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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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仲歌拉着卫伯笙从庙里逃离，两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前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到一条河边才停了下来。
两人在河边停下，边喘气边回头去看刘冲那些人有没有追来，确定他们并没有追过来之后，两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累倒在了河边的草地上。
两人躺在草地上喘了半天气才渐渐缓过来，卫伯笙先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躺在草地上的卫仲歌，随后冷声问了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卫仲歌仰头看着卫伯笙，卫伯笙头上的汗还未干透，表情依旧冷冷，卫仲歌怯生生地向他回道：“小……小歌。”
“小歌？”卫伯笙听了皱了皱眉，这个名字在他耳朵里可真是一点也不好听，他的性子，可不是会叫别人“哥”的。
“真难听！”卫伯笙嫌弃地说了一句。
卫仲歌并不在意他这么说自己的名字，而是从草地上爬起来向卫伯笙问道：“你呢？”
卫伯笙脸色一沉，说道：“我没有名字。”
卫仲歌听了惊了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卫伯笙没有名字，但他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原因便是卫伯笙可能是比他更可怜的孤儿，或许他连父母都没有，所以便也没有名字。
但卫仲歌不敢问卫伯笙为什么会没有名字，他只是站在卫伯笙面前看着他，卫伯笙看见卫仲歌盯着自己不放，于是立马沉着脸对他说道：“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很好看吗？”
卫仲歌并没有仔细想卫伯笙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点了一下头，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又立马摇着头说：“不是。”
“不是？”卫伯笙听了立马皱着眉问。
“我不是故意的。”卫仲歌说着低了低头。
卫伯笙看着他那副小狗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笨蛋，怪不得会被人欺负，你爹娘呢？”
卫仲歌一听他问起自己父母，心里就不自觉地伤心了起来，低声说道：“死了。”
卫伯笙听了盯着卫仲歌看了一会儿，随后沉声说道：“怪不得。”
卫伯笙说完突然转身离开了河边，卫仲歌一见卫伯笙离开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河边后，卫伯笙突然又转头对卫仲歌说：“你跟着我干什么？”
卫仲歌看着卫伯笙，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向卫伯笙说：“你要回去吗？他们一定会在那等你的。”
“谁说我要回去了，我肚子饿了，要去找东西吃！”卫伯笙冷冷地说道。
卫仲歌听了立马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昨晚他虽然吃的很饱，但过了一夜肚子早就又饿了，卫伯笙看着卫仲歌摸着肚子，立马嫌弃地向他说道：“你肚子也饿了？”
卫仲歌点了点头，卫伯笙听了没有再说什么，至少没有再赶卫仲歌离开。
卫仲歌跟着卫伯笙走进城里，卫伯笙在街上走了一圈，看到一个烧饼铺的时候他走了过去，从身上掏出了几个铜板对卖烧饼的小贩说：“老板，来一个烧饼。”
卫伯笙说完又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卫仲歌，随后又改口说道：“来两个吧。”
小贩将两个烧饼递给卫伯笙，卫伯笙将手上的铜板全都交给小贩之后便带着卫仲歌走到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卫伯笙将手上的一个烧饼递给了卫仲歌，卫仲歌接过烧饼冲卫伯笙微微笑了笑，卫伯笙却一脸冷漠地看着他说：“小心点，烫到了嘴我可不管。”
卫仲歌小心翼翼拿着烧饼咬了一口，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吃过烧饼了，以至于他刚咬了几口眼泪就忍不住从眼睛里渗了出来湿了眼眶。
卫伯笙看见卫仲歌湿润的眼眶，更加嫌弃了他一分，但他心里却并没有一丝后悔给他买了一个烧饼，更对昨天救下他没有一丝后悔。
从那天开始，卫仲歌就一直跟卫伯笙在一起，连续十几年都没有分开过。
卫仲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卫伯笙，这十几年来，他无数次设想过，如果那天自己没有遇见卫伯笙，自己的命运将会怎样，或许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虽然跟卫伯笙在一起的日子，卫伯笙对自己并不算很好，可是卫仲歌却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卫伯笙，自己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师兄，我知道你现在很恨我，可是不管你如何恨我，我都一定会把你带到段家让段神医把你治好。”卫仲歌看着卫伯笙说道。
卫伯笙瞥了卫仲歌一眼一句话也没回，卫仲歌说的没错，他现在的确很恨卫仲歌，可他心里的愤怒却比恨意深的多。
“师兄，你肚子饿吗？”卫仲歌突然又向卫伯笙问了一句。
卫伯笙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对卫仲歌说：“反正也饿不死，一顿不吃有什么要紧。”
卫仲歌听了怔了一下，他不知道卫伯笙是有意说出了这句话还是无心说出来的，因为这是一句卫仲歌记了将近二十年的话。
卫仲歌看着卫伯笙，低声说了一句：“我去拿些吃的来吧，馒头好吗？”
卫伯笙看着卫仲歌，当年的那个笨蛋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歌了，自己说一句，他都会接下一句了。
卫伯笙还记得自己当年对卫仲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明一脸愧疚的看了自己好久，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把那半个馒头给他是正确的。
那个时候，卫仲歌已经跟着卫伯笙有一年了，在那一年之中，卫仲歌跟着卫伯笙在乐城艰难生存，他们帮人跑腿，一天赚一个铜板，用一个铜板买一个包子，一个人吃皮一个人吃馅，本来约定好一人换着吃一天的，可是某一天卫伯笙却很卫仲歌说，他觉得包子馅太闲了，而且每次都吃不饱，包子皮吃下去再喝一口水比吃包子馅饱多了，于是轮换着吃皮馅的惯例变成了卫伯笙吃皮，卫仲歌吃馅。
这一年下来，他们像一对亲兄弟一样形影不离，卫伯笙虽然极不情愿，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习惯了称呼卫仲歌为小歌，而卫仲歌，在不知知卫伯笙的名字的情况下一直叫他哥哥。
他们在乐城做苦力賺钱，可很多时候他们根本找不到賺钱的事可做，毕竟谁会放心用两个半大的孩子呢，所以很多时候卫伯笙都不得不用其他方式去弄钱，至于是什么方式，卫伯笙没有跟卫仲歌说过，一开始他以为卫仲歌不知道，但其实卫仲歌很清楚，在遇见卫伯笙之前，他就是靠那种方法才活了下来，只不过卫伯笙比卫仲歌更直接也更聪明，他不偷食物，而是直接偷钱，而且专挑大街上看起来有钱的人去偷。
时间一久，卫伯笙就发现自己终究瞒不过卫仲歌，因为卫仲歌总是很好奇为什么卫伯笙手上有时候会突然有那么多钱，后来有一次，在卫仲歌的询问之下，卫伯笙终于烦不住把真相告诉了卫仲歌。
卫仲歌听了沉默了许久，虽然他以前也偷过东西，但他心里知道，偷东西是不好的，他知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以卫伯笙高傲的性子绝不会去做那种事情，所以卫仲歌并没有因此瞧不起卫伯笙，反而感觉很惭愧，他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以卫伯笙的能力要想活下去完全没有问题。
卫伯笙把真相告诉卫仲歌的那天还很严厉地警告了卫仲歌一句：“你这么笨，永远也学不会怎么偷钱，要是被人抓到了还会被打个半死，所以你最好别跟我学，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偷钱，我一定先打死你，省得你给我惹麻烦。”
卫仲歌听了点了点头，自从跟了卫伯笙，他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恐吓。
那天过后，卫伯笙照样平时出去想办法賺钱，实在賺不到就去偷，而卫仲歌有时候也会跟着他出去找一些賺钱的机会，但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待在破庙里。
在那一年里，他们将破庙后面的一间禅房整理了一下，变成了他们的栖息之地，禅房里有一张破床，一开始他们两人在床和地让轮流着睡，可是后来却发现那张床就算他们两个人都躺上去也还有充足的空间，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们便一起睡到了床上。
卫仲歌很高兴能和卫伯笙睡在一起，因为这样晚上他醒过来的时候要是害怕，他就能抱着卫伯笙的胳膊了，但卫伯笙却并不喜欢和卫仲歌睡在一起，因为卫仲歌不仅时常在半夜黏到他身上来，有时候还会在睡梦中啃他的脸颊和脖子，虽然不是不是很用力，但每次都会在他的脸和脖子上留下一大片口水。
卫伯笙虽然讨厌被卫仲歌啃，但跟睡地比起来，这一点倒还能忍受，特别是冬天，两个人抱在一起睡反而更暖和。
卫伯笙和卫仲歌在乐城除了玩挣扎着活下去以外，还得防着刘冲，自从卫伯笙救了卫仲歌后，他们和刘冲就结了仇，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们在街上碰见刘冲，刘冲都会上前来找他们麻烦，有时候甚至什么也不说就让人打他们，还好卫伯笙很机灵，只要刘冲出现的地方他都会躲着他。
慢慢地，一年过去了，卫仲歌和卫伯笙的关系已经变得很亲近了，甚至亲过了兄弟，他们在破庙里相依为命，虽然有时候卫伯笙会因为卫仲歌犯错出手打他，但卫仲歌却一点也不怪卫伯笙，反而总是怪自己太笨。
一日下午，卫仲歌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了破庙里，一进门他就看见了卫伯笙坐在屋子里，于是兴奋地对卫伯笙说道：“哥哥，我找到賺钱的事了！”
卫伯笙以为他又找到了什么跑腿的体力活，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卫仲歌便又向他说道：“我跟东街卖馄饨的毛大叔说好了，他让我帮他擦桌子收拾碗筷，每天收摊的时候给我两文钱，然后再给我两碗馄饨。”
卫伯笙没想到卫仲歌竟然会找到这么轻松回报又这么丰厚的工作，立马疑惑地向他问道：“真的假的？你没骗我？”
“真的。”卫仲歌使劲地点了点头说，“本来毛大叔说一天只给我两文钱和一碗馄饨的，我告诉他我还可以帮着他一起收摊，求他多给了我一碗。”
卫伯笙实在没想到天上的馅饼会掉在卫仲歌头上，东街毛大叔摊子上的馄饨是整条街最香的一家买吃食的摊子，卫伯笙和卫仲歌无数次从那里经过的时候都会被那香味引诱出满嘴的口水，但一碗馄饨要三文钱，他们连一碗都买不起，更别说两碗了。
可是现在，卫仲歌竟然得到了这样的机会，每天帮毛大叔收拾碗筷和擦桌子，就能赚到两文钱外加两碗馄饨，这对他们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好事。
卫仲歌一想到从今以后每天晚上都能和卫伯笙吃到毛大叔做的馄饨，心里就情不自禁地高兴了起来。
卫伯笙虽然表面上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很高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