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雨之恋》香甜墨汁

16、16

　　睡到天亮的曾传茂与王祥两人吃完早饭，由王祥驾驶汽车来到盘泽小区。
　　204房屋内一片寂静，曾传茂用钥匙打开锁芯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玄关内。迈入房门的瞬间，曾传茂诧异摸了摸后脑，这个时间点方蕙理应在家做饭才对呀，我回来了都没出个声，怎么回事？
　　曾传茂往卧室走去发现妻子方蕙并不在床上睡着，心中甚是奇怪。一起进来的王祥拍了拍曾传茂的后背说：“嫂子不在家吗？去店里了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她。”
　　曾传茂说着从裤兜中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显示屏出现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通后说：“喂，哪位？”
　　“是曾传茂先生吗？”
　　“是的。”
　　“麻烦您到警局一趟，我们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警局？我犯法了吗？还是说我妻子做什么了？”曾传茂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没那回事，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才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哦，那好，我这就来。”
　　“谁打来的？”王祥问。
　　“警察。”
　　“赶紧去！快！”王祥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催促曾传茂说。
　　“好好好！走。”
　　曾传茂没问原因跟着王祥跑出公寓，驱车前往警察局。一路上王祥阴沉着脸吓坏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曾传茂，他几次开口想询问王祥警察叫自己去局里有何事情，但都咽了下去，因为王祥的脸上写着不要说话的表情，并且车子的速度在不断加快，几乎快超出限速标志的速度。
　　“我知道你现在有许多疑问，但请做好面对坏事的准备，如果像我想到的那般，”王祥咬牙切齿表情痛苦的说，“很有可能，嫂子她······她······已经死了！我只希望警察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嫂子一切平安······”
　　“你在说什么啊？王祥，”曾传茂痴呆的看着王祥的侧脸语无伦次。“为什么方蕙死了？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说谎，你是在说谎对不对？蕙蕙她人那么好，怎么可能······”曾传茂双手捂住脸部低下头不愿相信王祥所说的话。
　　“我也不想这样说，只有到警局才能确定我的话是否属实，但愿是我错了。”
　　“对啊！快！警察会告诉我蕙蕙还活着的！加速！”
　　曾传茂放下手，周围的一切事物突然变得缓慢，王祥缓缓张开闭合的嘴唇；像蜗牛爬行的车辆；以及那三秒才闪烁一次的黄灯，为何如此之慢？他想，是神让时间变慢了吗？可我还能感受到风吹打在我脸庞的感觉，是我的意识静止了吗？每一秒都好漫长，好可怕！蕙蕙还在等着我呢！我不能呆在这儿，快让我出去！
　　引擎的轰鸣声把曾传茂拉回现实之中，在黄灯闪烁的最后一秒钟，王祥猛踩油门瞬间提速冲过了红绿灯的“防线”。
　　“你在干什么！会出人命的！”回神的曾传茂怒斥王祥。
　　“不是你说的加速吗？”
　　“我······我那只是表面上说说而已，你怎么能当真？”
　　“就快到了，答案马上就揭晓了。”
　　把车停在临时车位，王祥与曾传茂两人直奔警察局内。

　　早先回到警局的钱远智二人正在审讯室审问提着十万现金自首的李长坡。
　　“姓名？”李洋手拿笔和纸问。
　　“李长坡。”李长坡淡然回答。李洋在纸上写上他的名字。
　　“你对你犯下的罪，可感到惭愧？”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伤害她的，我没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李长坡低下头面带悔意的说。
　　“你是怎么杀害她的？”李洋严厉的声气缓和了许多。
　　“我用手臂勒死了她，并且······并且奸尸。”
　　“杀害她的原因呢？”
　　“我很迷恋她，可惜她不愿从了我。”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她开了一家快餐店，我去她家吃过一次饭便喜欢上了她的味道，”李长坡抬起头露出和煦的笑容，脑海中浮现妻子的样子，“我一直在她店对面的街头看着她，就好像孩童时初恋的感觉，让我很享受和渴望。然后我打听到她急需十万元，四处筹钱受阻的她难过的模样让我既难过也兴奋，”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就在昨晚她出了公寓后，我尾随她到了那个什么餐厅，她和一个男人出了餐厅后坐着他的车走了。”说到这，他愤怒的捏起拳头，“我坐上的士跟着那辆车来到百花苑前，在长夜灯下等候着她出来。待她出来时，她手中多了个布袋，我知道她得到了她想要的钱，但我恨她，恨她接受那个男人的钱，所以我打电话给她，把她叫到鸿运酒店内杀了她。”
　　“你口中的那个男人，可是他？”李洋把刘勇坤的照片递给李长坡看。
　　“就是他！”李长坡眯着双眼大声说，但双眼仍下意识地睁大一秒钟。
　　“你确定？”
　　“错不了，他肥胖的身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既然你承认杀害了方蕙，就在这份口供上签字吧。”李洋把纸和笔推到李长坡面前。
　　“嗯。”拿过纸和笔，李长坡毫不犹豫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坐在李洋旁边注视着手机的钱远智此时站了起来，按住纸张说：“且慢！我还有些问题需要你回答。”
　　“什么问题？不是已经问完了吗？”
　　“早签和晚签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就真想急着去监狱？”钱远智弯腰把头凑到李长坡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
　　“你才想急着去。”李长坡偏头避开钱远智的视线说。
　　“我再问你一遍，你认识他吗？”钱远智把刘勇坤的照片放到李长坡的眼前。
　　眼前突然出现刘勇坤的样子，吓得李长坡身体后仰与照片拉开距离，说：“我不认识他。”
　　“那为什么你很怕他？”
　　“谁让你突然把照片贴近我，不被吓一跳才怪！”李长坡不满的说。
　　“好好，这次你认真的看一分钟，一分钟后再给我答案。”这次钱远智坐到椅子上，把照片放到桌上。
　　“明明不认识，还要我看······”
　　“叫你看就看！别那么多废话！”钱远智猛拍桌子，瞪了李长坡一眼说。
　　“好，我看，我看。”
　　当李长坡低头看照片时，审讯室内异常安静，钱远智用手示意李洋不要发出任何声响，而自己则凝神盯着李长坡的脸不眨眼，绝不放过他面部包括眼神一丝细微的变化。
　　注视了十秒钟，李长坡的瞳孔收缩了一次；又过了十秒钟，他脸部肌肉突然跳动一次；三十秒的时候，他表现出厌恶的神情；一分钟结束时，他舒出一口气，有种解脱的意味。
　　“下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身患疾病。”钱远智见他身形瘦弱，头发和胡渣稀少，脸色不正常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是不是身患疾病？我不想再重复一次。”
　　“是。”
　　“那种病？”
　　“这个也要写上去么，我得了胃癌。”李长坡转头看向李洋，李洋点了点头。
　　“你爱你的家庭吗？”
　　“那还用说。”李长坡失落的再次低下头。
　　“请再说一次，你是怎样杀死方蕙的。”
　　“用手臂勒死的。”
　　“那只手？”
　　“右手。”
　　“好，我们走。”钱远智拍了拍李洋的肩膀，转身走出审讯室。
　　“你可以签了。”
　　说完，李洋紧随其后走出审讯室，前往钱远智的办公室，他正在那画板上挥舞着马克笔，释放自己敏锐的“嗅觉”侦破案件。

　　前台接待的警员得知曾传茂的身份后，立即让法医领着曾传茂去尸体停放室认领方蕙的尸体。当法医掀开白布露出方蕙的头颅刹那，曾传茂的瞳孔剧烈收缩，双手抱头不敢相信前天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妻子就这么死了，随后跪在地上握着方蕙冰冷的手失声痛哭。法医和王祥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上前安慰他，他们知道此时他最需要的是发泄，希望他发泄过后能平静下来，面对他妻子死亡的事实。
　　“蕙蕙，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无论是谁！他都会为此付出代价，我发誓！他的家人，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尘埃，他将承受比失去亲人更大的痛苦，我会在他面前慢慢的为他的家人上刑，我会极为兴奋，他那痛苦的样子将给我带来快乐······哈哈······哈哈！”
　　曾传茂紧紧握着方蕙的手傻笑，王祥见状上前将他拉开，让法医把白布盖上关好门锁，带着曾传茂到警局的休息室内，想让他冷静下来，可看到他脸上那邪恶的笑容，王祥吞下一口口水，身体竟有些哆嗦，因为那样的笑容只有在罪犯的身上见到过，也就是说明传茂他有犯罪的冲动。
　　意识到这，王祥走到曾传茂面前对着他的脸挥出一巴掌。啪！清脆的响声清晰的在休息室内回荡，王祥愠怒且大声的对曾传茂吼道：“醒一醒！方蕙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