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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乌纱换盏庙堂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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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前朝倒了之后,宫里的一帮厨子逃出命来,仗着胆子就地生根,在城中起了一家酒楼,题匾“萃香”。名字虽俗,可仗着宫廷手艺及御前名气,却也日益兴隆。几经修葺,萃香楼渐渐成了上京城里一顶一的酒楼,阁起三层,雕梁画壁,里外颇显奢靡,往来多是城中官宦富贾。不过,今日这萃香楼的檐顶上却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洛夏,你说这顾南青就这么信任我们?”丫头侧身蜷腿卧在瓦片上,一手垫着腮,时不时往外张望一番。
少年倒是细细地查看,目不转睛,头也不回:“之前是不一定,如今怕是不信不行。”
“什么‘信不信’的,说人话。”
少年不动声色翻了翻眼:“顾南青这几日说不上走投无路,却也着实劳心伤神。王管家一去数日,也没个消息,怕是看管甚严。顾南青手边无人,等闲习武之辈也不堪用,难得见到个轻功绝艳的盖世女侠,必然起些心思。”
丫头得意地扬起近日有些玉润的小下巴,“哼唧”两声以示受用:“那他就不怕我们是潜敌派来对付他的?”
“他当然怕,不然你以为他请我们去那诗会作甚?”
丫头闻言瞪大了眼睛:“这里头还有讲究?”
“如果今日我们当真是沈家派去的,这诗会你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不去,我们既然……”丫头说到一半却收了声,顿了顿又改口道:“可万一是我们使计,合着那姓沈的演戏呢?”
少年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顾公子估计本就定了决心要单刀赴会,正反都是沈家地盘,如果我们不善,那多两个不多,少两个不少。既然已是鱼死网破,又何必在苦主面前弄虚作假,平添笑话。”
丫头想了想,确实有道理:“怪不得他这么听话,我就随口一说,他还真把李知府给邀出来了。”
少年笑了笑:“他要是现在知道你是随口一说,估计就算爬也要从楼下雅间爬上来……”
“他爬上来怎样?”丫头眉眼一撑,昂首挺胸。
少年摸了摸鼻子:“……再跳下去。”
“这还差不多。”丫头噘着嘴又看向远处,猛然间却兴奋起来:“唉!来了来了,那知府出来了!”
少年眯着眼睛看去,见府衙偏门荡出一顶大轿,四抬枣红,前呼后拥,看来是淮州知府无疑了。
“小心点,我们走。”
“嗯。”
知府官邸前衙后室,两人在偏巷沿着院墙绕了个小圈,终是寻着一处无人的拐角,使过身法,转瞬间翻进墙内。
“会不会太顺利了一点。”丫头躲在一方假山后头,时不时露出半个脑袋来回张望。
“怕了?”
丫头最受不得被人小瞧,顿时气急:“你才怕了呢!”
“嘘,逗你呢。”少年想伸手过去揉揉脑袋,却被一爪子“啪”地拍掉,顺便接了白眼一记,自知气短,只好赔笑,“在萃香楼上我看了半天,这府上其实并没有多少侍卫。”
“怎么会?堂堂一州知府,那可是封疆大吏。再说,如今城中有了贼祸,更是应当严加防范啊。”
“然而我细细数过,除开前厅值勤的衙役,后院的侍卫加起来一共不超过两只手。你说,满城世家均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恨不得圈起几百人来日巡夜守。可这知府大人却仿佛家徒四壁似的,一点也不怕贼惦记。”
丫头摸了摸假山的石质:“呵,这么大一块龟纹莲花,我可不信那李知府两袖清风。既然是个穿鞋的,那不怕贼的只有……”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