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玉无缘（2） ...
-
阿九带着饿扁了咕咕叫的肚子，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玉无缘，眨巴着，好像在说，快看我多么可怜。
无缘瞧见后，什么也没说，直接塞了个硬邦邦的大白馒头给她，估计是哪天救济难民剩下的。抛开味道不说，阿九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这么硬的玩意。就算她知道他们两家的仇怨早在三百年前便结下了，可也不用这样对她吧！
“玉公子，您这不请我吃顿好的也就算了，可就拿这白馒头应付我，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奴家可是来和您谈大买卖的！”话毕，阿九用帕子遮住嘴偷偷笑着，露出双眼睛暗藏秋波，想装成一副美人图样，无奈看的人不解风情，只是略皱了皱眉。
也不知是无缘被阿九口中的大买卖镇住了，还是屈服于她水汪汪冒着委屈劲的眼神，反正不会是拜在她的石榴裙下。他带她到了一间小面点铺子，点了碗阳春面给阿九，不足一秒，阿九就原形毕露，有些人装的再像也当不了美人。
正当阿九狼吞虎咽地吃着面的时候，对面的玉公子问：“说吧，什么买卖？”
“咳咳！”阿九嘴里的面差点憋不住！到底是谁说玉无缘“温逸如玉，无情无尘”的！明明腹黑的和那只黑狐狸不逞多让！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会明白，这时候能见到有点小脾气的玉无缘是多么难得。
阿九勉强将差点喷出口的面咽下，微微咳了两声，一边脑子想着如何应答，一般用帕子轻轻点了下嘴，然后她仪态万千地问：“玉公子来这幽州可是为了钱？”
无缘不答。
阿九自顾自说：“要说这幽州的钱，大半的都在曲城，而这曲城最富的便是城南祈夷与城西尚也。我虽不知祈夷去了何处，可尚也……”正说着关键处，阿九茗了一口面汤停了一下，“尚也……玉公子可识得？”她撇了一眼玉无缘，想等他回个识或不识，可惜没等到半分反应。阿九心里一动，浅笑道：“要说这尚也啊，这曲城内，没有哪个姑娘比奴更熟悉了，他可是离芳阁奴的客人！日日都要点奴奏一首红颜醉，这红颜醉……”最撩人！
“别说了！”玉无缘皱眉阻止。玉人居然生气了？
“公子怎么了？奴还没说完呢。”阿九妩媚地笑着，像极了离芳阁的姑娘们。
“别这样，”无缘道，“姑娘你不应如此。”
这话说得让阿九愣住了，不应如此，又当如何？活了这么久，她见了各式各样的人，学了各种为人之法，或是店老板的妥协，或是店老板娘的泼辣，或是离芳阁姑娘的妩媚，可从没有人告诉她究竟哪个当学，哪个不当学？
未及想清楚，嘴便快过脑，“公子觉得我应如此？”话一出口便悔了，阿九连忙避开，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然后又说：“离芳阁昨日来了两位贵客，这两位贵客把这尚也给借走了，也把这钱借走了。”
“你可知道是谁？”无缘没有追究，他顺着她的话题问。
“此二人为一男一女，男子着玄衣，别的细节没怎么看清，女子着红裙，头戴一轮素月，一颦一笑间尽显绝代风华。”
“白风黑息？”
“应当如是。幽州一半财富当尽归此二人手中。”阿九难得严肃。
“多谢相告。”玉无缘也难得郑重。
“谢谢公子的面，恕不远送。”她知道这个消息他需要告诉皇朝，攻略幽州的计划可能要有所调整，所以她不打扰。可笑，明明最先想绑饭票的是她，可这最先放弃的也是她。
“你不一起吗？”
嗯？这时候玉公子居然对我发出邀请了！阿九的心砰砰直跳。
“你不是要谈大买卖吗？一碗面就够了？”无缘轻笑，心情总算是好些了。
“不够，公子可愿付我一辈子面钱？”
这是嫡仙的邀请！傻瓜才拒绝呢！
“自然……可。”
最后一字落在风中，人耳，脸微红。
***
自从绑上饭票后，阿九的日子明显滋润了不少，不用赚钱只要花钱日子能不好过吗？还没有就业压力！
这日，她闲的无趣，蛊惑院里丫鬟小厮烤饼子吃，不用厨房里最方便的铁锅，居然在院子里自己和泥造炉！爆了两回，这烤炉居然还给弄成了！等玉无缘同皇朝处理完正事回来时，只留下满院饼香，满地黑灰，和一个满面尘灰的姑娘心虚地背着手。
皇朝冲无缘挑了挑眉，好像在说，“这麻烦是你带回来的，自己解决去！”而后就拍屁股走人，真真一点都不管了。无缘无奈地勾勾嘴角。
还未等皇公子走远，阿九便先发制人！她陪着笑迎上去，“公子！尝尝这可是最后一口了！阿九特地留的！”说话间，匆忙献出藏在身后的梅菜扣肉饼，背手才不是心虚！
无缘的问责还没开始就被打断了，他接过饼尝了一口，的确是香，饼还是热乎的，脆的，看来毁尸灭迹没过多久。
“说吧！”两字后，玉公子就继续悠闲地啃着饼。
“嘿嘿，昨日听院对面的周大娘说她家乡的饼子不是锅子煎的，是用炉子烤的，特别香，于是……于是……我就想尝尝嘛！”阿九先是嬉皮笑脸的解释，然后渐渐变得委屈，这翻脸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嗯？”就一个音。
这是继续说的意思，还是认同她的说法了？阿九不明白，但好在但凡是这种时候认错总是对的，于是乎……“公子，我错了，我下回一定注意……”早点把炉子处理干净，保证不留下痕迹！
显然玉无缘并不相信阿九的保证，因为三天前她说这话是因为上树捉鸟煲粥弄坏了隔壁的花架，再上回是因为下河采莲烤鸡炸了整个灶台……如果没有这些意外的话，其实东西还是好吃的。
“我知道错了嘛！看在阿九这么生动活泼的份上，公子就原谅我嘛！”阿九用自己脏兮兮满是油渍的手抓着无缘的衣袖摇着撒娇，弄得无缘瞪着她说：“衣服你洗。”
“遵命！”阿九偷笑！口是心非的家伙！能得无缘如此反应也是赚了，不枉她这些日子四处学来的“生动”表现，还有便宜了皇朝的那些吃食。是的，为了拉皇公子“入伙”，每次的佳肴怎么能少了他呢！
至于皇朝，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为了那点吃食！拉嫡仙入红尘，若无他的授意，院里的人怎么会乖乖听一个外人的话。
这年的春天便在这般嬉戏中过去了，待到山花烂漫时，幽州金衣骑已开拔至青州厉城。
此一役于皇朝而言是称霸天下的一环，于玉无缘而言是意料之中又出人预料，于小九而言……她什么都没见到！凭什么皇公子大婚她不能去看，玉公子出征她也不能一起！这简直要了她的命！
作为高贵的久罗山草，阿九表示，逃也要逃去美男子身边！唉，这个看脸的时代。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玉无缘（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