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春》史官

16、所谓曾经7

　　对沈卓端午居然没带自己出去，徐云心里非常难过。就算无法单独带自己出去，也可以把自己捎上吧，反正嫂子那个样子，肯定也不会说什么，更气愤的是，那个什么知府小姐居然来天天粘着表哥，赶都赶不走，气死人了。
　　“江小姐，表哥不在，您还是请回吧。”徐云微笑。
　　江凰彩啜口茶：“我等得，无需姑娘费心。”
　　“姨娘。”徐云撒娇，“有外人在，云儿不习惯。”
　　沈老夫人为难，只得说：“要不，回你嫂子那院子去？”在外人眼前，她不好直说狐狸精。
　　“不要，她们会欺负我。”徐云小声抽泣。
　　“真的？”沈老夫人拧了眉头。
　　“她们都不跟云儿说话，也不招呼人伺候云儿。要不是那天表哥给云儿找了一个人，云儿现在还要自己动手打水呢。”
　　“真是，真是……”沈老夫人浑身颤抖。
　　江凰彩笑。这家里也不安平，就不知道那夫人是个哪般模样，居然哄得让沈卓许她不出院子，不事舅姑。自己到底是个知府小姐断不能做小，所以还是想法子让她自动求去的好。
　　“那边很热闹。”小四说。
　　陈沉香笑一下，不作声，手中依旧飞针走线，眼看着鸳鸯就要织就。
　　“夫人您都不担心？”小四奇怪。
　　“去时终须去，再三留不住。我折腾也没用不是？”陈沉香说，看一眼天，“小四，去熬点绿豆汤吧。”
　　“给老爷？”
　　陈沉香点点头：“今儿稍热，且冰了待他回来喝一碗。”
　　小四一叠儿的笑。
　　“鬼丫头，想什么？”
　　“没。想您心疼老爷，老爷爷心疼您，心里乐呵。”小四答道。
　　“不说这些了，你快去，按平日里的时间，他就快回来了。”
　　“好嘞。”
　　陈沉香看着小四往厨房过去，想起早日里沈卓为自己梳头的情形，心里有一点甜蜜。也许，拖得爹娘的福，这真是一个不错的良人。
　　沈卓回来便看见江凰彩在大厅里候着，忽感头疼。
　　“呵，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是等得腰酸背疼。”江凰彩玩笑。
　　“江小姐，江知府正寻你呢。”沈卓侧过身，背后跟着知府家下人。
　　“小姐。”那人恭恭敬敬的低头。
　　“管他。”江凰彩吐吐舌头，“你且回去，告诉我爹，我在沈府很好，叫他别瞎操心。”
　　“可是，夫人说……”
　　“我娘说什么？没关系，反正我会自己回去，你便如实告诉他们，也不见得会责怪于你。”江凰彩对着奴仆灿然一笑。
　　“天色已晚，江小姐还是现下回去的好。”沈卓背了手，转到沈老夫人跟前，然后伸出手替她揉肩。
　　“晚了，你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江凰彩道。
　　沈老夫人暗地里撇嘴，这丫头太不知礼教。
　　“你是不用担心，我怕该是表哥担心才是。”徐云两眼一挑，笑道。
　　“哦？”
　　“要是我这玉树临风的表哥半夜的送江小姐您回去，恐怕后半夜也别想回来。再转一天，肯定就不得不敲锣打鼓，纳小妾进门罗。”徐云说完，扬了扬袖子，仿佛赶蚊子一般。
　　“嗯？”江凰彩扬眉，“你确定不是敲锣打鼓的送某位没皮的表妹回家？”
　　没皮？徐云咬咬牙，继而微笑：“要不，我们赌一把？”
　　“徐，该是徐小姐吧，女人嗜赌可不是什么好德行喔。你要是今后还想找个好人家，就千万封好了自己的口，别叫人逮着把柄谈弦。”江凰彩说完，喝口茶，神色自然。
　　沈卓低着头，默笑。
　　沈老夫人感觉到沈卓身体的震动，叹口气。这孩子也不知道劝一下，这么说下去，成何体统。
　　“有劳江小姐操心了。”徐云沉默了一下，才对江凰彩说，“我以为谈弦这是只有无知妇孺才会干的事，难道说江小姐您也喜欢？不然怎么知道什么东西会被谈弦呢？”
　　江凰彩笑笑：“徐小姐这种东西都不知，未免太没教养了。什么妇德之类的，定然从不曾涉猎。”
　　徐云点点头：“想是知府小姐知道的多，可是为何还不知廉耻的往人家家里跑啊？这又怎么说呢？”
　　江凰彩因为徐云用了不知廉耻这个词而皱了眉。
　　“表妹说错了话还望江小姐不要计较，不过，天色真的已晚，你还是同人回去比较好。”沈卓软言。
　　“莫不是你在偏帮她？她可是哪一点比我好了？”江凰彩听沈卓为徐云说话，心里有气，说话也冲。
　　沈卓叹口气：“我要偏帮也是沉香，你们如何，与我无干。”
　　“那你当日救我？”江凰彩不甘心。
　　“不过是沉香希望看到的。所以，江小姐请回吧。”沈卓掸掸衣衫。
　　江凰彩自是伤心，不过却未曾流露表面，然而自此也不再上沈府大门，只每每遇见陈沉香便不给好脸色，让陈沉香很是莫名其妙。
　　“还有表妹，你在这里也有些时日，还是回去的好，免得姨父他们担心挂念。”沈卓忽然对有点喜悦的徐云说到。
　　“你这孩子，你表妹才来多久，你就赶人，成什么样子！”沈老夫人瞪眼。
　　“娘，我希望您同沉香好生相处，有她在这儿，你以为还有可能吗？”沈卓挑眉。
　　“你啊，别那个狐狸精灌了迷魂汤了。”沈老夫人颤抖。
　　沈卓咬咬唇，叹口气：“娘，难道婆媳之间除了战场没别的了。至少我以为您是明事理的，却原来跟那些个刁难人的婆婆没什么不一样。”
　　“不知她又给你吹了什么枕边风。”沈老夫人气结。
　　沈卓知道说不通，转身离开。
　　“姨娘。”徐云哭出声来。
　　“乖啊，看我修理他。我在呢，谁也不敢赶你走。”沈老夫人拍着外甥女儿的肩膀，沉声。
　　好个小蹄子！看我不收拾了你。沈老夫人心里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