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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叫李娇娇 ...

  •   韩淮是被关押在军营驻扎的地方,而百里昭现在是在驿站。她去马厩牵了两匹千里马。
      “韩淮,你的阿昭英雄就要来救你了!”。也不知道韩淮看见她能不能认出她来,又能不能接受借尸还魂这么诡异的事情。不过好在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拦她去就韩淮了。百里昭满脸希翼,心中畅想着将来之事。
      百里昭刚牵马来到驿站门口,正准备上马。官道上气势冲冲的过来了七个人,其中六个是府兵打扮,领头是一个穿墨绿绸衣的官老爷。那人年纪虽长,但气势依旧不容侵犯,眉间更是有着多年风雨沉淀下的处变不惊。
      百里昭不想惹事,一心只想救韩淮,赶紧侧身给官老爷们让路。谁知那气势逼人的官老爷居然停在了百里昭身边。
      “啪。”一巴掌打在了百里昭的小脸上,她被打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有一股铁锈味。
      “你这不孝女!你是要气死我!”那官老爷暴怒,指着百里昭,骂她。
      听着话中的意思,感情这个官老爷是原主的爹爹?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这个不孝女给我押回府去。”官老爷对那些府兵命令到。
      “我,我,我….”百里昭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府兵只管听令,反手押了百里昭就要走。百里昭想尝试反抗一下,挣扎了挣扎,那官老爷又有点心疼,说“下手轻点,她还是你们小姐。”
      百里昭被押着坐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马车在官道上飞快的行驶。那个便宜爹就一脸肃静的坐在旁边,她回忆着上马车之后便宜爹说的回府再收拾她的话,一阵胆颤,怎么比上战场还可怕。
      再想想那边被关押在军营中的韩淮,救他之路如此坎坷。这躲过了大将军,胜利在望,牧国已经在前方了。又来个便宜爹,给百里昭抓回镇国公府了。难道她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用来重生了吗?救韩淮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百里昭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这还得努力。
      百里昭在便宜爹的注视下,忐忑不安的了坐了一个时辰马车之后,马车停在了一处楠木制的大门前,飞檐微翘,磅礴大气。两只石质麒麟一左一右镇着宅。顶上的匾额用行书题着四个大字,镇国公府。便宜爹率先下车。百里昭不想下车,可又不得不下。她掀开车帘,偌大的镇国公府门口站满了女眷。中间是一位白发朱颜的老太太,发上插满了镶着琉璃宝石的金簪,穿着湛蓝锻裙,裙上绣着福纹,手上拄着一根翠玉拐杖,一脸着急担忧。一位身段较好,着紫红襦裙的中年美妇人搀着老太太。周围一众女眷,有老有少也是姹紫嫣红,各有各的美,百里昭一时看不过来。
      老太太看百里昭下了马车,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刚想说话,又看见百里昭脸上的巴掌印,红了眼眶。
      旁边的美妇人赶紧接话,道:“老祖宗,这娇娇不是回来了,您快别难过了,再伤着身子。”
      “你个毒妇,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不是你给娇娇定的这门婚事,娇娇也不能离家出走。她若是喜欢那大将军,你把娇娇嫁给他就是了。”老太太边摸着眼泪,边指责身边的美妇人。
      这原主竟然叫娇娇,还真是仰慕景行的。
      “娘,您就是太宠她了,看她如今这无法无天的样子,都敢学人私奔了。哼。”便宜爹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太重的话。
      “老祖宗,相公,这府门前人多口杂,再被别人听了去。我是不怕人家说三道四的,但是误了我们娇娇的名声可不好。我们进厅再说吧。”美妇人略带做作的说。
      “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便宜爹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步子却是往里走的。
      众人簇着老祖宗往回走,百里昭也随着莺莺燕燕们走进了花厅。等待审判。
      “跪下!”刚进花厅,百里昭就听到了便宜爹的怒吼。
      百里昭干干脆脆就跪下了。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从她父皇母后离世,百里昭可是十年没跪过任何人了。今日又体验了一把这跪人的感觉。
      美妇人看到便宜爹眼中带有不舍,立马上前装作关切的说:“翠桃,天气寒,快给你家小姐拿个软垫。”
      “都是你们一个两个这样宠她!给她宠成了今日模样!”美妇人虽挨了指责,但也只能在心里悱恻“最宠的这小贱蹄子的那个人,还不是他自己!”
      便宜爹虽然嘴上这么骂着,可到底没让百里昭跪在地上。
      “相公,娇娇还小。这追人追到边关定是底下哪个贱蹄子教她的,妾身以后一定严加管教这些下人。这次也一定堵严下人的嘴,不会传出一丝闲话编排娇娇的,也不会影响咱们镇国公府的脸面的。”美妇人表面上揽着责任,略带委屈。实际上刀刀戳百里昭的心窝,直指她定了亲又离家出走之事影响了镇国公府的名声。给她那便宜爹刚熄下去的一点怒火,又被加了一把干柴。
      “李娇娇,你这是随谁啊。”
      “从小女德女戒你不看,上树抓鸟,下河逮鱼都少不了你,这都算了。”
      “如今你十五了,都议亲了,这事传出去谁还敢娶你,谁还能要咱们镇国公府的姑娘。你不嫁人,你两个妹妹总得嫁人吧?”便宜爹恨铁不成钢的说。
      “还不是你那新媳妇使得坏,给娇娇定了门那样的亲事。要不娇娇怎么可能离家出走。”老祖宗擦着眼泪,埋怨着百里昭的便宜爹。
      “娘,您就别给娇娇开脱了。婉君给娇娇定下的可是长公主的儿子啊。当今圣上的表哥。”便宜爹听他娘埋怨美妇人,怕美妇人委屈急忙为她辩解。那美妇人便是婉君,李娇娇的继母。
      “当今世上,谁不知道那孩子的血统…”老祖宗嘀咕着。
      “母亲,慎言!万万说不得天家闲话!”便宜爹急忙说到。
      上面的人在扯着李娇娇的教养问题。跪在底下的百里昭头垂的低低的。默默的在心里记着他们的关系。表面上看着却是在老老实实挨骂。
      “往日,我骂你五句,你定要顶回三句。今日怎么哑巴了。”便宜爹面上骂百里昭,实则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百里昭不了解这李娇娇是个什么性格。不知怎么回答,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一直没开口说话。
      “我错了。”百里昭没别的办法,只能先认错。她说完,头低的更狠了。
      “相公,你看娇娇都学会主动认错了,您这次就不要罚她了吧!”美娇娘惺惺作态的劝着便宜爹。可这话听在百里昭耳朵里,那哪是劝啊,那是提醒便宜爹该罚她了。
      “她犯了如此大错,认个错就想揭过去吗?不罚她以后还指不定要上天呢!拿家法来!”便宜爹对下人喊到。
      小厮举着一根厚厚的戒尺递到了便宜爹面前。他伸出右手拿起戒尺,打了打他自己的左手。随后又把戒尺换在了左手拿着。
      “把你的手伸出来!”便宜爹对百里昭说。
      百里昭乖乖的把双手伸上去,露出白皙的手心。可怜巴巴的望着便宜爹。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戒尺重重的打在了百里昭的手心,疼的她一缩手。
      “躲什么躲,你这个不孝女。你是要气我呀,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为了你,我还写信去托了那景行小儿,他若是说给他爹听了,我在朝堂上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你如此野,我今日非得打你五十尺不可!”便宜爹边打边骂。
      百里昭不敢再缩手,乖乖的举着手任由便宜爹打了十多尺。她低着头,忍痛忍的脸通红。
      便宜爹看她今日不求饶的表现委实有点惊讶,那小模样,真真有几分像她逝去的娘,又心软了。便也不想再打下去了。就抚这心口说:“你个不孝女,气的我心口痛。娘,您吩咐个下人把剩下的戒尺打完吧,一尺都不能少。儿子回房休息下。”
      “身体重要,吾儿快快回去休息。翠竹喊个大夫过府来给老爷看看。”
      “你就躺在床上不要动了,这边打完,我派个人知会你一声。”老祖宗关心儿子,但更关心孙女的说到。
      便宜爹走了,美妇人看李娇娇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是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料得今天又不能收拾那小蹄子了,自觉没趣就跟着便宜爹离开了花厅。众多女眷也都识趣的看出老祖宗要对李娇娇说体己话,借口离开了。
      “孩子,赶快起来。在外面受苦了吗?唉,祖母当时就不该心软让你出府的。”老祖宗看众人都走了,厅里只留下了她的人。老祖宗就从八仙凳上起来拄着玉拐要扶百里昭。
      感情这李娇娇去千里之外的战场找景行是有她祖母的支持啊。
      百里昭哪能让老祖宗扶,赶忙蹦起来,也顾不得跪的腿麻,和手心的痛。走到老祖宗跟前搀着她。
      “祖母,我没有受苦。您别自责。都是我自己不好,怨不得他人。”百里昭嘴上说着安慰老祖宗的话,心里却想着,李娇娇已经仙逝了,您待她这么好,如今我占了她的身子,那我就替她给您再尽几天孝吧。
      “孩子,祖母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过得好。你母亲早逝,你从小养在我膝下,我看着你长大,你是我心尖尖上的肉,我想把好的都留给你。只是祖母年龄大了。这些人都不听祖母的了。苦了你了。”老祖宗把百里昭的小手握在手中,攥紧又松开。
      “你放心,祖母拼了这把老命也帮你把亲退了。不能让你苦一辈子。”刚才儿子儿媳在时还哭哭啼啼的老太太,现下眼中时候已是一片坚毅。
      百里昭泪眼婆娑的说:“祖母,您真好。”
      百里昭也不知这李娇娇定亲的人家是哪里不好,让她这么抗拒这门婚事。但是老祖宗却无条件的对李娇娇如此好,深深的让百里昭触动,她的父皇也曾这么疼爱她呢!
      “孩子,快回房去洗漱一番,这风尘仆仆的看着真心疼人。”老祖宗又摸了摸百里昭印着五指红印的小脸,说“你爹这下手可真重,姑娘家的脸面,也是他打得的?”
      “祖母,我手板还没…”百里昭伸出已经被打红的手掌,算着还有三十多下戒尺,长痛不如短痛说到。
      “手板什么手板,都打完了!你这傻孩子,今日怎得不灵光了,刚才那样疼,抹抹你那小眼泪儿,你爹爹不就心软饶了你吗?唉。”
      “翠竹!等两盏茶后去知会老爷一声,就说已经重重罚完了五十尺。娇娇手掌都打肿了,也叫你那狠心的爹好好心疼心疼!”老祖宗吩咐道。
      “老祖宗,翠竹姐姐去请大夫了。”老祖宗身边一个清秀的小丫鬟脆声回到。
      “即是如此,那还得找个伶俐的去。翠林,等下你去,晓得怎么说吧。”老祖宗暗示叫翠林的丫鬟。
      “翠杏,去给你家小姐准备沐浴。用那块年下里圣上赏下来的百花胰子。天气寒,银丝炭烧足,例份上的不够就去我院子里要。这水温也要够热。”老祖宗又周全细致的吩咐着。
      一身粉嫩装扮的小丫鬟上前应了声:“是。”
      百里昭眼看着小丫鬟从厅里走了出去,连忙说道:“祖母,孙女确是好久没沐浴了,都怕熏着祖母了,那孙女先告退了。”百里昭行了个礼也离开了花厅。
      百里昭心中默默感叹李娇娇何其不幸,失了个这么好的祖母,便宜了她。不过她也暗自发誓一定要代替她好好的孝顺这个慈祥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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