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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风起南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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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寒梅花开于枝头,
风雨欺凌孤身飘摇,
恩怨藏于心,显于外。
权谋诈术,翻手即风,挥手即雨。
爱恨情仇,克制于身,溢流于心。
幸得国安,灭于国破。
是是非非,旁观者迷,情深方知滋味。
风云时乱,混沌难逃,无人独善其身。
人与花不同生,同其性。
守得寒风立,方能枝头展!
草秀故春色,梅艳昔年妆!
大雍国都
“这丞相府今日怎么这么热闹?”
南阳城丞相府从今早起,便人来人往,门口的车马络绎不绝,惹得南阳城里见惯了世面的人都议论纷纷。
丞相府对面的茶馆里,店家穿梭忙碌着,刚把前桌的茶斟满,就听的后桌的人说起。“听说是齐王爷回来了,刚到南阳城,进宫参见过皇上就准备来丞相府了,还送来了关外不少的好东西。”
“这丞相府面子这么大啊,连镇守西关的齐王爷都这么巴结!”
“那可不是,这孟丞相在朝为官多年,一直深受皇上恩宠,大小事宜都要询问孟丞相。且不说孟丞相为官能力当朝属第一,光是为人清廉正直就众人皆知,孟夫人的娘家也是家世显赫……”
林芩坐在茶馆的一角,安安静静地喝茶,听着大家的议论。对面坐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儿,吃着刚从街边买来的绿豆糕,林芩看着他把最后一块吃完。
“明夕,咱们走吧!”
汪太尉府中
“姑娘这边请。”
林芩微微颔首,然后转向明夕。“你留在这里,别乱跑。”
“知道了,姐姐。”
林芩跟着家丁往别院走去,别院里住的都是太尉家的女眷,明夕自然不能随便进去,便留在了前院的花园里。
汪太尉家的小女儿年方十二,正是学习琴棋书画的年龄,请了林芩来教授琴艺,每月的初五、十一、十六都会来此。林芩跟着家丁,绕过前厅后面,隔着窗柩能看到汪太尉和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在说话。前厅后面长着几棵青桐树,正值五月,树枝繁茂,需得侧过身子才能通过,家丁扶住枝条让林芩走过,离得近些了,能听到前厅里的声音,“齐王、皇上”一些字眼断断续续传到林芩的耳朵里。
林芩跟汪夫人打过招呼,便去汪小姐房中,小姑娘虽算不上愚笨,倒也不能说十分聪慧,不过好在勤奋听话,加上夫人管得严,凡是林芩说的都能记下,倒也不算费事。不过今日汪小姐倒是有些出神,出了好几次错。
“小姐今日琴声有些微颤,是有什么心事吗?”
“是啊,近日父亲公事繁忙,母亲担忧父亲的身体,每每劝告父亲都不放在心上。我既担心父亲,也看不得母亲的烦忧。”
“太尉大人公事缠身,为国为民,小姐把琴技学好,也算是为父母减忧,尽了孝心。”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林芩告别汪夫人来到前院,看见明夕正在院子里飞上飞下。
“明夕,不得无礼。”明夕听见林芩的呼唤,便从院子角亭上跳下来,笑着站到林芩的身后。
“小公子年纪轻轻就功夫了得,等姑娘的时候无聊,只要不出这院子就不妨事的。”管家客气地说。林芩在府中教琴有一年了,夫人很是喜欢,下人们对林芩都很客气。
“这是这两个月的酬金,姑娘收下。”明夕笑嘻嘻地接过来。
林芩上了门口的马车,明夕跳上去坐下,赶着马车。走了十几步,林芩掀开车帘,看到汪太尉在门口送客,送的正是大理寺廷尉李制、掌礼仪祭祀的太常管秋和御林军将领殳衷。林芩放下帘子,手里摆弄着银钱,若有所思。
回到梅苑,林芩刚走到廊下,姚兰芝便端着食案过来,姚兰芝虽已年过四十,不过依旧身形窈窕,穿着绛紫色襦裙步履轻摇,面容温婉姣好,不过说话做事不似一般女子的忸怩,大方爽朗。
“兰姨,又做什么好吃的了?”明夕本来是在后院放马车,不知怎么突然从前厅里窜出来,林芩知道他准是为了近路翻墙翻窗了。明夕今年十五岁,因为从小习武功夫了得,也正因跟外面接触的少,单纯天真,一身的孩子气。
“糖蒸酥酪和蜜饯青梅,都是你爱吃的。”五月的阳光甚是明媚,穿过廊前的竹帘,打在姚兰芝的脸上,林芩能清楚地看到姚兰芝对明夕的宠溺的笑容,这分明是母亲对孩子的笑,姚兰芝一直就很疼爱明夕。
明夕接过食案,高兴地进屋了。林芩拿出钱袋给兰姨,家里的开销一直都是兰姨负责的。
“芩儿,累了吧,快进来歇着。”
林芩微微点头。坐在小几案边喝着茶,看着琴谱,廊前阳光四溢,几盆兰花开得甚好。明夕在一旁狼吞虎咽,兰姨拿着女工在缝缝补补,梅苑一直都是这么安静,林芩心里却隐约觉得要起风了。
明夕吃完拿着帕子满足地擦着嘴,林芩放下琴谱,“好了,吃饱了,总该把肚子里知道的说出来了吧。”林芩笑着朝明夕说,语气颇有些无奈。她从汪府别院出来看到明夕脸上隐藏的兴奋劲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在她教琴的时候探知到了什么,一路上她没问他也没说,林芩知道,平时不管兰姨做什么吃的,她总是会拘着点他,怕他吃坏了肚子。今日林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餍足一次。
明夕朝林芩做了个鬼脸,然后乖乖坐在林芩旁边,拿起案上的笔纸开始写起来。
“怪不得今日你没拦着他吃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兰姨,以后不用常常做这些费工夫的吃食,平日里他的嘴儿也没有闲着的时候,这南阳城的小吃还不够他吃嘛!”
“明夕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练功夫也辛苦,虽然有些贪嘴,不过只要是他爱吃我就高兴做。”
林芩和姚兰芝调侃着明夕,也就是说话的功夫,明夕就写好了,然后乖乖地递给林芩,林芩抿着笑接过来,“好了,出去玩吧!”
林芩看着纸上的内容,这是南郡符王写给汪司年的密信,虽然言辞隐晦,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两人的私交甚好,并计划收拢朝中的一些人,有几个正是她今日在汪府门口看到的。明夕估计是在汪府的园子里看到有传信的鸽子飞过,捉住了把信拆开看了看再放回去,明夕记性好,只需看一眼便可记住。
姚兰芝做到林芩对面,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然后在烛上一引,纸条很快就化为灰烬。
“听汪小姐说,汪司年最近一直比较忙,今日我在汪府也看见了这几个人,看来,符王是要有什么动作了!”
“这符王是皇上的弟弟,一直在南郡,近几年南郡一直平稳,他想回来,笼络人心也属正常。”
“符王在南郡一直过得逍遥自在,总揽南郡,皇上也不能都管着,现在想回来,皇上巴不得,就怕他不回来,一直在外面反倒不放心。符王何必要有这些动作呢?就怕他不是单纯回来那么简单!”林芩冷静地说着话,语气和神情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沉稳和老练。
外面的瓦片掉了一块,碎在了地上,明夕坐在房顶上噘着嘴不说话,估计是刚刚追猫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
“这孩子!”姚兰芝嗔怪了一声。
林芩看着明夕无忧无虑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也多亏了他这上房揭瓦的本事!”
南阳城是大雍的国都,大雍乃是中原之主,占据了大半疆土,疆域、军事、人口都是实力非凡,傲视群雄。周边各国每年都会向大雍朝贡。南边是凉国,南郡向来是符王领兵驻守,自从二十年前大雍皇帝亲自领兵镇守之后,南郡一直比较平稳,符王是皇帝的弟弟,为人低调沉稳,在南郡深得民心,边关百姓对他都十分称赞。西关是齐王把守,齐王乃是二皇子,自成年之后便去西边自己的封地,齐王也算是年少英才,没有几年,就把原先荒凉的西北治理的井井有条,皇帝多次赏赐加封,是除了太子之外,诸位皇子当中地位和声望最高的。而大雍的北边是周边诸国中实力最强的大渝,大渝是游牧民族,是北方草原上最让大雍皇帝忌惮的一匹狼,早年间一直骚动不安,屡屡在边境作乱,后来皇帝派实力最强的一支军队,由建威大将军陆秉衷率领,陆家世代为将,战功赫赫,皇上的姑姑嫁给了陆秉衷,陆家到达北方之后,迅速剿灭了北方的乱军,平定北方。到了陆家的第三代,也就是建威大将军的孙子陆景骁乃是皇上亲封的镇北侯。
如今,各方实力已定,平静之下暗流涌动,骚动不安,这南阳城似乎又要有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