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雨之恋》香甜墨汁

19、19

　　经警察通知急忙赶来的陈思茜，被李洋带到钱远智的办公室内谈话。
　　“您的丈夫，李长坡承认了杀害方蕙一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看着眼角已有皱纹的陈思茜，李洋柔声说道。
　　“不可能！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他不会的······”陈思茜失声否认，泪水滑落脸庞，“以他的身体状况是杀不了人的！呜呜······”
　　“能告诉我关于你丈夫的身体情况吗？”李洋递给陈思茜一张纸巾。
　　“他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他不愿去做化疗，饭也吃不下多少，你说，以他那样的身体怎么杀得了人？”陈思茜接过纸巾擦拭泪水。
　　“那他为何要主动认罪呢？”
　　“一定是有人逼迫他那么做的！请不要让他去坐牢，他是无辜的！”陈思茜眼角含泪恳求说。
　　“即便如此，他也与此案脱不了干系，他是知情人，也很有可能是帮凶，他并不是无辜的。”
　　“怎么会······骗人的吧，长坡他会是帮凶？”陈思茜双眼圆睁，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李洋，脑海中回忆起与李长坡度过的时光：他温柔的抚摸孩子脑袋的模样，向全世界宣布娶我时那真诚的眼神，以及他带孩子去游乐园玩耍的背影······直到浮现出李长坡杀人的画面，一切美好的回忆化为碎片朝黑洞涌去，接下来全是关于他杀人、坐牢、被病痛折磨的幻想的场景，陈思茜眼前一黑朝后倒下。
　　幸好李洋眼疾手快，及时将倒下的陈思茜抱住，随即夺门而出大呼：“快！送她去医院！”闻声而动的警员们，迅速接过陈思茜开上警车火速前往附近的医院。李洋愤怒的捏起拳头朝审讯室走去，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供出真凶，即使是使用暴力。
　　踏进审讯室门的那一刻，见到脸上有伤的李长坡，李洋的怒火瞬间消散，已经有人对他使用暴力了，那自己再动用的话，不就成了屈打成招了吗？即使破了案也是不光彩的，不合法的。李洋低下头站在一旁不说话，钱远智见此状况很快反应过来，应该是与李长坡的妻子见面后，她说的话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便问：
　　“答案是否清楚了？”
　　“清楚了，绝不能凶手逍遥法外！”李洋沉声回答，现在他满脑子里只有抓捕真凶这一个念头。
　　“果然，走！我们去会会他。”
　　“你两在说些什么？要去见谁？”李长坡心惊胆战的问，真害怕他俩找上刘勇坤，然后用尽各种手段让刘勇坤服罪，那自己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例行公事。”钱远智走到李洋身边说：“你能控制好你的情绪吗？保证不冲动行事？”
　　“我，不能。”李洋咬着牙齿说。
　　“那好，一起去。”
　　“啊？”李洋抬头疑惑的问，“你不怕我做出出格的事情吗？”
　　“我相信你，”钱远智左手搭在李洋的肩膀说，“更相信你内心的正义，走吧。”
　　“嗯。”
　　两人刚走出审讯室便听到，“凶手李长坡对杀害方蕙一事供认不讳，此案就此了结，剩下的工作移交司法机关让他们处理就行了，现在请把李长坡一案的报告做好，我们也好向民众有个交代。”说话的是一位身材发福，头发稀疏的警官，刑警组组长严百川。
　　“请等一等！长官！此案还有诸多疑点不能结案啊！”李洋上前反对说。
　　“哦，凶手承认杀害方蕙的事实，并且能说出详细的作案过程，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呢？”严百川表情不变问。
　　“凶手是刘······”
　　钱远智立即在李洋说出名字前捂住他的嘴，并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先别说出来，不要打草惊蛇！”
　　“凶手是谁？如果你有证据就来我办公室跟我说吧。”严百川转身朝其他警员说，“你们先做手头上的工作，报告做好后请给我一份。”说完，严百川径直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李洋拿开钱远智的手不解的问。“说清楚我们的推测，组长他会分派人手给我们调查刘勇坤的，他迟早会漏出破绽被我们逮到，案子不就结了么？“
　　“你真要那样做？”钱远智不答反问。
　　“是的。”
　　“我不阻拦你，但你要记住，说话小心些。”
　　“难道说——”李洋倏然明白钱远智说这番话的含义，吃惊的问，“可你有证据吗？”
　　“没有，我的直觉，加上他迅速结案的举措，来得未免太快了。”
　　“那我必须去试一试，万一你的直觉错了呢？”
　　“我和你一块去，希望我是错的。”
　　两人一起来到严百川组长的办公室内，严百川悠闲的玩着手机游戏消消乐，没看进来的两人一眼，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着，说：“你是新来的警员吗？我好像没见过你。”
　　“组长，我是新来的。”李洋上前一步说。
　　“听你说，你对此案还有疑问，找到了什么线索？”
　　“此案的诸多疑点还未解决，尤其是刘勇坤此人，他与本案有莫大的联系，我希望能再宽限几天，彻查刘勇坤，他的手上应该有我们所需要的证据。”
　　“哦！”游戏过关的音乐响起，眼百川开心的笑了，随即将手机放到一边，抬头看向李洋说：“有一个商人，他看上了一家平民的女儿，而平民的女儿宁死不从，于是商人愤怒之下杀死了平民的女儿，平民女儿的父母到本地的衙门报案，衙门派人前去捉拿商人，可却无功而返，灰溜溜的回来，因为商人他的背后有着各级官员的支撑，衙门不敢动他，所以此事也就草草结案，就此了事，而平民女儿的父母因此得到了商人的安慰金，他们从此不再追究此事。”说完，严百川手掌交接，两肘放在桌上，下巴担在手背上，抿嘴笑着看向李洋，像个和蔼的父亲纠正儿子犯下错误时的样子。
　　“我不明白组长你的意思，但刘勇坤必须被彻查！他极有可能是本案真正的凶手，不能就这么简单结案！”李洋肯定的说道，眼神中透露着坚定。
　　明白严百川说这个故事的含义的钱远智，眉头紧皱知道大事不好，上前说：“我们会像衙门一样尽快结案的，但衙门中的小卒也犯过错，冲去商人府上拿人，所以我希望能给小卒一次机会，他会改过的。”
　　严百川没有回答，依旧注视着李洋，等待他的答案。
　　“我以我的警徽为誓，”李洋把自己的警徽放在办公桌上，正气凛然的说道，“罪恶份子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无论他身居高位或是一般民众，都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当警察的更需有这份觉悟，不纵容也绝不包庇，要有迎难而上永不妥协的精神，您忘了吗？”他看着严百川深邃的眼神问，“如果方蕙被害一案简单结案，那我愧对于这枚警徽的正义之象，更愧对于人民的信任，我会立即辞去职务，通过人民群众的力量重审此案，抓到真凶！”
　　“很好！说得很不错，我喜欢。”严百川敛去笑容，眼神变得如刀锋般尖锐，冰冷的说，“谢谢你一直以来做出的贡献，你可以走了。最近的交通事故频繁发生，你要注意安全啊！”
　　“组长！他只是不服输，请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会明白的。”钱远智脸色大变，用乞求的口气说。
　　“钱警官，他的立场已经表现得很明确了，莫不是你与他是同一个意思？”
　　“我······我······”钱远智回答不上来，也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现在能做的有三种选择，一是，站到李洋这一边，坚持正义之心，然后被开除失去这份工作，失去翻案的机会；二是，站到严百川一边，这样的话就是承认自己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腐官，不称职的警察，尤其是当着他的面站队后，自己所坚持的正义还能继续坚持下去吗？答案已经明了，不能；三是，保持中立，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既能暗中调用资源查刘勇坤，又能
　　拥有抓捕他的权力，这才对得起李洋的牺牲。钱远智默默的退到一旁，不参与两人的争辩。
　　严百川满意的看了钱远智一眼，站起来对李洋说：“如果你好好的干，将来必定是当局长的料，可惜你不识时务断送了你自己的的前程，从即刻起，你不再是刑警组的一员，慢走不送！”
　　“哼！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就是你进监狱的日子！”李洋愤怒的说，转身走到办公室门前，回头对钱远智说：“还有你！”然后气冲冲的离开办公室，并将门关的极为响亮，吸引了大批警员的注意，但他们瞥了一眼后，又低下头默默工作，不想惹祸上身。
　　钱远智眼看着愤怒离开警局的李洋，他的双手在轻微颤抖，他何尝不想像李洋一样表明自己的立场，洒脱的挥手离去，但他不能那样做，因为正义尚未得到伸张，还需要忍耐。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接下来的事情你知道怎么做了吧，钱警官。”严百川带有压迫和威胁的语调说。
　　“我明白。”
　　“如此便好，你去做吧。”
　　钱远智转身离去，他的目标是在百花苑606号房内居住的刘勇坤，不过，还需要李洋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