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BSS]Gutter阴沟》向阳疯长

18、第 18 章

　　18.

　　因此魔法部规定巫师在接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时购买魔杖并完成身份登记，并非仅仅延续传统，多少也是在确保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知晓何为惧怕，奥利凡德魔杖店从对角巷消失，魔法部则增加了一个巫师魔杖发放及管理处。

　　能有几个巫师胆敢说自己面对伏地魔这个名字内心毫无恐惧呢？在他杀掉了那么多人，毁灭了那么多的家庭，而且热衷于把鲜血淋漓的场面展示给大众欣赏之后，能有几个，面无惧色？

　　小天狼星不能，斯内普不能，所有的食死徒、所有在魔法部出卖着劳动力的巫、所有手腕上带着这条痕迹的人都不能，这道痕迹，就像是在每个巫师身上凿开一个洞，黑暗从它倾泻而下，变幻成焦油一样的爪牙，流淌进每个人的血液——不论是勇者还是懦夫——它一路上行，最终扼住咽喉。

　　小天狼星披上了衣服，柜子里的威士忌飘了出来，他倒出两杯，冰块叮叮当当地从玻璃杯里出现，他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斯内普，两人在窗户旁边坐下，对角巷的日落还剩下最后一点紫灰色，韦斯莱笑话商店的尖顶上剥落掉漆的广告牌让小天狼星的喉咙里阻塞着，好像他不小心吞掉了一粒冰。

　　“我想不出办法，西弗勒斯。”他说，“我想象不出来……在经历这些事情之后……怎么才能战胜这种恐惧，你能理解吗？”

　　“我知道。”

　　“西弗勒斯。”

　　“嗯。”

　　“在你的计划里，我们最终有多大的机会取胜。”

　　“我从未说过——我们——要夺取胜利，布莱克。”斯内普把威士忌握在手中，声音轻得不及对角线的风声，“黑魔王走到今天用了差不多五十年的时间，我假设——”他撇了一眼小天狼星，“你指望用五天毁掉他的功绩？”

　　“……”

　　“这原本就不可能。”斯内普说。

　　“预言里说了‘他’拥有能——”

　　“不要和我说什么预言。”斯莱特林生硬地打断他，他喝光杯子里的威士忌，眼神突然锋锐起来，“……或许他有，布莱克，但是黑魔王建立起来的这个庞然大物……这不是战胜一个人的问题。”

　　“那我们都在忙活些什么！”

　　“你确定真的需一个斯莱特林来替格兰芬多讲解这个？”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布莱克，总有些事，需要人去做。”斯内普说，“黑魔王建立这一切花了五十年，但他根本用不了五十年，就能让英国的下一代忘记他是如何得到这些的，并且对出生、血统即决定一生的命运展现出绝对的认同。”

　　小天狼星沉默着。

　　“想象一下，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的喉咙发紧，他的目光从格兰芬多身上撤走，盯着窗户外，天色完全变黑，远处的云都是近乎黑色的深蓝，比夜空颜色更暗，对角巷的宵禁开始了，所有店铺的灯全部熄灭，负责巡查的傲罗点亮魔杖。

　　室内的灯被关掉了，避免傲罗的宵抽查，小天狼星在黑暗里找着斯内普冰凉的手，无声却有力地抓着他，斯莱特林回馈给他轻轻的一握，那种空气凝滞般的感觉消失了一些。

　　斯内普最终轻轻的叹息着说：

　　“……布莱克，巫师的生命太长了，我怕我能看到那一天。”

　　威森加摩陪审团最终处理了二十个玩忽职守的魔法部职员，他们被立即遣送至阿兹卡班，但究竟有多少人真的去到了那座荒芜的海上监狱就不得而知了。接连死去几个食死徒，伏地魔的愤怒令每个巫师都终日惶恐，大家缩紧肩膀，垂着头，怀里抱着文件，升降梯里没有人说话，办公室更是寂静，办公桌摞起高高的羊皮纸，办事员们则躲在后面。

　　巫师们颤抖着开始一天，接着数秒挨过在这幢金灿灿的建筑物中不得不呆的时段，紧张的气氛如此鲜明，以至于亚克斯利都开始认真工作，不再那么在乎他落地窗外的阳光是否明媚、香槟是否正宗，高级官员办公室里增设的魔眼悬挂在天花板上，由一个铁环勾住，旋转着观察整个办公室，亚克斯利在他的办公椅里起来又坐下，好像板凳上是不是就生出一团刺猬，当然，不论那些刺如何刺着他，亚克斯利的手上总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小天狼星手头也有，那张报纸的头版上大剌剌地写着——

　　讣告

　　魔法部高级官员：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因公殉职

　　魔法部交通司司长、House of Lord议员、巫师飞路网安全保障联盟创立者奥古斯特卢克伍德先生，于3月1日因公殉职，终年44岁。

　　卢克伍德先生在最黑暗的年代里为伟大的伏地魔不断贡献着力量，因为他的助力，我们才有力量面对前行路途中的一切艰难险阻，英国巫师界才有机会得到净化和进步，他为最终的胜利做出了极大的贡献于牺牲，我们与他的亲属、家人、朋友、同僚一样，感到万分悲痛，对每个人来说，卢克伍德先生的逝去都是巨大的损失与遗憾，我们会永远铭记他。

　　各位，时刻保持警惕，危险分子就在我们其中！

　　那个加粗的句子像一根木刺一样扎痛了小天狼星，他朝天花板上的魔眼看去，那只圆溜溜的蓝色眼睛似乎也正看着他。

　　讣告之后，是魔法部职员牵涉这桩离奇谋杀的报道，那儿列着长长的一份名单，每个名字后都写满了罪由，小天狼星用不着翻，那些罪名一多半是他帮着亚克斯利一块想出来的，他的上司在如何享受生活上耗费了太多了头脑，想象力上的事他现在多半指望办公室里的文员替他分忧。

　　亚克斯利当然不止他一个助手，但小天狼星确保他是最好使的那个。

　　老实说，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亚克斯利知道他劣迹斑斑的前科（凤凰社成员以及哈利波特的教父），但似乎就因为他名字里有布莱克这三个字，食死徒便觉得他的改造工作会比许多人来的容易、值得信服。

　　小天狼星放下手里的报纸，他朝他的上司看了一眼，亚克斯利正紧锁眉头，关注着报纸上的某篇文章，他猜是那篇抨击部里高管作风慵懒、不务正业的小篇幅报道，但能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出来，起码说明某些人点头同意。

　　更关键的是，时政要闻的专版中刊登着一篇访谈，卢修斯马尔福手握蛇头权杖的照片占据着四分之一的版面，他朝镜头颔首微笑，笑意停留在皮肉的层面，眼底一丝一毫的情绪都与善意无关——

　　‘马尔福部长，今年以来，这是第二例获得梅林勋章的巫师意外离世，请问针对这个问题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很高兴你问了这个问题，斯科特，我希望那些妄图破坏英国稳定与和平的不法之徒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你们对英国大众构成的威胁有多么严重，我们如今所取得的荣耀都是正义的必然归属，我们一没有窃取、二没有抢夺、三没有欺骗，我们不惧怕任何形式的挑拨和非难，如果有人企图挑起战争，斯科特，我要求你一字不落地报道——那么英国魔法部绝不惧于打一场捍卫自身正当权益的正义战争。’

　　‘部长，我们注意到这两次袭击似乎都有所针对。’

　　‘House of Lord的议员，是的，他们都是。’

　　‘作为议长您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为了避免有任何巫师对席位安排的不满，两院议会席位不日改选。’

　　亚克斯利手里的预言家日报几乎要被他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