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回归主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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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林静静地坐在湖边，看着湖中那抹火红鲜艳的身影，泪几乎要从眼眶中流出，他抬起头，忧郁地望着天空，让眼泪暂停一会儿，就像他的心中的感情那样。
初恋是只能回忆的，它通常不会有美好的结局，暮林知道这点，也接受了。悲剧永远比喜剧更让人印象深刻，但是暗恋的姑娘其实是男人这种事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也完全打乱了他的剧本。
无法成为懵懂无法说出口的青涩恋爱，也不会成为因为种族差异最终分别的悲伤恋情，反而是男扮女装的三流搞笑故事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在这种故事里他绝不是主角，而是眼瞎的二等配角，用来强调主角男女莫辨且通吃的美貌，真是太悲伤了。
初恋失败并不痛苦，痛苦的是他并非故事的主角。暮林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你们终于回来了，人家都要闷死了！”南汀飞快地冲到湖边，迎接任勒一行，“法夫纳和汉姆三天两天往外跑，只留下那只不出声的变态精灵，人家才不要理他呢。”
任勒一直不能理解，鱼是安静的生物，为什么人鱼就那么吵呢？因为鱼前面有人吗？可是普通人也没那么吵的啊？但总比听他唱歌好。
从人鱼的话里可以得到关键信息，黑龙不在，这就意味着午饭得要自己动手了。任勒只擅长烧烤，詹布施和南汀懒得要死，比起做饭情愿吃生的，王灵会的菜式有限，那么午饭就成了问题。
“人家中午不想吃鱼啦，都腻了～不过如果是那次那个五颜六色的鱼羹倒是可以接受。”南汀的嘴角流下了不争气的泪水。
“的确啊，那次有个绿绿的点心也很好吃，又甜又鲜美。”詹布施也回忆起那次的美味，口水也不争气地留下。
任勒一回忆就觉得手疼眼睛疼，拆鱼去骨摘菜芯剁馅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哪怕成品再怎么美味，打下手的辛苦也依旧难忘。何况那条龙明明可以用魔法自己搞定的，却偏要让他手工操作。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麻烦的菜，谢天谢地也就做了那么一次。
“有那么好吃吗？”王灵没有吃过。
“有。”人鱼精灵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全程都有帮忙，要不我做给你尝尝？”任勒开始献殷勤，完全忘了手疼眼睛疼的事。
事实证明，你看过别人做一道菜，还打过下手，但也不一定能复制出那个味道。
“没有那次好吃，总觉得鱼羹不够鲜。”南汀失望地撅起了嘴，居然还有点可爱。
“点心也好腻。”詹布施直接吐了出来，他生吃了一颗生菜，用来换掉嘴里的味道。
“还可以吧？”第一次吃的王灵并不觉得有那么难吃，中等偏上，中等还算真实，偏上则是偏心了，“我觉得很好吃哦。”
喜欢的人做的菜，怎么会不加分呢？
任勒尝了一口，留下了泪水，从这几道菜里，他猜出自己花在苹果酱饼干方子上的钱是打了水漂了。原来知道方子也不一定能做出来，难怪黑龙要价那么低，是他太天真了。
王灵的话让任勒稍微感到安慰，也燃起了他的斗志，他要苦练厨艺，不需要超过黑龙，首先这真的很难，其次他又不是想当厨神，只不过是想以此讨好喜欢的人而已。
“是吗？”南汀看王灵吃得津津有味，便开始怀疑自己的味觉了，于是他又尝了一口，“呸，骗人，还是难吃的～你们一定有了一腿！”
人鱼的思路很简单，明明不好吃却说好吃，不是欠钱就是欠情，除了黑龙，佣兵团其他成员都穷得叮当响，只能是情了！
王灵红了耳朵，害羞到什么也没说，任勒只是盯着王灵傻看，也不敢先开口，气氛紧张起来。这两个家伙，一个在心里暗骂对方笨蛋胆小鬼，敢喜欢居然不敢告白，另一个害怕被拒绝，迟迟不敢开口。明明两情相悦，窗户纸也半穿了，可就是没进展，真是气死人了。
“鸡腿？鸭腿？还是猪腿？”詹布施嚼着嘴里的生菜，觉得自己需要荤的搭配一下。
这一打岔，刚好改变了紧张的气氛。
“我去打猎，什么腿都弄点回来。”任勒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刚刚那个气氛，如果王灵追问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实话说了，要是被拒绝怎么办？还是先溜吧。等自己多攒点钱，底气足点再说。
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喜欢到害怕失去，所以没有进一步的勇气。说白了就是对自己不自信，孤儿院出生的孩子或多或少都会这样，而且任勒过去还是个直男，虽然他现在弯了，但还是直男思维，认为自己在各种方面，特别是性别上配不上对方。
“哼。”王灵很生气，不是气任勒而是气自己，居然会觉得不自信落荒而逃的任勒也很可爱。
多少枭雄没能成就大业，就是被爱情扯了后腿，没想到他也有这样一天，统治大陆的梦想终究还只能是梦想了吗？最可恶的就是任勒这个家伙，要做妨碍他大业的妖妃就做全套嘛，一点儿都不主动，差评。
“哎哟哟，真是急死人家了，都是男人，喜欢就上呀。”南汀看不下去了。
“咳咳，太主动了会不会显得掉价？”王灵的声音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又轻又细，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风声。
南汀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才想起自己不能在王灵小可爱面前毁了形象，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这反而更糟糕了，看起来就像不新鲜的鱼。
“主动才好啊，男人都喜欢主动的，你难道不希望对方主动吗？对方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嘛。”
好有道理！王灵恍然大悟，对啊，自己希望任勒先开口，那么反过来任勒也一定是希望自己先开口。既然大家都是一样希望的，谁先谁后就没有什么关系了。真没办法，谁让他是一个宠溺手下的好上司呢？他先开口也不是不行。
啊，还是不行，该怎么开口呢？书里面的爱情故事都是男女之间的，对他没有参考价值啊！直接点含蓄点还是……呜，不知道呀！王灵脸上不显，心里却在尖叫。第一次做事没有经验，出错也是正常的，但对于爱情，没有人希望出错，哪怕还是第一次。
要不先等一等，他再找点书读读，向先人学习多积累经验，然后再开口告白，好给任勒一个完美的体验。
而在大陆的中心，法夫纳正带着汉姆，顺着整条朗恩河飞行，寻找合适的地点，好建造全新的矮人工坊。
“这里怎么样，前面就是森林，原料来源有了，河流交汇处，运输也有了，附近还有一个较大的人类王国，连未来的买家也有了。”法夫纳指着朗恩河中段的一块土地询问汉姆的意见。
“不行，离人类国家太近了。”汉姆坐在改良后的飞行球上，眺望着远处繁荣的王国，“大国家有一套完整的产业链，中途很难插进去，而且矮人和人类的关系一般，新工坊造在这里又肯定会打击人类的工坊，难保他们不会来搞破坏，对前期影响很大。”
“啧，麻烦。”法夫纳并没有想过这些，通常也没人敢来搅和龙的生意，敢来的都被它削去了一层皮，所以它的确忽视了这点，“再往下游还有一块地，不过靠近入海口，接近人鱼的地盘了。”
原料还是可以顺河流运输，取材依旧方便，但逆流而上去人类王国就不那么方便了，对原有市场冲击不会太大，给新工坊一个站稳脚跟的时间。人鱼倒不是问题，生活领域不同，性情相差更远，只要他们唱歌不像南汀就行。
汉姆觉得这块地简直完美，然而世事无常，开工没几天后，人鱼族找上门来了，还正好选了法夫纳不在的时候。
人鱼的女王相当客气，她这次是来谈合作的，海底的资源远超陆地，而且大部分都对人鱼无用，女王表示愿意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出售给矮人。
汉姆从来不知道海底居然有那么多好东西，金属存量比陆地上还多，种类还全，还有他没见过的奇特燃料，他都想好怎么用了。原料和燃料兼得，汉姆觉得没理由拒绝。不过没有美酒，矮人琢磨着还可以讨价还价一番，让利益最大化。
“不要太贪心了，人鱼族并不像人类那样渴求矮人的作品，我们提出合作只是一次尝试，促进海洋和陆地和平的尝试，矮人族并不是唯一选择。”人鱼女王仿佛能看出汉姆的心思，“我记得远处还有一个人类的王国，虽然比这里离海远多了，不过……”
“成交。”没等人鱼女王说完，汉姆就答应了合作。虽然不能最大收益，但现有的收益也不错了，没必要推给别人。
“好的，那么现在来谈谈可能带来的污染问题吧。”人鱼女王露出了险恶的嘴脸，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对于人鱼族来说，海洋本身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首先他们生活在其中，海洋不好，他们身体也就不好，其次海中鱼虾蟹贝等海鲜是他们必不可少的食物，而越是美味的海产品对环境的要求就越苛刻，人鱼为了食物的来源也必须保护好海洋。
现在还不是难事，陆地上的生物还没有能力踏足海洋，但随着时间推移，总有那么一天的，所以人鱼女王早就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了准备。
精灵长居森林，本身又热爱自然，不可能污染海洋。龙偶尔会在海上捕猎，对海洋影响也不大。只剩下人类和矮人了，不够是哪一个，只要他们有在海附近建立大型建筑的迹象，人鱼就会找机会寻求合作。开头控制好，后续就不难。
人鱼女王有读心的能力，她知道汉姆需要什么，而那些东西对人鱼不值一文，但作为交易的筹码刚刚好，还知道工坊背后有黑龙的手笔，加入对人鱼有利无害，多了隐形的保护伞。不过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她特意趁黑龙不在，用原料诱惑矮人答应合作，然后才提出真正的目的。
“污染？”汉姆瞪大了眼睛，他都没听过这两个字。
“是的。”人鱼女王笑眯眯地描述着工坊可能对海洋造成的可怕影响，以及对人鱼带来的巨大伤害，遣词触目惊心，造句让人落泪，说到情动时还唱起歌来。
人鱼的歌声便是天籁，除非是铁石心肠，不然不可能不动容。汉姆显然不是，他哭湿了胡子，甚至开始后悔建立工坊了。
“这是最坏的结果，并非必然的结果，只要我们合作顺利就不会发生了。”人鱼女王反而劝矮人不要放弃，毕竟她的目的不是这个。
“没错！”汉姆还沉浸在歌声中无法自拔，现在的他觉得保护海洋环境是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仅次于他的新发明。
人鱼的歌声就是他们的武器，效果因人而异，不过女王自己也没想到，能在汉姆身上发挥出百分之二百的作用。矮人这个种族粗野的外表下居然有着如此纤细的心灵，真让人鱼吃惊。
等法夫纳回来，事已成定局，黑龙并没有责怪汉姆，也没有任何抱怨。无法改变的事情不需要再花心思，有那个时间精力不如放在别的地方。
“既然你们已经谈污染方面的问题了，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黑龙看上去相当好说话，“不过在人鱼族提供的原料方面，我还有一些想法。”
人鱼女王失去了笑容，她的读心术几乎没用。黑龙的思维就像一本意识流小说，还是用不同文字记载的，还没看清这行字，就被翻到另一页了，唯一清晰可见的就是封面上巨大的金钱标记。
这心读得头疼，人鱼女王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变白了不少，不过她本来就是银发，也无从知道真假。
除了原本那些，被迫加上了鱼虾蟹等海产的人鱼女王觉得有点亏，又加上珍珠珊瑚砗蟝等珠宝的女王觉得不只是一点亏了，还加上人鱼劳动力的女王觉得亏大发了。
“您怎么会亏呢？我们可是给您的子民带来了新的工作岗位啊，有工钱又不是白干的，而且这些事对人鱼来说就像吃饭一样简单，不是吗？”
黑龙的话好像很有道理，但钱给得实在太少了，女王开始讨价还价：“工钱太少啦，同样的工作，人类的工钱是这个的三倍。”
“人类在海里时间长了会死，风险高自然工钱多，人鱼就不一样了嘛，不同种族不同对待。再说你们本来就要提供原料的，多一步粗加工也不算麻烦。”
人鱼女王是不可能在金钱方面并战胜黑龙的，不过她保护海洋目的已经达成，别的方面失败也就没什么了。不过就是一些海鲜、珠宝，廉价劳动力嘛，不过是就签下你大我小但也算是双赢的合同嘛，不过就是最终解释权还在对方手上嘛，根本就不痛不……
其实好心痛啊，女王肉疼不已。龙它没有心，美貌无用，读心无用，连她的歌声都不起作用，还被嫌弃了！人鱼的歌声怎么被嫌弃？！人鱼的歌声居然会被嫌弃！？又不是她族里的那只干啥都不行偷懒第一名，空有一身好运气的异奇葩！
“阿嚏。”南汀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迅速擦了一把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打喷嚏脸会变形，还会喷出不明液体，这太不优雅了，真希望没人看到。
暮林痛苦地转过了头，自从他发现人鱼姑娘的真实性别后，又发现了对方的真实性情，真是太悲伤了。
不是姑娘，也不文艺，除了外表一点都不美！有时候连外表都不行。初恋真是忧伤到发蓝，痛苦到发咸。忧伤的暮林感觉自己想要哭瞎眼睛，反正留着也没用。
“一定是有人在想人家，毕竟人家那么好看，又那么好看。”南汀并没有想出自己还有什么优点，某种角度来说他还挺诚实的，“那么好看的人家一定悄悄夺走了谁的芳心，所以谁在想人家了呢。”
暮林痛苦地窒息了，他的嘴唇颤抖着，如同狂风中的树叶，却发不出声音，如同大火后的森林，满目疮痍，一片死寂。
黑历史这种东西无人知晓也不好，暗自羞耻无法发泄，最后会憋出内伤的。当然也不是意味着让人知道更好，那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羞耻了。
“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南汀半个身体趴在岸上，尾巴却啪啪拍打着水面。
“忘了我们还在这里吧。”詹布施擦了擦脸上的水渍，顺手扬了一个风魔法，把溅起的水花吹回南汀脸上。
“哎呀，讨厌死了。”南汀夸张地大叫着，明明半个身体都在水里，却不喜欢脸上溅到的那一点点水珠，“是全知全能之书啦，去黑暗之森是为了找材料，找材料是为了讨好法夫纳，讨好那家伙是为了去失落之地，去失落之地是为了那本书啊！”
“仔细想想完全没必要吧，如果真能成功讨好了黑龙，遇到自己不知道的问题，直接去问法夫纳不就好了，还要去找书干嘛？”詹布施觉得中间几个步骤根本就是多余的，而且法夫纳大概很容易讨好，只要足够多的金银珠宝就行了，问题就是足够多到底是多少了。
“法夫纳应该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吧？”王灵觉得起码黑龙是无法回答爱情问题的，因为未成年加单身。而且这种问题问别人不如看书，多不好意思呀。
那本书里一定有如何完美告白的答案，应该还有告白完结婚后该做什么。普通书里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一辈子就结束了，王灵很想知道，再接下来该做什么，还有如果不是王子和公主，而是王子和王子该怎么做。也不是不能开口问，只是他暂时缺少开口需要的勇气，但踏上失落之地寻找全知全能之书的勇气还是有的。
“嗯，可能，大概，没错。”南汀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发现了黑龙致命的缺点，大声喊着，“那家伙肯定不会生孩子，真差劲，完全比不上人家。”
“正常情况不可能会吧，等等，后面那句的意思是你能？太可怕了！”詹布施这种由母树诞生的小精灵，根本无法想象人鱼的生殖方式。
在他的想象中，南汀自给自足后，诞生了一堆和他一模一样的小人鱼，每条唱歌都没在调上还敢开口，难听的独唱变成绝望的大合唱，可怕的歌声毁灭了整个大陆。
“能转换性别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王灵想起了某些鱼类奇特的生态，但现实中看到总比书上读到要让人震惊得多。
不如他就依样画葫芦，给任勒换个女性的身体好了。这样一切就顺理成章了，也有例可循，不用伤脑筋。不过身体换了，灵魂又没换，本质还是不变的，参照攻略女性的方法还是不行的吧。看来还是要找全知全能之书，王灵打定了主意。
因为是精灵所以听力好其实并不想偷听的暮林内心也震惊了，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那其实是一个汉子，但这个汉子却是能生孩子的，这点和姑娘又差不多。那么四舍五入一下，他勉强还能算喜欢一个姑娘的吧？这样一想感觉好多了呢。
“哼哼，人家可是完美的，超越了性别的束缚，和你们完全不一样。”南汀得意地拉长了声调。
虽然这能力几乎没什么用，但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尤其还是那条龙做不到的事，那还是很厉害的！不过还是没什么用，南汀一点都不想自己生孩子。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回归主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