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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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干嘛进我们家的厨房。”夜伶小手抱住厨房的水池柱，一脸防备地看向穿着围裙的夜音。
“因为小月现在不能煮饭给小伶吃，”夜音温柔地摸了摸夜伶的头，“哥哥会煮得很好的，乖，小伶现在去玩会，马上就会好了。”
可是夜伶哪里也不去，还是定定地站在那里，夜音转身，挑着眉看着夜伶。
“你……是不是坏人？”夜伶小声地问，两眼无辜，惹人爱怜。
夜音放下手里的锅盖，摸着夜伶的头，“你觉得呢？”
夜伶厥着嘴，细细的眉紧皱在一起，两只手放于身侧，扭转着裤缝，微微低下的头简直和夜月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
“我……”夜伶抬起小小的脸，“我饿了。”然后一个转身，跑得飞快，一眨眼就看不到影子了。
夜音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地拿起锅盖，笑着垂首于油盐酱醋间。
夜音端着碗勺，轻敲了房门，没有回应，于是轻轻地转动门把。
房内阴暗昏黄，夜音放下手里的碗勺，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明媚地照进房内，一扫昏黄。只是一抬头就能看到夜月和紫的婚照，笑得和外面的太阳一样明媚。
夜月趴在床上，鹅黄的被毯盖在上面，但是因为主人睡姿的恶劣而掀落一角，露出一小块肩臂。夜月因为突然闯入的明亮光线而皱眉，缓慢地睁开双眼就看到夜音坐在床侧，手里拿着碗勺。
“夜……音？”夜月嘶哑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手摸上了喉咙。
“别说话了。”夜音将夜月背后的靠枕调整到适宜的高度，让他慢慢地靠在后面。“医生说可能是声带发炎，等检查报告出来后，一定要好好服药。”夜月一直很讨厌医院的味道，所以只要是服药就会异常地倔强，怎么逼着也不要。夜音是从小就知道夜月有这样的别捏的时候。
碗里是流质类的粥点。切得细细的青菜叶和粉状的蛋黄拌在稀粥里，青色，白色，黄色相间，很清爽舒心。夜音举起勺子一小勺地盛着，轻轻地吹气然后递到夜月的面前，“呐。”请食的意味很浓。
夜月又何尝会不知道夜音对自己的感情呢？就连第一次见面的紫都看出了当时站在他身后的夜音的心思，自己又怎会不知呢？是逃避，还是贪婪？夜月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明明可以一早就把这份畸恋扼杀在襁褓里，为什么自己会一步一步地放任它茁壮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从很早很早以前就一直漠视着这份感情，但也并不回避夜音望向自己的热切视线。然而现在即使被紫说到痛处，说到自己无比自私的丑陋一面，还是在贪婪地吸取着属于夜音的畸形的关爱。就像现在，明明心里在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要斩断夜音对自己的所有幻想，可是在看到夜音的充满爱慕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时候，自得，骄傲，快乐的感情满满地充斥在自己的胸间。自从被紫揭开心里丑陋的一面后，内心的那两股力量，正常伦理和邪恶的因子越发肆意地厮杀着，纠缠着自己。夜月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不受控制地扭曲。
临床相对的结婚照，像是在讽刺着此时夜月内心的疯狂一样，在夜月的眼里，婚照内的两人，不管是自己还是紫，都在扭曲地嘲笑现在的自己，越来越大声。夜月双手抱住头，痛苦地扭动着，蜷缩着。夜音以为夜月不愿意吃流质食物，于是试着缓慢地把碗递过去，“小月，虽然味道很清淡，但还是……”玻璃瓷器破碎的声音清脆地打断了夜音的话。碗连着勺子连着碗里的流质食物都滚落在地。
浓重的呼吸声从夜月的嘴里溢出，红肿的双眼布满血丝，紧皱的眉，似乎夜音是自己的仇人。“出去。”
“小月……”夜音想要伸手。
“出去！”嘶哑的声音异常的坚决，夜音就像往常一样，不会反抗夜月的意志一样，收拾了地上的破碎的碗片，便悄声地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夜音望着垂首坐于床上的夜月，心里泛疼。
“嗯，那就麻烦了。”夜音紧锁着眉合上手机。和森通了电话，至少目前不会再安排演出给夜月，但是夜音担心的并不是月的嗓子，而是喜怒无常的脾气。
最近，夜月越发喜怒无常，莫名其妙就会摔手边任何一样东西，就算曾经被夜月视为宝贝的吉他也被他摔了不至一次。口味也越来越奇怪，送去的食物经常会被连碗一起砸向地上。
夜伶拉住夜音的裤缝，抬头奇怪地问，“爸爸，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夜音驱车穿梭在路间，但手指还是不停地敲击着方向盘。道路因为即将要来临的圣诞节而热闹非凡。到处都在堵车，夜音因为担心夜月，所以对于这样热闹的街道只有心烦。
“喂……放手……”微弱飘忽的声音从街巷的角落处传来，夜音只是因为等地过于焦虑而转移视线，于是就看到了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踏着不稳的步伐被一群看上去就不良的青年围住。
“安？”夜音握紧了方向盘，最终还是一脚刹车停在了路口，往那一群人走去。
夜音故意放大了声音朝他们问去，“喂，你们在干什么？”几个男人回身，望到不远处已经有几个巡警往这里看，于是撒腿就跑了。
“原来还是几个少年。”夜音收回了视线，然后有点皱眉地望向低着头，脚下不稳的安。“喂，你没事吧？”
话音还没有落下，安就软软地倒向了夜音。
把安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夜音试图叫醒安，但没有成功，所幸的是安并没有算是完全昏睡，断断续续间，夜音也知道了安的住址。
安给出的地址是一栋花园式的小别墅。夜音按下大门的门铃，一个温柔的妇女的声音传来，随后大门打开了。夜音扶着东倒西歪的安走上石阶。
有着温柔的嗓音的妇女是一位很有气质的美女，她因为被突然冲上来的酒气呛到而后退了一小步，而后温柔地接过夜音身侧的安的手。
“小雅……”
“诶？”夜音猛地一抬头，因为音很像是“小哑”，心里一惊。
“？”妇女一脸茫然然后反应过来地笑着，“不好意思，你可能还不知道安的小名吧。安雅，所以她从小就叫小雅。你……小名也叫小雅？”
夜音摇摇头，然后低了下头，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女人温柔地喊住了夜音，“你是……？”
“夜音。”
“夜音……哦，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小时候，小雅很迷班上一个叫夜音的男孩，不会这么巧就是一个人吧。”妇女温婉地笑开始一点一点地唤起夜音的记忆。
“小时候？”
“嗯，国小的时候吧。”
突然脑里一阵模糊的叫喊声，“夜音，夜音，为什么夜音的新娘不是小雅？”夜音一凛，弯身向妇女一鞠。
“我想，应该不是一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隐没在暗黑的光线下。
妇女轻轻地叹息，随后便关上了大门。
有些缘分注定是无解。
夜音在外面就听到屋内清脆的声响，于是手里忙乱地握着钥匙焦急地对上了钥匙孔。
一打开门，小小的粉红团就往身上撞，夜音低头才发现是夜伶，夜伶大大的眼睛满是豆大的泪水，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缩到了夜音的身后，两手紧紧地拉住夜音的衣袖。眼泪不停地往下趟。
“爸爸，爸爸……”夜伶努力地克制泪水，抽抽泣泣地说着，“爸爸，又砸东西了，好怕……”
夜音安抚地轻轻拍了下夜伶的肩，“乖，小伶先去房间里，别出来，过会就没事的。”
夜伶抬眼望着夜音，然后抬手擦了擦眼角，然后低头抿着嘴，往旁边的房间跑去，等到夜伶关上房门，夜音才走进大厅。
此刻的夜月坐在沙发的一侧，背对着夜音，低垂下的头以及微微抽动的双肩证明了主人刚进行了一番运动。
沙发四周是一片狼藉，茶几被推翻到一侧。报纸，水果，散落一地。夜音的视线扫到了沙发底下的吉他时停住了。
夜音弯身捡起吉他，吉他的琴弦已经断掉了一根，现在正松弛地弯在那里。
“你又弹琴了？”
夜月整个身体一震，然后猛地转身，像头脱缰的野牛那样冲撞到夜音的身上，发力地捶打推着夜音，“你出去，出去！”
夜音害怕断掉的琴弦被夜音不顾一切的冲撞反向划伤夜月，连忙将手里的吉他往旁边地上一扔，双手承受住夜月的重量，稳稳按住了疯狂挥舞的双手。
“小月……”
夜月却依旧在拼命挣脱夜音的双手，两眼狠狠地瞪着夜音。
夜月有着暴躁天然的性格，就像他的声音一样，歌声充满爆发力，似乎要把观众都震死一样。相处很久的朋友会因为夜月的天然脾性而深深吸引，但也会因为他身上固有的暴躁疯狂的因子而避而远之。就像森曾说夜月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人，但夜音就是被这样真实强烈的存在的夜月吸引，有时候，夜音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竟然如此喜欢被虐，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夜月随着年龄的增长，暴躁的因子慢慢隐没在温柔和蔼的表面下，尤其在结婚之后。但这次紫的离开，似乎把夜月心里一直存在的激狂暴躁的因子呼唤出来了。
夜音的手背被夜月的指甲狠狠地划破几道口子。其实夜月因为要弹吉他，平时一直都不会允许自己留上指甲，现在也是这样，手指依旧是齐平无比。但因为夜月疯狂的挥打，即使是平平的指甲也能造成破坏。
“小月，你冷静点……”夜音闪躲着毫无章法的双手，害怕用力就会弄疼夜月，但也不能一直让夜月这样打下去，尤其在夜月的手不停地往他的脸上去。其实每次到最后，受伤疼痛的还是夜月，因为夜音比夜月高大得多，年轻也使身体明显比月强健，所以那些打对于夜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夜月的手却会因为这样而涨红肿痛。每次夜音看到都会心疼无比。
夜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如此的暴躁。是因为之前突然兴起去便利店买水果而看到夜音亲昵地抱着安上车，还是因为弹琴出错而断了弦的缘故。总之在夜月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心痛什么的时候，已经抓起桌上的水果往地上砸了。但听到夜音的声音的时候，内心中的恐慌竟然奇异地抚平，不想承认自己是在嫉妒，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终有一天夜音会抛弃自己和别人相亲相爱。安，明明是自己安排介绍给夜音的，当时明明也是自己希望夜音能和安在一起，但真的这一天要来临的时候，夜月又恨不得把夜音从安身边拖走。不想让夜音知道自己也有这样变态一面，于是拼命掩饰地捶打着夜音。但心里的天人交战还是让夜月哭出了声。
夜月滑坐在地上，双手垂在地上。抽泣的声音，隐隐约约。夜音跟着蹲到了地上，伸手抚摸着夜月已经稍长至肩膀的头发。
“不……不要……离开我……”夜月的声音因为声带还未恢复而依旧嘶哑，随着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异常惹人心疼。
夜音心里一动，于是忍不住做了他在梦里做了无数边的事。轻轻地抬起夜月布满泪痕的脸，泪水洗礼后的双眼，清澈异常，同时也无辜又迷茫。夜音深情地捧住夜月的脸，动情地含住夜月的双唇。无限温柔地吻着，勾勒着。
迷茫的双眼开始聚焦，夜月突然微眯双眼，双手环住夜音的脖颈，更努力地贴近夜音。温柔的吻瞬间变得异常凶险激情。仿佛一个吻就要把对方谋杀了一样，拼命地吸取着对方嘴里的味道。
----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