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卷捌拾肆 双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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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白千尘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下，而后淡漠地对上七雪的双眸，“你与弄紫相识那么久，竟不知他没有性别？”将七雪眼中的惊讶收入眼底，千尘再度启口，“那你知不知道，没有性别的幽窗弄蝶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妖，只要他们潜藏的肆虐因子一旦爆发，就一发不可收拾。”言下他深深呵出一口气，“如今你若心慈不肯封印了他，他日天下大乱，你后悔已来不及。”
七雪怔忪地望着眼前的那只茶杯，目光聚在这一点上，瞳孔慢慢收缩，眼底瞬间泛起疲惫之色，“你说，弄紫没有性别？”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而千尘只是浅然地一笑，“对，弄紫无性别，他亦男亦女，同时也是一种分外极端的妖种，这类妖可以说是有双重性格的，平时很温顺，但一旦体内的另一种性格冒出来，就将变得十分残暴，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妖。”端起茶杯，将杯中茶水一口饮尽，继而他又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一定要封印弄紫？我是没有办法，必须趁他还算温顺的时候降伏他。”
七雪微眯了双眼，狭长的凤目中闪出一道探究的目光，“我凭什么信你，一个降妖师的话，似乎不足以相信，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话不是为了收服我？”
千尘倒也洒脱，听过七雪的话后只是莞尔耸肩，“信与不信是你的事，我不会强迫你，但是希望你知道，祭的人降妖只是针对那些任务中妖怪，说穿了，其实祭是一个杀手组织。”
“杀手？那么一般是谁来让你们除掉那些妖怪的？”
千尘一听七雪突然对他们组织产生了兴趣，却也没说怎么在意，只是如实答道：“有的是降妖师，有些是官家的老爷夫人，只要出得起价，祭里边自然会有人愿意接任务。”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倒是一点没说错。不过若是事情真如白千尘所言，那么当年七雪的爹之死就有待考察了，兴许是有人特意雇了祭来杀死他爹。
正当七雪暗自思忖着的时候，千尘细柔的嗓音突然又想起，“其实我对弄紫已经算手下留情了，怎么说他也在我身体里待过一些时日，我没必要赶尽杀绝，但你要知道，一般来说祭的手下是不会留下妖的活口的，我们若要降妖，就一定会将妖打到魂飞魄散。”
“你告诉我这些作何？难道还想要我感激你对弄紫留情了吗？”七雪不屑地嘲讽道，而千尘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笑道：“你可以回去和风瑾商量一下，与我合作只不过是牺牲一个弄紫，便可以救天下百人，而若你硬要力保弄紫，那么到时候弄紫性情大变将造成的严重后果，你又是否能够为之承担责任？”
“好，我若决定好了会再来找你。”说罢，七雪站起身，只闻千尘淡然说了句，“千尘必当恭候魅公子大驾。”而后七雪最后瞧了眼前这个荏柔妖媚的少年，终是拂袖而去。
封印弄紫与否，这确实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若是封印了，他如何对得起夙砂临终前的托付，若是不封印，万一真如千尘所说的那般，终有一日弄紫性情大变，所造成的后果他又当如何承担？
兴许他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尽量克制住弄紫，但问题在于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弄紫不被封印，千尘就不会交出紫色蝴蝶咒的解药，到时候千尘要死，萧澈要死，烟落要死，天下百余人会随着一块儿死，而若要解药，又想保弄紫的性命，他就必须拿琉璃剑去交换。白千尘是祭组织的人，他本身又是一名降妖师，这人要琉璃剑究竟有何意图？
七雪一路匆匆赶回，而与此同时，白千尘却也飞鸽传书至祭总部，当苏漫从信鸽的爪子上取下那条白色纸卷时，正好是黄昏时分，那个女子将信上简短的一行字一扫而过之后，转身朝着总部深处而去。
……
回到魅璃宫的七雪径直朝着弄紫的屋里而去，怎料一推开门，见到的场景竟是弄紫从风瑾的身后将他环抱，那画面暧昧至极，只见那个紫瞳少年将脸颊贴在风瑾的悲伤，目光似乎特别的温暖。
七雪推门而入之前并未敲门，只因满腔的疑惑他需要尽快有个答案，而不料这一无礼之举竟是选了个最不恰当的时候，那厢弄紫一见七雪，立刻松开了抱着风瑾的手，眼中的那一片情意也在瞬间消散殆尽，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两步，他冷漠地望着七雪，问道：“有什么事吗？”
风瑾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七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外，思及之前他与弄紫的事，又不禁红了脸。
此时七雪方才迈着平缓的步子走进屋里，而后顺手将门锁上。背靠在门边，他淡然地望向弄紫，“打断了二位实在不好意思，只是我有些疑问，需要弄紫你来为我解答。”
弄紫难得能与风瑾二人单独相处，恰好此时风瑾对他亦无反抗，偏偏如此美好的时刻被七雪打断了，他的心里当然不怎么畅快，对待七雪的态度也就这么寒了下去，“今日我累了，七雪若是有何疑问，明日请赶早。”
此话无疑是在怄气，说罢，他坐回床沿，冷眼望着七雪，那目光就犹如一道逐客令，偏生七雪对之毫不理会，反是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如今时间宝贵，晚一日也就意味着你离死亡更近一步，所以弄紫，你还是合作一些吧！”
错愕间，弄紫猛然抬眼，而后见七雪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想发作又不愿让风瑾瞧见，于是只好把委屈往肚里吞，“你要问什么？”
对上弄紫的双眸，七雪沉默了须臾，而后方才幽幽启口，“问……你的性别。”那一刻，他看到弄紫眸中明显地闪过一丝惊诧，继而对方刻意压低了嗓音问道：“问这个作何？”
七雪依然淡淡地笑着，却也如实而答：“因为白千尘告诉我，其实你根本没有性别，所以我特地来问问你，到底你是不是亦男亦女没有性别的？”
弄紫不禁凝起眉，潜意识里对这个问题很排斥，他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眼来，忽见一侧风瑾眼中的担忧，他却是笑了一笑，最终坚定地启口，“是，我并无性别，弄紫亦男亦女，白千尘所言不假。”
伴着弄紫的话音落下，七雪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屋内顿时弥漫开一股诡异的味道，三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没有开口。
时光便在沉默中一点点地流逝，风瑾一直觉得，那一天时间过得特别的慢，而在那种压抑的氛围中，他险些以为自己就要窒息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他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知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外边是烟落的声音，她说：“饭菜都准备好了，各位出来吃饭吧！”
此时七雪方才出声，对弄紫说道：“先去吃饭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谈。”继而笑起来，风华绝代。
弄紫亦回以一个笑容，很浅很淡，却带着无限的柔意，犹如一片温柔的海洋。
……
餐桌上的气氛很是怪异，那三人谁都不说话，个个都绷着一张脸闷头吃饭，倒是让烟落瞧着一头雾水，于是好奇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此话一出，三人齐齐向她投去目光，那眼中的神情倒是出奇的一致，全是一副“与你无关”的表情，这下反是烟落愣了愣，随后尴尬地摆摆手，道：“当我什么都没问。”然后闷头扒着碗里的米饭。
瞧着烟落如此模样，七雪不禁笑了出来，随后夹了些菜送到烟落碗中，笑道：“白饭有什么好吃的，多吃点菜。”烟落抬眼对上七雪温暖如阳光的笑容，怔怔地点了点头，然而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告诉她，即便七雪笑得这般明媚，可是一定出事了。
她不知道七雪身边究竟出了什么事，也许与风瑾和弄紫有关，也许与她还有萧澈所中的毒有关，总之她帮不了忙，只能默默地支持，祈祷七雪一切平安。
晚饭过后，七雪、弄紫和风瑾又聚到了一起，烟落从屋外经过的时候，在窗外恰巧看到七雪来关窗，但她终究没有走近去和七雪打个招呼，只是瞧见七雪的脸上显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凝然，那种神情她不曾见过，让她忽然觉得，她与七雪之间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和七雪静下心来交谈了？她已经记不太清，只知没回用餐的时候，这个少年依然会很关怀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一些，可是转眼她又觉得七雪有些变了，他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忙碌到无暇顾及她，忙碌到眼底皆是疲惫。
突然开始讨厌自己的柔弱，导致她无法帮上七雪一点忙。那一夜，七雪在弄紫房内对弄紫咄咄逼人，而烟落却在自己房里偷偷哭了很久，直到眼眶都已红肿，仍是不见消停。
（卷捌拾肆完）
[2009-6-6 20:22:15 落。]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卷捌拾肆 双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