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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抱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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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刚聊完一个4S店高管,继续扫描目标,一抹颀长的身影抓住视线,男人身姿挺拔,眉高鼻正,仪表堂堂,他跟在司唯后面,穿过人群走向她。
“啊!钟、钟总?”
小黎心想我说怎么越看越眼熟,有这种神仙颜值的男人又不是大白菜,哪能随随便便就复刻出两个。
小黎附在司唯耳边问:“你刚刚微信里说要带个人,说的是钟总?”
见司唯点头,小黎急了。“神TM一丢丢帅,一丢丢高,一丢丢有钱,这能叫一丢丢?”
被小黎噼啦啪啦一顿训斥,司唯缩了缩脖子。
小黎舒了口气,算了,司唯见多识广格局和她不同,一丢丢就一丢丢吧!
途中小黎和刚认识了一位美学建筑师聊的很开,那人毕业于德国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知识渊博,为人低调,她还算有点好感。
等人家去洗手间的空挡,连忙找一旁玩德扑的司唯,问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他说的话有很大的漏洞。”司唯推出筹码,冲钟秦瑜说:“我跟。”
钟秦瑜宠溺一笑:“你就不怕我是满堂红?”
司唯摇头不惧:“不怕啊。”
小黎抓着她的手问:“什么漏洞?”
司唯:“他说自己毕业于KIT,建筑学院的土木工程系?”
小黎点头:“对呀。”
“国内的确有些高校的建筑学院内包含土木工程系,但KIT的建筑和土木工程是单独的两个系,没有包含关系。”
司唯亮出自己的牌,三J加对9,满堂红。
钟秦瑜开牌,两个对子,她赢了。
小黎不可置信:“那他是个豆腐海龟?”
“有可能。”
小黎摩挲着下巴:“可是他说的那些观点,明明听起来很博学嘛。”
钟秦瑜把自己的筹码送到司唯手边,因为知道司唯没相亲交友的意思,心情一好,说话突然平易近人起来。
“他的言论观点大多出自期刊《桥梁建筑》2006年S2期。我想他马上会跟你聊建筑思潮对桥梁美学的渗透,以新建筑运动开头,然后过渡到摩天大楼和大跨度桥梁。”他说。
小黎听得频频点头,暗自记下来。
司唯倒安安心心收下自己凭本事赢来的筹码。钟秦瑜,土木工程专业,聊建筑,他算是内行。
钟秦瑜把手撑在她椅背上:“继续玩?”
“你又没筹码了,拿什么玩。”
“不趁胜追击怎么让我把房产证掏出来。”
“我又不是没房,要你的房产证干嘛?”她昂头拒绝,把一半的筹码推给他。
钟秦瑜欣然接过。“记账,输了请你吃饭,直到我还清。”
十五分钟后,司唯实在忍无可忍,扑克一甩。“诚心想输,还玩个球!”
钟秦瑜摸了好牌就弃牌,摸了烂牌就压到底,输得一塌糊涂。
“战略失误。”他理直气壮地辩驳。
小黎蹦蹦哒哒跑过来,竖着大拇指感慨:“料事如神,你们俩活像打假标兵,我一说桥梁建筑2006年S2期,那人的脸立马黑成猪肝哈哈哈哈哈贼解气。”
钟秦瑜被旧友拉过去唠嗑,司唯被小黎催着帮忙物色人物,刚在吧台坐下,就有一个眉目清秀的男人过来搭讪,他眉眼中带有三分稚气和动力。
“小姐姐刚毕业?”他坐在她身边。
“工龄五年。”
“还真是小姐姐。”男人撬开一瓶汽水,插上吸管递给她。
司唯说了声谢谢,问道:“你刚毕业?”
男人点点头。“上周刚从澳洲回来,出国比较早,回国后想找到一个能喝酒的朋友都难,第一次参加这种交友会,没想到就遇到你,还真是幸运。”
说着男人回头指向游戏室。“刚刚看你玩棒球机,打得非常好,我家有个棒球场,有机会一起?”
司唯浅笑摇头:“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
男人十分惊讶:“莫非姐姐你喜欢年老色衰的?”
“噗——”
小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大笑出声,大声重复着男人的话:“姐姐你喜欢年老色衰的?”
司唯扶额无奈,对那个男人说:“比我的年龄大的范畴有这么狭窄?”
好歹她还不到三十,怎么整得她往上探索只够配四五十岁的老大爷?
男人连说几声抱歉,红着脸落荒而逃。
小黎看他脚步越急,心里就越乐。“哈哈哈哈哈,这小伙子蠢萌蠢萌的。”
小黎叉着腰笑完,瞥见正在下楼的美女,连忙拉着司唯看热闹。
“快看快看,VALENTINO的中国红镂空裙,香奶奶家的鞋,爱马仕的手包,气场全开呀!”
司唯仔细一看,喉头一紧。“贾紫婷?”
“你认识?最近她在留学圈超火的,杜克大学博士,表姐还是A市的法官。”
“法官啊。”呵,真讽刺。
“对呀,听说贾法官为人很正道,铁面无私,丈夫还是烟草局财政一把手。果然啊,物以类聚,都这么强活该进一家门。”小黎语中满是羡慕。
司唯盯着贾紫婷,笑得更深。
贾紫婷生来脖颈纤细修长,再加上她总喜欢昂头看人,如今配上气场全开的红裙,活像只骄傲的天鹅。
司唯收回眼,只觉得好笑,女大七十二变吧!原来的方脸居然都能成了精小的鹅蛋脸。
贾紫婷经过吧台,瞧见李司唯时愕然,随后变成阴狠。
贾紫婷烈焰红唇一扬:“好久不见,李司唯。”
李司唯坐着没动,抿了口汽水,漫不经心瞥了她一眼:“你还是,这么爱出风头。”
“风头和关注是别人给的,很多由盛转衰的低调不过是泯然众人,我可不希望你是后者。”
司唯冷哼一声。“心领。”说完旋身从椅子上离开,招呼小黎换个地方。
刚走一步就听贾紫婷说:“李司唯,你还是这么怕我!当年英语演讲比赛都不敢和我同台,这么怕输给我,现在怎么说几句就准备溜之大吉?”
司唯脚步停驻,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她。
贾紫婷佯装大悟:“啊!也对!最大的靠山锒铛入狱了,你没底气也是情有可原。”
贾紫婷身边的小女人上下打量着司唯,好奇地问:“谁锒铛入狱了?”
贾紫婷侧身跟那个女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小女人的眼神骤然惊恐,捂嘴大呼:“撞死人?挪用公款?啊!吓人吓人。”
周围男人女人们的目光立刻聚集在司唯身上,
‘背了命债的人啊?啧啧啧。’
‘这种背景怎么有胆来交友?’
‘这么皮囊不错,原来内在这么肮脏。’
‘......’
“吵什么吵!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唧唧歪歪狗屁连篇,是不是嘴巴得了癫痫?”小黎双手抱胸冲着唏嘘处一顿吼。
司唯朝贾紫婷步步逼近。“我才想说,你还是这么渴望看我笑话。”语落,起手就是一耳光,声音清脆响亮。
贾紫婷脸瞬间涨红,扬手就朝司唯还回去,谁知司唯掌住她半空中的手腕反向一挥,借她自己的手又是一耳光。
短短几秒钟,贾紫婷挨实了两巴掌。
贾紫婷脸颊发麻,掌心发红,恶狠狠地想要咬死她。
司唯得逞地扬起嘴角。“你打的过我吗?你身后可一群人等着看你笑话呢。”
司唯才不知道什么是丢人现眼,她没那么顾忌外人的眼光。
但贾紫婷不一样,她从小就有极强的虚荣心,特别在意别人的评价,现在忍气吞声还能落个受害人的好名声,趁机在司唯的坏名声加把火,但若是她现在胡搅蛮缠,传出去就是两只疯狗互咬,反而败了从前建立的好名声。
贾紫婷抽动嘴角,在场的人只会那她俩当戏看,那群富家子弟才不会替她出头,但受她李司唯的气,她做不到。
司唯语重心长道:“我见你就躲不是怕你,是怕我自己,忍不住想动手打你。”
小黎站在司唯身后,听她这句时五官收紧,一脸憋笑。
见你就想打你!很强势!哈哈哈哈哈哈!
忍着笑又冲那些只看戏不买票的八卦女们嚷嚷:“看什么看?都尼玛散了。”
贾紫婷站直身子,趾高气昂:“我舅舅就是被你爸害死的,要不是你爸卷钱就跑——”在司唯扬手的那一刻她的话戛然而止。
司唯好笑的收回手,压低了嗓子说:“你也不小了,你家人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
“赌博成性的舅舅,睚眦必报的舅妈,如果我爸真有错,你以为他们会忍气吞声不和我家闹个天翻地覆?只单单断绝个关系?呵笑话,回去问问你姐,法官当得舒服吗?梦醒时分会不会良心不安?”
司唯挑眉蔑视。“以后别撞见我,不然我还打你。”说完冷笑离开。
贾家人的工作、小辈们读的学校,哪一样不是她们上门冲爸爸哭惨求来的。
因为贾爷爷的一次救命之恩,爸爸对贾家有求必应三十多年,难道这都不够?非要顶罪才能报恩?
【仲庆啊,野子犯了大错,他罪该万死,他得到了惩罚,惨死在大火里,但紫媛这孩子是无辜的,她好不容易当上法官助理,如果野子的事曝光,政审下来她的前途就没了。
【算我这老头子厚着脸皮求你,帮帮她,帮帮她行吗?听她妈妈说自那天以后,她就一直躲在家里,不吃不喝不跟人说话,我们都担心她想不开呀。你也知道,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法官。
【虽然没血缘,但你看着她长大就是她亲大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给你跪下了,磕头求你了,我没了小儿子,不能再失去这个孙女了!求求你求求你。】
贾爷爷那番话深深扎在她的脑海,也是那天,爸爸承认了自己挪用公款四百七十万的罪状,加上驾车逃逸致人死亡,共判十年有期徒刑。
小黎跟在她身后,被她反差极大的气场震慑,满脸崇拜:“你还娶妻纳妾吗?我我我!”
司唯阴着脸看到走向她的钟秦瑜,他的表情严肃得像下一秒就要电闪雷鸣,冲过来骂她暴力没教养。
她一想更闹心,转身就走。小黎木然呆立,望着司唯,又瞧见钟总疾步跟着司唯出了别墅。
司唯回到车里,愤怒地僵坐着,没一会钟秦瑜打开副驾坐了进来。
“要不要我去找找贾紫媛的漏洞?”
她惊讶地看向他,他怎么会知道贾紫媛?
钟秦瑜从容镇定,目光坦荡,没有半分试探,是绝对的认真。
他把关于她的事到底调查得多透彻?
司唯摇头。“她做事密不透风,我才不信她会留什么大把柄。”
当年她想达到目的,是半句话都没说的。
“瞿仰呢?”
“谁?”
“贾紫媛的丈夫,在烟草局工作,是林业局副局长瞿鹏飞的儿子。”
司唯好奇道:“他有什么漏洞?”
“招标吃回扣,数额巨大。”他顿了顿,“其他腐败的细节想找总能找到。”
司唯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这个男人行事凌厉得太可怕,能抓到这种一招致命的把柄绝对不是查查档案这么轻松。
“你跟他们有过节?”她不禁怀疑这个瞿仰是不是以前得罪过他。
“梁子结得很早,不过最近才知道。”
“你究竟调查了多深?”
“看你有多恨。”
司唯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她有多恨,他就能抖多少料,直到她解恨。
司唯没有回答,无声看着车灯延伸的方向。
钟秦瑜进了个电话,嗯了几声后回过头来对她说:“我的一个合作商申请破产了。”
他撅着嘴,用撒娇的语气对她说:“司唯,要抱抱。”
她眼角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