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伶》央九歌

9、大结局

　　“大帅，匪寇已经从南津城那边过来了，具前线报道，最晚三日就将到达金城城下。”

　　“。。。还有别的么？”上座的人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上京城的李大帅请求您的支援，我们这边的线报是匪寇已经在上京城郊虎视眈眈，用不了多久便要攻城了。”

　　“……叫姑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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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鹤堂和栾平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张云雷只看到了一封信说本家召集，让他帮忙看着唳云楼。

　　“走了好啊……都走了也好”张云雷扶着桌角的手一点点收紧，指尖苍白。

　　上京城中的百姓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那日起，城中戒备森严，唳云楼也停业不开。

　　城中隐隐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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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愿意？”

　　“如果您能遵守承诺，我愿意”

　　“好，去吧”

　　门外的副官零星只听到了这样几句。房门被从屋里推开。杨九郎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笑了笑。副官莫名觉得这一笑有些苍凉。

　　杨九郎抬步出了门，门房从身侧跑过。

　　“老爷，孟楼主和栾管家回来了”。

　　“……压下去，找时间处理了。”

　　“是……是”

　　两日过后，杨九郎带兵增援李达，在城外与匪寇交战，人数的差异导致惨败。只剩十几名伤兵逃入城中，主将杨九郎不知所踪。这十几名伤兵把上京城不算平静的水搅得再次动荡了起来。

　　副官听着手下的报告，突然想起那天和杨大帅的对话

　　“大帅，姑爷带的人那么少真的可以么？”

　　“为什么不可以呢？”

　　副官还没等回答，就听见杨大帅缓缓的带着笑意的说

　　“李大帅请求支援，我不仅派了人，还让我的姑爷去带兵……即使打仗输了……他也没理由跟我鱼死网破了吧。你说……这样不是很好？”

　　可是姑爷这样会有危险。看着大帅脸上满是笑意，眼中却冷冷的样子。副官忽地说不出来没出口的话。是了，姑爷如果战死李大帅更没有资格来鱼死网破。

　　突然间便理解了姑爷那天的笑，只是他依旧想不明白，明明知道是个死局，为什么姑爷仍然答应了。

　　“你刚才说什么？！”

　　张云雷抓住了眼前小厮的手腕。

　　“诶呦，二爷啊您吓了我。。。”

　　小厮没说完的调侃在看到张云雷的眼神突然停住了。

　　“说啊！你刚才说金城大帅的姑爷怎么了？！”

　　“……大帅的姑爷带兵增援……在城外与匪寇交兵，只逃回几个伤兵……”

　　“姑爷呢？”张云雷焦灼的要命

　　“下落不明，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张云雷有些踉跄的走回唳云楼，坐回梳妆台前，眼前闪过一个个与杨九郎在一起度过的片段。眼前水雾弥漫，镜中人逐渐变得模糊。

　　模糊中看到装着戏服的木箱下压着一张纸条

　　我和栾平此去凶险，以后见面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与你认识很开心，望你余生安好。

　　——孟鹤堂

　　张云雷垂下头，手中攥着的纸条被晕湿。

　　“不好了二爷！城门快要守不住了，匪寇要进城了，大家都在往外逃，您也一起走吧！”门房突然冲了进来。

　　“……你们走吧，这楼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也带走吧。”张云雷伸出手打开了眼前的箱子。

　　“可是……您？”门房有些犹豫

　　“没事，我有安排，你快去逃命吧”

　　眼前的箱子里是一套正红的云锦戏服，上面盖着一张纸，只有两个字——等我

　　张云雷笑了，眼角还挂着泪，这一笑明艳的晃了门房一下。

　　门房鞠了一躬，转身跑了出去。张云雷把脸贴在戏服上，轻轻喃喃到“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匪寇进城后，这上京城俨然一座空城，唯一传来声响的只有城中的唳云楼

　　包围圈慢慢缩小，一小队匪寇一脚踹开唳云楼的门。

　　正对大门的戏台上一抹红色的身影，水袖翩翩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他唱需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终是客

　　你方唱罢我登场

　　莫嘲风月戏莫笑人荒唐

　　也曾问青黄也曾铿锵唱兴亡

　　道无情道有情怎思量

　　火光一闪，整个戏台燃起熊熊火焰，火舌舔噬着幕布向棚顶烧去。匪寇匆忙往楼外退去。

　　从门口望去那伶人似乎是笑了，又或许是哭了，火红的戏服与火焰融为一体……

　　火焰冲天，整座唳云楼烧了一天一夜，仍留一抹黑烟萦绕上空。

　　一个狼狈的身影蹒跚着从城外走到已是一片焦土的唳云楼。

　　呆愣了许久，跪了下去……

　　四十多年过去，匪寇被驱逐出境，上京城也进行重建。城中央重新建起了一座唳云楼，楼中没有伶人，没有表演，只有一个打更的老头。常常拖着椅子坐在门口，逢人便说……

　　“我啊，让他等着我来着，他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