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女装真好看》芷音

20、第 20 章

　　北方的冬天总是格外的干燥，薛莺醒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干裂了。
　　唐钰听到薛莺起了，迷迷糊糊问她：“今天出去玩儿么？”
　　“好不容易折腾回来还出哪儿玩儿去啊？你今天上班么？”薛莺给唐钰掖了被子，给加湿器添了水，开到最大对着唐钰使劲儿吹。
　　“上班啊，我不上班那群小兔崽子不得翻了天啊。”唐钰从蓬松柔软的羽绒被里探出脑袋，“有水么？我嗓子好疼。”
　　薛莺晃了晃床边的暖瓶，一滴不剩，回头看向床上的唐钰：“你是海绵精么？昨天晚上回来，这水我一口都没喝。”薛莺自己也渴得要命，房间里备的矿泉水又凉着，只好给厨房打了电话叫送水来。唐钰挣扎着试图让薛莺帮她拿瓶装水来喝，薛莺头也不回地去了卫生间洗漱。
　　当薛莺勉强把自己收拾出能见人的程度，唐钰忽然诈尸一般掀起了自己脸上的被子，闭着眼睛说：“莺莺你要回家么？”
　　“嗯，昨天没回去，今天得回去了。还有点工作，回去搞一搞。”
　　“莺莺姐，陪我逛街去啊？我好久没有买过新衣服了，你帮我看看，咱们这个年纪的姑娘都穿什么？我也不能总跟他们那群糙老爷们儿似的，衬衫T恤这么穿。”
　　薛莺隐隐听着有些不寻常，扑到唐钰身边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想买小裙子了？”
　　唐钰点了点头。
　　唐钰从小学来詹和同家里学习，和师兄弟们长在一处，师兄弟们头发都是师娘董静拿着推子流水线推出来的，就唐钰自己扎着两个小辫子，总是被男孩子们欺负。后来唐钰一气之下，叫董静也给她推了小平头，追着幼稚的小男孩们来回揍了一遍，才奠定了她和光园大姐大的地位。长大了些，董静念着唐钰毕竟是个女孩子，再不肯给她剃小平头，才叫唐钰渐渐留起了齐耳短发。
　　有时候，薛莺在外面看到两个姑娘手牵手走在街上的时候，都会想起唐钰，生怕唐钰有一天真就喜欢了女孩子了。唐钰喜欢姑娘倒也不是不行，但是詹和同那种老古板是肯定不会接受的。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薛莺又往前凑了凑。
　　唐钰翻了个白眼。“想起来我就来气。”
　　薛莺倒是有些奇怪。唐钰从小就蔫儿坏蔫儿坏的，谁惹了她，基本没过两天就要后悔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唐钰也是点到即止，过后倒也不会再翻旧账了。能让唐钰憋着气的人是真的不多。
　　“谁惹我们唐公子生气了？”
　　唐钰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最鄙夷的长舌妇行为：“莺莺姐，你觉得我好看么？”
　　薛莺用微凉的手揉了揉唐钰的脸：“你多好看啊。你要是不好看，怎么会有那么多小姑娘追着你，给你送礼物，问你要签名？怎么羡慕别人家的男粉丝了？”
　　“我看有些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卸了妆也不过是那个样子，我为什么就不能比人家好看了？”
　　“你不会在说我吧。”薛莺忽然瞪起眼睛吓唬唐钰。
　　唐钰伸手抚上了薛莺的面庞：“我怎么会说你呢？莺莺姐怎么看都好看。”
　　薛莺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旁边，问唐钰：“你今天不是上班么？什么时候去逛街？”
　　“下午我去露个脸，晚上我叫梁启峰替我盯着，咱们吃了晚饭就去逛吧。还能看个电影。”
　　听到看电影，薛莺打了个哆嗦，从床上爬了下来。转念一想，和唐钰去看电影，怕什么？

　　雪后的天空是湛蓝的，阳光刚刚好。薛莺盘腿坐在地上，将电脑放在飘窗上毛茸茸的垫子中间写文书。李卉在电话里死皮赖脸地非要来陪薛莺加班，此刻在薛莺的床上抱着平板电脑笑得满床打滚。薛莺扣紧了自己的隔音耳机，把整张脸皱成一团去工作。
　　太阳西斜的时候，薛莺赶李卉回家吃饭。李卉抱着薛莺家的楼梯栏杆死活不走：“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你就不能多陪陪我么？”
　　薛莺忽然觉得有一种背着男人偷汉子的羞耻感，看向旁边随口说着：“晚上有点事，不方便陪你。”
　　李卉忽然扭头看薛莺：“还有人比我在你心里更重要么？”
　　薛莺想了想，问李卉：“你今天怎么没去和光园？听说峰子哥晚上在。”
　　李卉转回头去不看薛莺：“少骗我了，今天梁启峰休息。你就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小妖精，不爱我这个黄脸婆了。”
　　薛莺看着自己的女神坐在楼梯上耍赖，毕竟还是于心不忍，将李卉从地上拉起来，心虚地说：“唐钰约我逛街，说想换个风格，让我帮她看看裙子。”
　　李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忽然笑了起来：“唐钰找你帮她挑裙子？你俩真是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讲题，一个敢教一个敢听！”
　　最终，逛街小分队中多了一个李卉。为了配合薛莺和唐钰一贯的风格，李卉也没有特意打扮，在薛莺家随便画了淡妆，就穿着来时的衣服跟薛莺出门逛街了。薛莺心里羡慕极了。李卉从前是播音主持特招，形体很棒，脖颈美好修长，背也挺直，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很有气质。即使是寒冷的冬天，穿上过膝的皮靴，和修身的羽绒服，在人群中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李卉开着车停在和光园后院的时候，唐钰穿着一身黑，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钻进了李卉的小车里。薛莺向上拉了拉自己的围巾，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催促着李卉驶离了这样热情的人群。薛莺有些担心地问唐钰：“一会儿咱们去逛街不会被人出来吧？”
　　“你把我想的太红了吧。你在这一带逛街，遇到的明星还少么？哪个不比我有名气？我就是个小虾米。总听我唱戏的观众都未必认得出素颜的我。”
　　商店里人不多，但是暖气开得很足。唐钰是个高个子姑娘，常年唱戏练功夫，身材也保持着很健康的肌肉线条，挺拔的身姿穿什么都好看，李卉细心地挑了些修身的服装，代替了唐钰曾经随意挑选的宽松卫衣，显得唐钰高挑修长。
　　唐钰换上新的衣服，有了些妩媚的感觉，但总有一些奇怪的违和感。薛莺想了想，问李卉：“咱们一会儿带唐唐化个妆？我的会员有免费化妆次数，就是不知道这边水平行不行。”
　　“我也有次数，去哪家？”
　　薛莺和李卉一拍即合，只是稍微商量了一下就订下了行程，唐钰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一路上，唐钰还争辩着：“我会化妆，不过是今天出来的急，刚卸了水粉没有时间罢了。”
　　薛莺将她按在柜台的妆镜前，对她说：“你给自己画完，比詹景霖还像个爷们儿，今天就和化妆的姐姐学学怎么画姑娘的妆吧。”
　　和光园附近的商圈也算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商圈了，柜台的小姐姐手艺很好，经过漫长的等待，唐钰发现镜中的自己简直换了一个人。镜子里的唐钰的五官更加精致立体，弯弯的眉毛多了些柔和，不像从以前随意修的剑眉一样英气，眼睛闪烁有神，蜜桃色的腮红也带来了很多少女感。
　　薛莺站在唐钰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大龄少女，无比真诚地拍马屁：“好羡慕你，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随便一画就好看得不得了。”
　　唐钰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对着镜子冷笑着说：“莺莺姐，一会儿我们合影发朋友圈的时候，把我拍得美一点，让那群小兔崽子知道知道什么叫‘美人在骨不在皮’。”
　　薛莺和李卉知道唐钰定是从哪里受了气，才忽然想换个装扮的。薛莺状似随意地问：“是谁惹了你？不怕和光园几十个老爷们儿上他家杀人灭口么？”
　　唐钰抓着薛莺的胳膊问：“莺莺姐，卉姐，你们说，齐瑶和我谁好看？”
　　看着唐钰眼神中透露出的凶光，薛莺吞了吞口水。李卉在旁边说：“当然是你好看，那个白莲花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那群男的眼睛怎么长的，非得跟在她屁股后面当舔狗。”
　　唐钰立刻笑开了花：“是吧，是吧。”
　　商店内的空调有些燥，薛莺带着唐钰和李卉到了从前常来的冰淇淋店，一人买了一个华夫控，拍了美美的照片发了朋友圈，一边吃一边等电影。薛莺问唐钰：“齐瑶怎么惹了你了？”来到了女孩子们聚在一起说别人坏话的时间，薛莺感到心潮澎湃，虽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行为，但是就像分享秘密一样，让她感到女孩子之间的亲密无间。
　　“她在园子里就是惹了我了。我没见过比她更双标的人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的——莺莺姐，你还记不记得你去南边上学，大半夜给我打电话骂你室友？”
　　往事不堪回首，薛莺想起自己从前幼稚的行径，干笑了两声：“往事不堪回首，是我太年轻了，不该和她们置气的。”
　　“她跟你室友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整天事儿、事儿的，峰子、霖哥在的时候殷勤得像劳模，没人的时候使唤人使唤得遛着呢。自己什么都不干，还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一休息就给她爸打电话抱怨这儿不好、那儿不好。不就仗着自己有张好脸蛋儿么？谁还不好看了？真不知道那群小兔崽子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天天说她好。”
　　薛莺和齐瑶只有几面之缘，虽然曾经也在詹景霖面前不甚漏嘴说过两句齐瑶的坏话，但是对于齐瑶这个人，真的不大了解。但是瞎子都能看出来齐瑶喜欢詹景霖，齐瑶生得美，家世也好，没准和詹景霖真能成就一段姻缘。“齐瑶喜欢詹景霖吧？”
　　“对啊，在我们这小庙里待了两年了，霖哥都没和她好，她心里还没点儿数么？”
　　先前薛莺还觉得詹景霖对她这么好，是不是有些喜欢她，现在想想看，齐瑶这样标致的白莲花倒追两年，詹景霖都不动心，自己大约是想多了了吧。不过唐钰都说了詹景霖对齐瑶没兴趣，薛莺就放心大胆地跟着李卉和唐钰骂了许久齐瑶。
　　晚上，薛莺翻看朋友圈的照片，看到喜欢梁启峰的李卉和梁启峰喜欢的唐钰亲亲热热的九宫格，感觉缘分如此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