰一眼，“你，站我后边。”
　　阿杰点点头，知道简宁是何意，退了几步。
　　简宁敲响了门，很快，刚才那个大脚妇女从里面快步的走了过来，将门打开后视线就像胶水一样粘在了阿杰身上。
　　阿杰干咳了一声，出示了警官证。
　　大脚妇女的神色正了一些，亲切的开口道：“不知道二位警官有什么事呢？”
　　简宁开门见山，指了指段家的大门，“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那户人家有人回来过。”
　　大脚妇女的表情忽然慌乱了起来，小心的瞥了一眼段家的大门，马上就又收回了视线，好像那里有什么可怕渗人的东西。
　　“快说，我们可没空跟你耗着。”简宁对着这个妇女没好气的催促道。
　　大脚妇女的声音小了起来，“警官你来调查这户人家的事情吗？”
　　简宁装作不知道的摇摇头。
　　“这家出过杀人犯！”大脚女人原地跺了跺脚，使劲的撇着嘴，“这家的一个男孩子杀了我们村的一个女人，哎呦，真是作孽呦。”
　　简宁抱起双臂，一脸耐人寻味，“怎么说？讲讲。”
　　大脚妇女似是不愿开口，抬起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阿杰。
　　阿杰厉声道：“我们早就知道你们村子里的人什么德行了，你最好如实的讲，否则……”
　　“好好好！”大脚妇女举起双手，面露难色，“唉，就是我们村的一个女人曾经‘照顾’了一下那家的一个儿子，然后那家的父母接他去城里上学，那女人听到消息后舍不得呀，直接追了出去，过了不久，就传出了那女人……那女人被那孩子杀了的消息……后来听说，那个孩子最后也死了……”
　　和阿杰和简宁之前猜想的差不多，果然，是段辉和王秀娟的事。
　　这应该也就是当年段辉杀王秀娟的动机了。
　　“但是啊……”大脚女人伸手扶住墙壁，声音颤抖的出奇，“我前几天夜里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那孩子在他们家的院里，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鬼了！”
　　简宁回头看向那荒草丛生的院子，有一处的杂草从远处来看好像比其他的地方密集了不少。
　　“行，那多谢您了，我们就先走了。”简宁迫不及待的和大脚妇女告了别，拽着阿杰走到了段家的门前。
　　大脚妇女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阿杰正要关上门——
　　“以后手脚干净点，你们干的事足够蹲几天局子了。”
　　阿杰冷酷无情的话语飘进了她的耳朵。
　　两人走进院子，简宁二话没话拿出法杖，对准那一处密集的杂草，一阵飓风刮过，杂草纷纷被连根拔起，露出了隐藏在下方的一根墨绿色的法杖。
　　与此同时，林果用着同样的方法破除了段明家里的结界，和余宗扬一起找到了那把大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