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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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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一下,请问谁是曾传茂先生?”李洋敲了敲休息室的门问。
“我是,”曾传茂站起来看向门这边,“抓到凶手了吗?”
“我们过来这边是想向您了解情况,关于您妻子的一些事情。”钱远智站到李洋面前,挡住想要说出实情的李洋。
“你们想知道些什么?”曾传茂与王祥对视一眼,后者点点头,“但我希望这些信息能对你们有实质性的帮助,早日捉拿凶手归案。”
“我们明白,”钱远智走到曾传茂身旁坐下从衣兜中拿出刘勇坤的照片,“你认识他吗?”
“他!”曾传茂接过照片惊讶说,“认识,他常来我们店里吃饭。他与案件有什么联系吗?”
“那他呢?”钱远智拿出李长坡的照片问,“有印象吗?”
“没有,”曾传茂摇摇头,烦躁的站起来问,“你们拿照片在这问来问去的,不去破案,搞什么!?”
“回到正题上,您先坐下,”钱远智收回两张照片装在衣兜中,“您的妻子生前有对您说过昨天晚上外出的事情吗?”
王祥拍了拍曾传茂的后背,示意他冷静坐下说话,曾传茂坐回椅子上自责的说:“没说过,昨天晚上我去朋友家喝酒,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我就知道出事了,要是我能早点察觉就好了,都怪我!”
“曾先生您不用自责,发生这种事谁都意料不到,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凶手得到法律的制裁,为他犯下的罪付出应有的代价!”钱远智义正辞严的说道,伸手拍了拍曾传茂的肩膀问,“为什么您的妻子要去借那十万元?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唉,那是租金费,只要凑够了这十万元,我们的店也就能继续开下去。原本说好的四十万,可他突然在六月下旬说要提高到五十万,我们多次问他涨价的原因,可他总是拿其他理由搪塞过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可恶的混蛋!”曾传茂牙齿紧咬,右手呈拳状。
“你口中的他是指谁?”
“相当于我们的房东,他是我们店那一带的收租人,好像叫金义博。”
“金义博,”钱远智转头对李洋说,“记下这个人的名字。”李洋立即拿出纸笔,按照钱远智的吩咐记下。“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情?”
“我希望您听完后一定镇定、冷静,您能做到吗?”
“放心,我朋友会拉住我的,我不会莽撞行事的。”
“那好,”钱远智对李洋点了点头,李洋走到曾传茂身后,钱远智表情凝重的说,“凶手在刚刚自首了。”
“什么!”曾传茂猛的站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钱远智,双手不自觉的因怒火而颤抖起来,但下一秒钟便冷静下来,带着恳求的眼神问,“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我答应,只要能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打他一顿。”
“啊?”
此言一出,让在场的三人非常惊讶,不明白钱远智的用意。
“钱长官!”李洋不解的叫道,这么做可是属于违法的,就算对象是犯人,也明文规定不能对其使用暴力,更何况是教唆他人使用暴力,这可是知法犯法啊!必须阻止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相信我,我自有分寸。”钱远智伸手制止李洋说下去,对曾传茂说,“你下手要找时机,而且不能太重,不然你就要被刑拘至少七天,明白吗?”
“万一我下不了手怎么办?”
“你会下的,也必须下得去手,他身上有我要找的答案。记住,不能下狠手!”钱远智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两下警告曾传茂下狠手的后果。
“我明白了,我会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曾传茂看着自己的紧握的拳头说。
“我希望各位不要把这件事张扬出去,那对谁都不好。”钱远智用震慑的眼神扫视三人说。
站在曾传茂身后的王祥点点头,而一旁的李洋默不作声,显然不喜欢也不同意钱远智的做法,但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是同一根绳上蚂蚱,想要找到幕后黑手的杀人铁证,就必须采用非常手段。
“曾先生,请跟我来。”钱远智瞥了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李洋一眼,提醒说,“李警官,你是不是忘了还有其他事情等你去做呢?”
“我这就去。”李洋没有抬头看钱远智,低着头离开休息室。
“曾先生的朋友,就请你在这等候片刻,我们一会回来。”钱远智微笑着客气说。
“好的。”王祥坐下说。
审讯室内,钱远智将曾传茂送进来后便转身走出门,让李长坡大感不妙,他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名男子绝不是警察,是一个普通人,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家属,没人看管的情况下,谁能保证这名男子会因仇恨而对自己做出非人道的事情来,他惊惶的朝房间内的摄像头大喊:“来人!好歹来个人啊!喂!你们不能这样!我要告你们······”
砰的一声,曾传茂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凶狠的说:“聒噪!你再敢大声嚷嚷下去,你的手指头可就要脱臼了哦!”
“你!”李长坡害怕的不敢顶撞曾传茂,真怕他失去理智给自己弄残废了。“你想怎样?”
“为什么要杀蕙蕙?!她哪里招惹到你了?”
“她······她漂亮。”
“漂亮?仅仅是因为漂亮吗!”曾传茂双眼冒火,“我觉得你老婆也漂亮,那她是不是也该死啊?告诉我?”
“求你了,别动我老婆,求你了!”李长坡乞求说。
“放心,我不会动她,因为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个禽兽!是个畜生!!”
“那就好,你来这不会只是朝我喷口水吧?”
“当然不是,给我把你对她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否则——”曾传茂转头看向摄像头,“他们就看不到这里的画面了。”
“昨天晚上,我跟踪她······”迫于压力,李长坡将作案过程详细托出。
审讯室单面玻璃另一侧,钱远智饶有兴趣的看着李长坡的精彩表演,甚至想为他献上掌声,他愈发说的绘声绘色愈发漏洞百出,许多地方上的纰漏并非事先准备的演讲稿能弥补的,按照目前的线索可以推断刘勇坤就是幕后的推手,现在只差去他家收集证据了。
“住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曾传茂像漏气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良久,他想起了钱远智让他做的事,满怀恨意的站起来,朝着李长坡的脸挥出一拳,随后连续攻击他的背部、手臂、大腿,直到钱远智进来拉住他方才停止。
“够了!出去!”钱远智厉声对曾传茂吼道。
曾传茂瞬间清醒,原本还想说一两句道歉的话,但看到钱远智那双谴责的眼神,他选择走出审讯室去反省自己错误。我到底在干什么?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要一想起方蕙,想起他那张脸,我就······我就忍不住想揍他,这就是我的本性吗?向往暴力······
“抱歉,让你受伤了,我这就安排医生来为你医治。”钱远智拨打号码给一位认识的医生来警局,然后对李长坡说,“你不是凶手,对吧?”
“我,我就是凶手,我已经签字了。”听到钱远智这番话,李长坡瞳孔收缩马上抬起头强调自己就是凶手,一股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凶手是刘勇坤,对吧?”
这次李长坡没有回答,选择沉默以对,他害怕说太多会被面前这恶魔般的警察得到重要的线索抓捕刘勇坤,那样的话自己的家人就将失去五百万,自己也会因帮凶的身份去坐牢,那就得不偿失了,自己的牺牲必须有所价值,这是他现在坚定的信念。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你说的刘勇坤是谁,我并不认识他,你一直说他的名字是为了折磨我吗?”
“那我不说了,”钱远智转身说,“医生马上就到了,在忍耐一会儿。”说完,走出审讯室。
此时,这间狭窄的小屋里再次恢复宁静,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怦怦的心跳声,伤口带来的疼痛让李长坡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他没想过自己会遭受这份不公正的对待,和自己预想的剧本完全不同,可以说是相反的,好在结果是一样的。如果自己和他的位置交换,估计自己比他下的手还要狠许多,李长坡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真是活该!竟会为了钱替他做那么肮脏的事,真是活该!
约莫十五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名年长的医生和一名年轻护士。两人褪去李长坡的衣物,年长的医生仔细的检查了他的身体,护士则为他贴上治疗创伤的药膏。做完本职工作后,年长的医生合上医药箱与护士走出审讯室,期间三人没有进行过一次对话,即使是李长坡喊疼的时候,也没人出言安慰,仿佛进来的不是两位医者,而是两台转动的机器。
在门口等候的钱远智见医生出来,便上前问:“有抓痕吗?”
“没有,全身一处都没有。”医生摇了摇头说。
“您慢走。”
“下手还是重了些,你注意点。”
“我明白。”
留下这句话,医生带着护士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离开警局,不想多留一分钟。而钱远智则信心十足的走回警局,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