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Gutter阴沟》向阳疯长

45、第 45 章

　　45.

　　“你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金库里发生的事，西弗勒斯，还有，你告诉了——他——的东西。”

　　“我建议你自己问你的黄金教子，他显然不是个擅长隐瞒的人，假如你刨根问底，我相信他什么都瞒不住。”

　　“……”小天狼星替他做了最后的检查，斯内普的骨头愈合得不错，或许还会疼，但他恢复得足够好，甚至再过几天就不需要服药了，“西弗勒斯，你今天在帮着他说话，帮着他，把食死徒引向霍格沃茨，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斯莱特林必须得是打压格兰芬多的那个角色？”斯内普挑起眉毛，放任对方的手指解开他的衣服扣子，小天狼星的手心带着潮湿的温度，他的抚摸没有任何其他意味，斯内普顺从着他，半躺在床上，容许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找到了一处安顿之地，再开口时，小天狼星的脑袋制造了不小的压力，他说出的每个字都在胸膛震动起来，“他想回去霍格沃茨，你不想吗？”

　　“你又在绕开话题。”小天狼星发出沉闷的嗡嗡声，他抬起来脑袋，以斯内普无法抗拒的力量，托着他的半边脸颊，咬住了斯莱特林的嘴唇。

　　这是个掺杂了不满的亲吻，有些委屈，有些担忧，有些焦躁，以至于小天狼星长长久久地吻着，不愿意停止，也不舍得让开，斯内普任由他吻，他迎接格兰芬多探来的舌尖，吮走那条舌头上粘腻的许多惶惶，这个吻在斯莱特林一声低沉的鼻音里终止，小天狼星退开，额头抵着斯内普的额头，鼻尖错开，依旧是亲密地挨在一块。

　　“西弗勒斯，我爱你。”

　　斯内普沉沉应了一声，目光落在被攫紧的床单上。

　　“我爱你。”

　　灰色的眼睛认真又执拗地对上黑色的。

　　“我得让你知道这个。”小天狼星跪在床上，这让他比斯内普高出来不少，他看起来是郑重、谨慎的，浑身上下绷紧的肌肉令这个早已不再年轻的格兰芬多显露出古怪的青涩来，斯内普的脑子里蹦出来一个离奇的想法，或许这是小天狼星头一次……

　　斯莱特林眼神的焦点还在床单上，那张灰色的布料上一定是写了某个魔药学世纪难题的答案。

　　“西弗勒斯。”

　　“我知道了。”斯内普几乎是冷淡地回应了他。

　　“不，你可不知道。”小天狼星抓着他的肩膀，“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过不了几天，我们都得去霍格沃茨，等到拔出魔杖来和食死徒打仗，我就再没功夫再和你说这些。”

　　“布莱克。”

　　“现在你在我的卧室里，”小天狼星才不管他，他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在这个房间一直住到十六岁，你看，那面墙上贴的都是为了反抗我母亲的纯血理论故意贴的麻瓜海报，还有这个窗帘的颜色，这幢房子其他所有的房间都是黑黢黢的，我十一岁以前是被当作家族继承人培养，十一岁以后成了个缺乏管束的混蛋——这一点你是很清楚的。”

　　斯内普放松了一些，他靠在枕头上，侧着头听小天狼星说话。

　　“我整个的前半段人生被我过得乱七八糟，上学时忙着当个混球，毕业后除了造出来一辆飞天摩托，挥霍了我叔叔阿尔法德金库里的金子之外，就是长达十二年的阿兹卡班的生活。”小天狼星的诉说停顿了一会儿，他看起来是想到了什么，绝不是令人愉快的回忆。

　　斯内普点亮了床头的一盏灯，他的声音就和灯里柔和的光线一样悄悄钻进了小天狼星的句子中，他问：“然后呢？”

　　“西弗勒斯，我们的学生时代其实都很糟糕。”他说。

　　“毕业之后也并没有变好。”斯内普补充。

　　“是啊。”小天狼星轻轻地叹息着，在被子里抓住了斯内普的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以为我活着的目的是在于看着詹姆的孩子长大，然后期待某一天我们迎来彻底的胜利，那之后的事……我甚至不觉得我会拥有那之后的时间，但是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斯内普应和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

　　“嗯。”

　　“霍格沃茨的教职还有空缺吗？”

　　“我假设，你是在怂恿我滥用职权。”

　　“非常精确。”

　　“你企图贿赂的姿态就是这样？”

　　格兰芬多喉咙里震颤着愉快的呼噜声，他伸长了手臂，越过斯内普的，抓住魔杖，床头的灯光熄灭了，小天狼星有关于他迄今四十年人生的许多描述变成了轻轻的呢喃，只凑在斯内普的耳朵旁边低低的说，那些声音与阴沉的格里莫广场这幢房子化为了一体，他的手指抚过那张总是吐露刻薄字眼的嘴唇，他摸到了斯莱特林的牙齿，然后被衔住。

　　他们在黑暗中相互索取，小天狼星的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他在古灵阁里其实听到了最后的那几句话，他没有完整地了解伏地魔说了什么，但足够他猜到大概，小天狼星专注地舔舐斯内普胸口的一处伤痕，研究他的锁骨和脖子之间的一块三角形凹陷，斯内普的喉结那儿有一根长长的充满不羁的毛发，它平常都待在领子后面，现在倒是耀武扬威一般地跳出来了，在一群立起的汗毛中格外突出。

　　小天狼星永不停止的亲吻和破碎的言语只有斯内普才能听到，他告诉他，明明白白地、坦荡地告诉他，他们之间，不是性，是爱，不是需要，是情感，那不是任何一个连守护神都没有黑巫师能武断定义或命名的东西，至于斯莱特林，他只需要给予这份感情一点点信心就好了。

　　他们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小天狼星害怕伤到斯内普，那株山毛榉上的枯黄老叶子已经够脆弱了，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恢复。

　　特别刊《唱唱反调》一经发出，霍格沃茨几乎是立刻建起了层层屏障，魔法部的傲罗沿着最北边的西北巫师镇驻扎起来，所有已知的通往城堡的道路全部封锁了，为了防止有人混淆进入，所有学生和教职工，不论血统，一律不得出入霍格沃茨。

　　马尔福带领的魔法部仍然在做一些无用的努力，部里的审判室似乎日复一日地塞满了人，那些被怀疑与凤凰社有关的巫师家庭被一次次地提审，绝大部分被遣往北方关押，苏格兰高地的五大巫师镇这一个月以来逐渐呈现出人丁过分兴旺的征兆，直观的反映是北方的加隆、西可与纳特的流通总额已经远远大于南方，其中当然不乏有物价虚高的成分作怪，但塞满了南北生意商人口袋的数量惊人的金子，似乎并没有引起食死徒的注意。

　　O.W.L.S考试离得不远了。

　　这一天会来，人们以为它的到来会是像曾经霍格莫德传闻中的那样，哈利波特骑着飞天扫帚，与凤凰社的巫师们一同出现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上方，夜骐张开巨大的翅膀，鹰头马身有翼兽与伏地魔麾下的狼人厮杀，大批的代表正义一方的巫师与食死徒在城堡前空旷的场地上决斗，最终，那个生来就肩负着沉重责任的男孩会伴着初升的太阳，在喧嚣、欢呼、叫喊和咆哮声中战胜伏地魔。

　　那并不是全部的事实。

　　至少，小天狼星并不知道。

　　当克利切不情不愿地带着他们到城堡中，巍峨宁静的走廊里幻影移形爆炸一般地噼啪声猛然炸开，哈利突然披上了隐形衣，斯内普则抓紧小天狼星的手，幻身咒包裹住他们俩，家养小精灵消失了，克利切返回去再将其他人带来。

　　“我们该走了，布莱克。”斯内普说。

　　“他要去哪里？他要去——”小天狼星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他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但是斯内普抓着他，披着隐形衣的哈利已经不见了，连脚步都听不见，他的教子在走廊消失，哈利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似乎只过了几分钟，被夜色笼罩的城堡在一个强大的声音洪亮咒语里颤颤巍巍地苏醒了，每一块历经沧桑的石头，高耸的塔楼，湖底的地牢，沉默的禁林还有在此沉睡的每一个巫师、每一个幽灵，都听到了这句铿锵有力的、来自那个消失了三年的年轻巫师的声音——

　　“伏地魔，我在禁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