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孤城》翎落飞羽

5、第五章

　　挥手示意影落退下，低声絮语，“秋娘，生死间又走了一遭，如今的我真的想透彻了。”晨曦中，余影踏上了曾经去往将军府的路。

　　翌日，余火莲整理了心情，从破庙离开，他现在要去的是边关，半月前莲戾传来消息，有人企图借无间道之手把整个朝廷击垮，这个人与铁令府有关，如果没有开封府的那场审判，这是再好不过的，可如今，余影放下了过往，那人也不追究曾经的忤逆，这时若是出了一点纰漏，爹的心血将会付诸东流，而爹以死换来的平静就再也不存在，最终只能是两败俱伤，徒徒给了戎狄机会，不想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至于为什么没有去管邵宏，原因简单的很，邵宏是个意外，这么久的时间，余火莲清楚，邵宏只是有野心，但是野心小的很，只是为了一起私欲，而对自己做的事情，等一切都结束了，自会让他双倍奉还。不过余火莲没有想到，在他被救的当晚，秋水堂便彻底的消失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客官，里面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余火莲刚进客栈，就被小二热情的问候。

　　“给我一坛酒，外加几个小菜。”

　　“好嘞，您这坐，稍候。”小二把人引到一处靠窗位置，“一坛酒，小菜几样！”对着里面高声唱喏。

　　余火莲看着小二的迎来送往，看着人们穿梭于其中，心里不免感叹，若是这样简简单单平淡过了一生，也未可不好，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客观，您的东西齐了。”小二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人。

　　“多谢。”温和一笑。

　　“那您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小的。”说完就跑去招呼其他客人。余火莲低头不理周遭的嘈杂，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自己还真是难得这样喝酒呢，以往的每次不都是捧了整坛灌下，直到把自己灌醉嘛，嘴角微微上扬，再也不敢灌醉，只是因为身边没了可以守他的人吧...

　　“哎，又是你这个酒鬼，上次就因为你害得我被掌柜的骂，怎么又来了，赶紧的，走走。”刚刚还笑容满面的小二这时候有些不快。

　　余火莲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可是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的寻声望去，发现小二推撵的人正是那日就走展昭的老酒鬼，“小二，让他进来。”

　　小二回头有些为难，“客观，这...”

　　“没事，让他到我这里，有什么事，我替你和掌柜的说。”

　　“好嘞，客官。”小二有换回了刚刚的笑容，把人引到了进去。

　　“哎，我见过你，你不就是，就是...”迷迷糊糊的人，说话都不成句子。

　　“别就是了，有酒，喝不喝？”余火莲打断老酒鬼的话，扬了扬手里的酒杯。

　　“当然喝了，有酒还能不喝！”不管不顾夺了酒杯就喝，“你要去哪啊？”当真有酒便可交友，刚刚几杯酒下肚，这酒鬼就像是多年未见老友般的询问。

　　“你呢？怎么在这里？又是去哪？”余火莲不答反问，一杯酒下肚，他可不认为这个时候碰见这酒鬼是巧合。

　　“哎，你给我留点！”劈手夺下余火莲拿起的酒坛，“和你一样。”晃晃手里的酒坛，“一起吧，和你在一起应该不愁没酒喝！”

　　余火莲听了话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直接，“好。”虽然心里还是有着怀疑，不过那又怎样，这个酒鬼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就算是有什么企图，也不会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况且，第一次是无意中和展昭碰到，那次救展昭可不是无意，而这次...一路上总会探出究竟。

　　“喝完了吗？”余火莲眯眼看着面前有些醉意的人，“喝完了好走！”

　　“年轻人，把我老酒鬼的酒葫芦装满吧。”也不待人应，扬着手，“小二，把这葫芦给我装满。”

　　“好嘞，客官稍候。”小二拿着酒葫芦就去装酒。余火莲现在真的想拍死自己了，怎么就答应一起了呢，默默的在心里翻着白眼。“客官，您的酒。”小二的声音打断了余火莲的腹议，那老酒鬼倒是没客气，拿了酒葫芦晃晃悠悠的起身向外走，余火莲紧忙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不用找了。”起身追着已经远去的人...

　　一老一少的两个人走在路上，像朋友，似父子，此时的余火莲有着从未有过的放松，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肩上的责任，突然想，要是和爹也是这番该是多美好的事情...

　　“小伙子，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追捕逃犯，不过看你和年轻人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在林中休息的两人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不知怎么，老酒鬼问了这样的问题。

　　第一次见面...记忆回到几个月前：“方旭，你若跟我回去，一切都好说，如若不然，杀无赦！”“火莲，我不能回去。”两人刀枪相向，功夫不相上下，可谁又能想到，回身后的钢□□进了最心爱的女人身上...

　　“是啊，关系很不错呢！”余火莲悠悠地说，“我还要谢谢你呢，救了方旭，还替小离处理了伤口。”

　　“看得出，你们两个都在给对方找后路，老酒鬼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仍旧不紧不慢喝着酒，仿佛这个世界有酒就足够了。

　　“休息好了吧，走吧！”看着天色不早了，余火莲想着赶紧赶路，兴许可以看到镇子，好有个歇脚的地方。

　　“年轻人就不能考虑考虑老人家吗？”老酒鬼懒洋洋的，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慢起身，看着面前仍旧不喜不怒的人，直接把手搭了上去，“你还真是善良啊！居然等着我这酒鬼。”

　　余火莲很不喜欢别人离自己这样近，伸手扯掉不安分的手，“我可不是很什么好人，哪一天不高兴了，直接就杀了你！”

　　老酒鬼当没听到般，自顾自的走，还不忘喝着酒，“杀了便杀了，孤身一人，有什么可牵挂的！”语气里透出淡然。

　　余火莲没有再接话，自己本就不是个愿意多话的人。一路上倒是没有事情发生，平静的很，只是那老酒鬼会有意无意的提起余火莲的不愿想起的，称之为亲情的东西，还会透露出边关有人做着对抗朝廷的事，桩桩件件皆与莲戾给自己的消息相吻合，可却永远察觉不到一点危险的气息，这个酒鬼，还真是不简单，看来无论是敌是友，皆是厉害的角色...

　　临近边关，总算是可以看到镇子，虽不似京都的繁华，倒也样式齐全，二人着了一间客栈休息，午后，余火莲悄悄离开房间，此时有人在万香楼正等着他。万香楼，无间道在这镇子的联络点，进了这还算是繁华的店面，堂官引人进了二楼单间随即离开。余火莲推门而入，眼见里面背对着房门端坐了一人，紫色薄纱外套尤为显眼，“莲戾，下次能不能换件衣服!”不满的关门，顺势坐在那人身边。

　　“少主，你的要求还真是多!”那人也不客气，一句话怼了回去。

　　“怎么样？”余火莲没有再调笑，严肃的进入正题。

　　“铁令府利用身份之便，曾把大量兵器运入戎狄，私自训练死士，宗主归宗后，一度挑起边关骚乱，虽现有隐秘之势，但仍有戎狄之人不断渗入。”莲戾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汇报。

　　余火莲多少有些惊讶，看来事情远比自己猜想的要复杂的多，可这从哪里下手...思索片刻吩咐道，“让你的莲影堂在边关的人，一方面继续盯着铁令府在边关动作，有戎狄探子，直接动手，另一方面，着两个仔细的，深入戎狄，一切等我的消息。”而自己，自然是亲自探访一下铁令府了。

　　“少主，铁令府府令不简单。”莲戾在余火莲的手扶上门栏时开口。

　　“我知道!”坚定的开门离开。

　　“宗主，一切如昔，然少主已动用莲影堂。”余影手里捏着影落传来的消息，眼里是读不懂的情愫，看来火莲是感到了什么异常，动用莲影堂，那必是做了不活的心思...“到边关后即刻离开。”回了消息，余影轻叹口气，本想着从此放下一切归隐山林呢，看来有人是不想他如此了...

　　影落得了消息，不免有些惊讶，这是第一次，宗主没有让自己保护少主到最后，可也没有过多疑问，因为他们学的规矩就是服从。